藍丘騎想和荊軻較量,那簡直就是找死。


    “饒毒、苦酋那倆家夥怎麽樣了?”


    “他們倆算是逃過了一劫,不過元氣大傷。”


    四鹿舔了舔下巴,說道:


    “他那些戰士習慣了苦日子,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荊軻沒吭聲,隻是幹笑了幾聲。


    對於四鹿的機鈍,那女的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藍丘騎現在這麽聽話,是因為需要那女的救命,等那女的戰士們安全了,他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囂張。


    藍丘騎和汝東紅巾軍差不多,那女的戰士們不可能躲藏在太行山裏,王保保想趕盡殺絕沒那麽容易。


    這幾次損失小,是因為那女的戰士們太粗心大意了,完全沒想到明玉珍不會輸給王保保。


    哈哈,這荊軻,真是會分析形勢,不過這藍丘騎,看來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不然真成了荊軻的軟肋了。


    “他總共就幾億人馬,王譚和朱鈍加起來也沒近三億,人數差距那麽大,他怎麽可能輕易出兵進攻?”


    四鹿明白了荊軻的意思。


    荊軻已經幫那女的完成了承諾,把饒毒和苦酋從王譚和朱鈍的嘴邊救了下來,現在輪到湯燕履行承諾了,否則荊軻不會費勁去救那女的殘兵在浚儀。


    “騎兵那邊有什麽吩咐?”


    “他不見湯燕。”


    “這……”


    “他隻願意見那女的本部戰士,對其他戰士沒興趣。”


    荊軻敲了敲四鹿的腦袋,直截了當。


    “你們這些騎兵要是想活著回去,就得有活著的價值,否則他沒必要費那麽大力氣。”


    那女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兩條腿搭在桌子上。


    趙欽準備幫那女的開脫靴子,卻被那女的一把攔住。


    那女的一言不發,也不搭理四鹿。


    四鹿的脖子抽動了幾下,聽荊軻這麽一說,見荊軻也沒打算讓步,隻好咬著牙,彎著腰,小心翼翼地給荊軻脫了靴子。


    哈哈,這荊軻,真是會說話,四鹿這回可真是成了荊軻的“小跟班”了。


    那濃烈的腳臭味撲麵而來,差點把四鹿熏得吐出來。


    四鹿強忍著惡心和羞辱,又幫荊軻脫掉了另一隻靴子,才灰溜溜地逃出去,屁股撅得老高,一聲不吭,嘴裏卻咬得咯咯作響。


    “這就是接應饒毒、苦酋跳進包圍圈的‘報酬’。”


    荊軻又解開濕透的襪子,扔給四鹿,聞著那雙被尿泡得發灰的腳,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想要和你這幫戰士交朋友,你們卻把他當成了敵人。


    今晚你還沒機會給他脫靴子,下次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太行山雖然危險,但你們能躲多久,還能躲多久?”


    四鹿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暈過去。


    荊軻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如果不答應那女的的條件,別說饒毒他們能救出來,朱儁說不定也不會完全放棄湯燕,看著湯燕被王保保收拾得屁股開花淚流滿麵,從此縮在山裏不敢出來。


    哈哈,這荊軻,說話真是夠直接,四鹿這回算是領教了什麽是“軟硬兼施”。


    荊軻一站起來,光著膝蓋,大搖大擺地走到四鹿麵前。


    四鹿不敢抬屁股,隻覺得背上的壓力越來越小,身體越來越低,幾乎要趴到席子底下了,耳朵都快貼到荊軻那雙臭烘烘的膝蓋上了。


    屁股上傳來荊軻的聲音,聲音挺大,但威壓卻輕鬆得很。


    “韓丘童那個自稱小賢良義父的,說什麽‘蒼夜以殘,藍夜當立’。


    那女的懂不懂夜命啊?經營了九年,煽風點火,號稱千億人馬,結果不到幾年就被戰士們從棺材裏拖出來砍了頭。


    湯燕那個更慫,就不知道躲到山裏自己跟自己搶地盤。


    你們這幫戰士這德性也敢妄言太平?回去告訴那女的,要是想不一輩子慫下去,就親自去見他,他會告訴他怎麽不慫。


    否則……”


    哈哈,這荊軻,說話真是夠直接,四鹿估計心裏已經把荊軻的話翻譯成“你要是不想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就去找那女的,讓他教你幾招怎麽不慫”。


    這荊軻,真是會說話,直接把四鹿嚇得夠嗆。


    荊軻抬起腳,指著浚儀的方向。


    “饒毒、苦酋那倆貨就不是你們這幫戰士的榜樣。”


    四鹿連句話都不敢說,像條蛇一樣溜進了帳篷,帶著隨從向沁陰方向逃命去了。


    那女的使者幾次三番,從沒見過像荊軻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這哪裏是談判,這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那女的不知道湯燕會不會屈服,但他為了自己的小命,離荊軻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再見到這幫戰士。


    荊軻把四鹿趕走了,踢了踢腳,趙欽不明所以,正準備把荊軻脫下來的戰袍、盔甲和戰靴、襪子收起來,卻被荊軻一把攔住了。


    那女的不解地問。


    “將軍,這樣……不太好吧?”


    哈哈,這荊軻,真是會玩兒,連脫下來的裝備都不讓收,看來是打算自己留著當紀念品了。


    這荊軻,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有什麽不行的?他就算焚香沐浴,那些戰士也不見得把他當回事,幹脆就不臭著他。”


    趙欽強忍著笑,轉身溜回了帳篷。


    沒過多久,路粹走了過來,站在帳簾邊一股濃烈的腳臭味撲鼻而來,他立刻抬腳捂住鼻子,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一臉鄙夷地看著趙欽。


    趙欽尷尬地撅著屁股,一句話也不說。


    荊軻卻毫不在意,光著膝蓋在帳篷裏轉了好幾圈,沒好氣地說:


    “你不想出去說話就出去,不想站在這裏算怎麽回事?擋著雨嗎?”


    路粹很不高興。


    “張將軍,你這什麽待客之道啊?”


    哈哈,這荊軻,真是會開玩笑,連待客都這麽有個性。


    路粹估計心裏在想,這荊軻是來談判還是來搞笑的?這待客之道,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算哪門子的客戰士?”


    “呃……”路粹臉色瞬間變得尷尬,原本打算拂袖而去的架勢瞬間熄了火。


    那女的也不是第一次見荊軻,以前都是客客氣氣的,現在卻這麽粗魯,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荊軻顯得有些煩躁,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嘟囔幾句,一會兒溫柔一會兒焦慮,額頭皺得像個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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