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哥,撬門動作的稍微收著點,你不是老板,不知道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如何——外頭還有一幫人呢!”剛剛結束的鏡頭中,王千原的動作幅度大點了點,陳燔難得的叫了次停。


    王千原略一思考,就表示get,並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那我用不用來個擰頭的動作?加點警惕感。”


    “可以的,不過你隻能往右邊,就正門的那個方向看,不然一會兒,老張從暗門出來就該被你發現了!”陳燔眼珠子轉兩轉,給出了自己的答複,“我們先試一遍!”


    王千原聞言,便繼續開始撬門大業,並且連續做出了擰頭的動作。


    “等會兒,這有些顯得猥瑣了,像是溜進來的小偷......”陳燔又一次叫停,腦海中浮現出了陳小二的形象,“這樣,就開始的時候回頭一次,最後門有些鬆動的時候再來一次。”


    王千原又試了一遍,效果不錯,隨即正式開拍。


    這段說得是主角以為他兒子真就是在煤老板手裏,於是殺入人家大本營,單槍匹馬和幾十個小弟對打,還成功從辦公區一路莽到大佬辦公......


    嘛玩意?這特喵又不是功夫片!


    陳燔對原片最大怨念就是這段打戲。一方麵又想拍得寫實點不像功夫片那麽飄,這題材就不對路,但另一方麵又不怎麽寫實......要正麵要一扛幾十,期間還有一段實在狹隘的過道,毫無騰挪閃躲的空間,別說主角隻是稍微好鬥點的一個普通礦工,就算換成泰森本森來了,他也得慫啊!


    改了改了!陳燔把這戲改成了更俗套的化妝潛入,讓王千原穿上了一身電工的衣服,假裝是去換燈管的。甚至連前麵的場景,他都稍稍做了點小布置,主角家裏貼著幾張老海報,《戴手銬的旅客》,《永不消逝的電波》、《羊城暗哨》,一水的國產諜戰老片,算是為主角的靈感來源做個鋪墊。


    這段戲很短,但鏡頭依舊分了數組,結尾依然是煤老板揮動金字塔模型,給人主角後腦勺來了一下子,非常的不講武德


    下了戲,陳燔的禦用工作人老王過來匯報:“你說的那個演員已經談妥了,過後天就能進組!”


    老王說得這位演員叫李廣崎,名字比較陌生,但在b站上露臉率極高,正是被華強哥捅死的那位攤主。陳燔想請人來演是煤老板的競爭對手,被硬塞一嘴生羊肉的那個。這個角色要求的人物外貌凶悍,外厲內荏的那種類型,可以和張頌聞有個鮮明的對比。陳燔本想找劉驊來客串,但人排不開檔期,總不能讓人為個客串的角色紮戲吧?於是這角色一直空缺,陳燔已經打算等驊叔有空了再補拍。結果回北京後看了遍加好配樂的《英雄沒種》樣片,見著孫紅磊的表演,才想起來找李廣崎。隻是角色很小,對方又是國家二級演員,陳燔一直擔心人不願意屈尊,沒成想還挺順利。


    他本就不錯的心情頓時上了天,大手一揮,全員晚上涮羊肉!


    “又是羊肉啊?那我可回家吃去了......”說到羊肉,王千原的臉都有些發綠了。


    “那就烤鴨,全聚德走起!”陳燔虛懷若穀,立馬換了個主意。


    “為啥你們一說吃烤鴨就是全聚德?”老王開口就把陳燔的新方案否了,為了口吃的,工具人也有覺醒的時刻,他扭頭又問了句過來探班的張櫓一,“正經北京人誰去全聚德啊?”


    “是啊!”張櫓一點頭。


    “你吃全聚德不?”


    “我不吃,你吃全聚德嗎?”


    “誰能把全聚德那玩意叫烤鴨?”


    “烤鴨還能去全聚德裏吃?”


    “下賤!”兩人異口同聲......


    不管怎麽說,北京烤鴨最出名的還是全聚德,其次便宜坊。前者的口碑在後世那叫一個一言難盡,後者名為“便宜”實則看店,反正總店不便宜,分店倒是還行。但老王和張櫓一卻一致推薦了朝陽區的另一家不知名的店麵。


    一行人驅車不到半小時後,集體在這小館子裏圍著成一圈,老板麻溜的上了四隻隻烤鴨,三隻切片,一隻整的。


    小店有小店的好處,不光隻是性價比高,最重要的是沒那麽些窮講究。


    什麽要切“一百零八片丁香葉”,陳燔就喜歡啃鴨腿,最多蘸點甜麵醬;什麽麵餅要什麽樣的麵餅,反正陳燔是南方人,愛吃米多過吃麵;蔥要什麽大梧桐,還得截蔥褲,陳燔就不愛吃大蔥,解膩有黃瓜絲就夠了;不光黃瓜絲,他甚至準備單點幾條黃瓜,打算回去給丫丫用......呸,是那個吃.......這年月西北的黃瓜還挺貴的......


    “燔子,這片子我越拍越有感覺,你這可能又要拿獎!”王千原吃著烤鴨喝著啤酒,忽然衝著陳燔來了一句。雖然他目前還沒有任何獎項,但不妨礙他做出自己的判斷。


    陳燔剛夾了塊肉放嘴裏,飛速猛嚼兩口後咽下,這才開了口:“咋滴,你想和我去捷克轉轉?”


    “捷克有什麽可去的!我的意思是,咱能不能去柏林、威尼斯或者戛納?”王千原嘴巴一歪,痞味兒十足。


    “您可真會挑地兒,居然還有三個選項。”陳燔不置可否。


    “柏林可以,”張頌聞忽然插了個嘴,看看陳燔又看看幾個搭檔,“試試吧,我是認真的!”


    張櫓一也跟著陷入思考,半晌後隻吐出四個字——“攻打柏林”!


    “別鬧,三大哪有那麽容易混的,先拍完,先拍完......”陳燔嘴上沒同意,但心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從題材上說,柏林確實挺合適的,他們這邊青睞帶政治性的東西,尤其是反映社會黑暗麵的題材。威尼斯口味比較雜,什麽都能上,重點放在創新上。戛納口味最重,喜歡藝術性強、技法巧妙的電影,如果你能整點有深度的就最好了。三大都喜歡搞人性那套,對現代社會普遍不感冒——都說他們就見不得中國好,隻喜歡中國導演拍的鄉土片,其實人對大部分工業化現代化的東西都不待見。


    這個主意確實不壞,柏林電影節可以說是歐洲三大裏對中國最友好的,進入新千年以來幾乎每年都有華語電影獲得提名。最近幾年更是年年拿獎,比如05年的《孔雀》,06年的《伊莎貝拉》,07年《圖雅的婚事》,08年《左右》。就今年沒有,2月份去德國參評的是《梅蘭芳》劇組。陳大導铩羽而歸後接受記者采訪,說《梅蘭芳》輸就輸在太深奧了。


    太!深!奧!了!哪怕是顆粒無收,這裝杯裝得還是一如既往。


    先不管陳大導,陳小導專注於自己心裏的那點漣漪,不知不覺忘了施展躲酒大法,等回過神來已經有點大發了。攻打柏林啊,穿越之我是朱可夫?


    “抱歉啊,都說他酒量差,沒想到這麽差……”王千原扶著陳燔回到家,嘴裏對著丫丫解釋了一句。


    “沒事兒,不用在意,下次少灌他一點……直接把他丟沙發上吧!”丫丫一臉的淡定。


    王千原把陳燔放下,後者頓時蜷成一團,嘴裏開始囈語:“向一切能前進的方向前進!必須在下午五時前攻占新街口!我到河北省來……”


    他這是朱可夫希特勒集體上身,當中還夾了個偽巴頓。


    “那我先走了!”王千原又盯著人看了一會兒,確認陳燔的狀態問題不大後,這才開口告辭。


    “師哥慢走!”


    丫丫客客氣氣的送人出門,然後回身拍拍陳燔的頭:“人走了,起來洗澡去!”


    “喔!”陳燔乖乖起身,恢複常態。躲酒大法之終極絕招——裝醉!


    可樂黑不隆東的瞪著他,滿問號都是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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