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上了返程的車,車載音樂mystryoflove(remix)舒緩又溫和。


    溫言喻靠坐在窗邊,沉默地看著遠處風景。


    要說武力值,他頂多會個三腳貓功夫,和普通人過兩下沒什麽問題,但是對著持刀歹徒還是有點吃力。


    情急之下隻能用用帶回來的能力,還有係統給他止疼的東西,萬幸還能用。


    隻是。


    溫言喻握了握還在發抖的手心,用那些能力的後果就是。


    身體內部翻江倒海的痛,鑽心的痛順著神經直衝大腦,極度強烈的眩暈感和惡心不斷湧來。


    那段血腥回憶被喚醒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像是又一次提醒他,你還沒有逃掉,你沒有自由。


    情緒失控的狀態下,還差點把人殺了。


    差一點他就要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了。


    溫言喻閉了閉眼。


    他明白自己不算好人,他在輪回中被劇情控製下幹過很多壞事,傷害過很多人。


    所以他自願被報複,被用來泄憤。


    這對他而言都無所謂。


    但他從沒有邁出過那一步。


    就差一點。


    節目組在二人上車時就開啟了直播,說是給觀眾報平安,實際帶著節目狠狠蹭了一波熱度,此時直播間熱度節節攀升。


    【寶寶嗚嗚嗚寶寶,寶寶你怎麽就那麽衝出去了寶寶,嗚嗚嗚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哥們我再也不調侃你是嬌嬌小兔子了,你是特種兵,你牛逼。】


    【我的兔兔寶寶爆改特種兵兔,已經幻視穿著製服的大兔兔了。】


    【還記得溫言喻往裏麵跑的時候陸哥在那急地喊,你那營養不良的體重去有什麽用,結果看現場視頻陸哥半路趕來直接看傻了。】


    【笑死,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實際上一把給刀能直接捅進瓷磚地裏。】


    陸明緒一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偷偷瞄了人好幾次。


    “對不起,是被我嚇到了嗎?”


    溫言喻忽然側眸,溫聲問他,帶了幾分歉意。


    剛剛情緒確實有些失控。


    陸明緒聞言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


    溫言喻單手托住下顎,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車外風景。


    車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桃香,混雜著淺淡的血腥味,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蠱人。


    陸明緒怔怔看了身側的人良久。


    “你初中學校是不是在蘭市,叫明智?”


    溫言喻點點頭。


    “那你初中的家是不是很靠近一條小巷,長山路46號,從那左拐出去幾百米就有一個公交車站台?是不是!”


    陸明緒向他靠近,語氣有些激動地發抖。


    溫言喻眼底掠過一抹詫異,驚訝地往後縮了縮,“你怎麽知道的?”


    彈幕和節目組此時也是一臉問號,時刻關注著二人的一舉一動。


    【這是啥情況?】


    【認識啊?】


    【不會是同學吧?】


    【我看溫言喻一臉懵逼的樣子,不像是認識誒。】


    也沒等溫言喻開口。


    陸明緒把頭發捋到眼前,做了個眼鏡的手勢,又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大把花生糖。


    眼巴巴地看著他,期待的情緒在眼底翻湧。


    溫言喻看著男人這副模樣,忽然一愣。


    幾秒後。


    他試探地開口:“戴眼鏡那個,小羊?”


    心底的猜想被徹底坐實,陸明緒眸光驟然一亮,原本緊張的氣息瞬間柔和放鬆了下來。


    “對!小羊是我!!!真的是你啊!你還記得我啊,我,我開始還沒敢確認,我,我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你。”


    原來還有人記得自己。


    看了眼對方手中的花生糖,溫言喻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倒是我才應該意外吧,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畢竟那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相比變化確實挺大,加上都是晚上,他也沒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竟然還能認出來自己。


    還有劇情……


    為什麽有人會記得自己。


    陸明緒神色凝滯了下,摸了摸鼻子。


    “你打架先踹人下三路,再扇人巴掌的樣子,還是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打架專攻人下三路,小兔子一樣的吃相。


    溫言喻微愣,驀然間笑出了聲,周身那原本彌漫的緊張與煩躁,驟然變得柔軟溫和了起來。


    “那是我爸爸教的招式,對付男的超級好用。”


    【真認識啊!】


    【小羊是什麽鬼?】


    【哈哈哈雖然但是我笑暈了,打架踹人下三路,扇巴掌的樣子和那時候一樣,哈哈哈,他倆有瓜啊,快來個人扒扒!】


    【原來老婆從小就是隻暴力兔子嗎。】


    【我感覺陸明緒從冷漠哥,忽然變柔軟小動物了哈哈哈,這就是熟人的威力嗎。】


    【看著陸哥的眼神從,懷疑,猶豫,試探,期待,激動,變成呆呆的開心小動物,我笑死。】


    【我還以為陸明緒隻有那個老幹部一樣的表情呢。】


    【我現在還是一臉懵逼,這兩之前有什麽事?】


    “那時還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你就不見了,我去那條巷子裏等了好幾次都沒再見到你,再後來我搬家換市區之後,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陸明緒看著麵前在記憶裏多年未見人。


    幾乎完全變了個樣子的少年,還是如當年一樣會將人護在身後的少年,心頭無數情緒洶湧而上。


    一時間陷入了啞然。


    當年他的父母雙雙離世,給他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加之被桑家收養,讓他沒有太多經濟上的負擔。


    隻是他本就不怎麽合群,加上性格自卑孤僻,那段冬天天黑得早,每次放學回家的路上,總是會被曾得罪過,又惦記著他零花錢的人堵住。


    他無父無母,桑家除了掛個監護人的名頭外很少管他,他自己在外獨居,學校也懶得多管閑事,那些人更是肆無忌憚。


    幾乎是走投無路下,他跑入了那條小巷,想找條近路跑開,可他還是被那三個人追上了,他被按在垃圾桶堆裏搜身羞辱,溫言喻也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他從小巷裏的單元門走出,三兩下把那三個人揍翻在地,警告一番給人嚇走之後,把他從垃圾堆裏拉了出來。


    那之後的一個多月,他時不時還是會路過那條小巷,那些人不死心,他又跑到了那條小巷,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有好運了,可那人又出現了。


    最後一次的警告,那些人被人抓進了少管所,他不知道是誰,年少的他想,也許是小巷裏住著的那人吧,他沒有問,那人也沒有說。


    冬天的夜晚很冷很冷,校園生活很孤獨,失去父母後的孤獨和茫然卻比冬日更冷,他不知道自己該往何方行走,也不知道屬於自己的未來。


    所以哪怕沒有被騷擾了,他也時不時走入那條小巷。


    他從一個人的自言自語,變成那人懶洋洋地坐在他的身邊。


    聽他情不自禁地絮叨,聽他茫然不安,聽他自父母離世後就再也未曾提起的演員夢,聽他的痛苦與無助,聽他不知該對何人的哭泣。


    他們一起在小巷裏吃烤紅薯,一起沉默地發呆,偶爾一起玩玩雪,一起聊些莫名其妙,又不知所雲的東西。


    陪他在冬日寒冷的站台等末班車,向他介紹夜空的星子分別叫什麽,聽他給自己唱著有些走調的童謠。


    聽他告訴自己,小羊快快長大,總有一天小羊會登上世界的舞台,小羊會被很多很多人喜歡。


    他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對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隻叫他圍巾上的小羊,對方總戴著個兔耳冬帽,經常揣著手,吃相也像小兔子。


    看那身校服,他也知道對方比自己小,但也是想找個人依靠,他也開玩笑叫對方兔子哥哥。


    最後的一次,是雪夜,夜燈孤寂,小兔子陪他在公交車站台等車,遞給了自己一大袋花生糖。


    那人在窗外靜靜看他。


    他以為二人還會再見,他想,下次一定要問問對方的名字,一定要去要到對方的聯係方式。


    他想和小兔子成為永遠的朋友。


    可後來的他才知道,那是沉默的告別。


    小羊長大了,小羊完成了夢想,小羊被很多很多人喜歡了。


    可小羊無數次後悔,為什麽沒有問問小兔子的名字,為什麽除了對方那身校服外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猶豫,為什麽沒有開口。


    可是如今確認了對方的身份,麵對著許久未見的那人,他卻又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看著身邊這位存在於bug劇情中,為數不多沒有被完全刪去記憶,還記得他的存在的人。


    溫言喻眸色溫和,笑意吟吟,他說。


    “好久不見,小羊。”


    陸明緒愣了瞬,回過神來。


    “好久不見,小兔子。”


    “溫言喻。”


    好久不見。


    我終於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小兔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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