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回學校明悅溶才想起來施和靜發消息,這麽些天沒消息回去又要挨她念叨了。


    “我可能要失業了。”那邊很快回複了:“咋啦,這才剛去幾天你就潛規則男演員被發現啦?”外加一個狂笑jpg。


    明悅溶翻了個白眼,手上飛快打字:去你的,我們劇組見鬼了,我中招了。


    她一直無法理解施和靜的腦回路,自從自己確定進劇組之後施和靜就一直擔心她會犯下每個女生都會犯的錯——睡劇組男演員、或者貪汙鐵窗淚。


    她很無奈,先不說她不是選角導演,就算是她剛剛進組也不能幹這種事啊;那不是上趕著領失業警告嘛?那頭施和靜也很快回她:“你不是去嘉坊了嗎,咋你那邊也出事?”明悅溶看著那個也字迷惑了:“也?”


    “漢市影視城現代區那邊有刑事案件,已經封了小半個月了,現在還沒結案呢。”還發了一個害怕的emoji。


    施和靜也去兼職了,但她是去漢市影視城做群眾演員,加上她外形條件好幾乎不缺戲拍,好幾次拿到了演員表上有名的角色,現在已經算是有點名氣的小藝人了。


    明悅溶看完後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們這對難兄難弟,這是各有各的倒黴法啊,仔細給她說自己遇到的事情之後對麵接連:‘我靠我靠’。


    施和靜抬頭看了眼講台上慷慨激昂講課的高海,手上快速打字:“你要不跟老高說一下先回來吧,你那破體質別折在那。”她知道明悅溶那個有點邪乎的特質——體弱招阿飄。


    “不了吧,陳導應該都沒跟他提過,等會倒是給我鬧個大嘴巴搞得他們不痛快,我先待幾天看看情況再說吧。”發完最後一句便把手機往旁邊一甩繼續躺屍。


    她有點想出去看看陳戴軍那邊的情況,但是還沒坐起身那股熟悉的困意又開始漫上來,明悅溶努力抵抗了沒幾分鍾就又睡過去了。


    可很快她就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個幽深無人的院子裏,抬起頭看著院牆外過於高大茂密的樹木,那些無人修剪的枝葉擋住了大部分肉眼可見的日光,隻在樹丫交際處的空隙裏泄進來的絲絲的微光,看起來襯得這個古色古香的院子更平添了一份詭異感。


    這是在做夢,我明明在房間裏睡覺,明悅溶在心裏下了推斷,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點都不疼。


    確認過後她就很自如的在院子裏逛——因為她試過了,她既進不去房間也踏不出院門,隻能在這院子裏東摸摸那個養魚的大水缸西看看那幾株有些開敗了的月季花,毫無自己在一個鬼屋被拉進夢境應該有的懼怕。


    終於在她覺得無聊並且開始伸手去撈魚的時候聽見身後有水被燒開後的咕嚕聲,可她剛剛並沒有在院子裏看到可以燒水的東西,一回頭眼睛一花麵前的場景也跟著變換。


    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抬眼就看到了她在段府見到過的那個男人,他悠悠然的坐在突然跟著他出現的亭子裏泡茶,像是看見明悅溶發現他之後輕挑了一下眉,似乎在等她開口。


    “你……”明悅溶有些猶豫:“你想做什麽?”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隻鬼明明對惠達大師說過對自己沒有惡意……隻是幫她打隻蚊子而已,那現在是什麽情況,他不是隻會恐嚇那些侵犯他利益的人嗎?


    比如那位想買房子的馬老板,還有想賣他房子的村長,再或者是那個出租他房子的沉淪和鄧高傑。


    還是說就像世人說的,鬼話不可信?明悅溶抬頭看他,等待他說話。


    那人皺起眉頭,好像是不滿意明悅溶的話,撇開茶杯裏的浮沫後才開口:“我對你說過我的名字。”


    現在輪到明悅溶挑眉了:“段青山?”她不確定的開口,段青山很滿意的笑著點頭,明悅溶被那個笑容晃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又被身後貼上來的冰涼凍得瑟縮了一下身子。


    他好喜歡從背後貼上來,明悅溶心想。


    “我好高興。”明悅溶聽見身後的人這樣說,她感覺自己被身後那股來自段青山清冽的陰冷氣息包裹住,腦子又開始被陰氣攪和得迷迷糊糊:“什麽?”她開口問段青山。


    段青山又笑著重複了一遍:“我好高興。”說完伸出手將明悅溶整個人完全的擁到了懷中,像對待很親昵的戀人般把頭埋在她脖頸處,明悅溶被他冰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推他:“你別這樣。”但是拒絕的效果微乎其微,她已經被段青山的氣息搞得意識迷糊,手上推開的動作甚至很像明悅溶是想將手搭在他腰上。


    段青山被明悅溶的動作逗笑了,抱人的手上又加了幾份力氣,他很喜歡這種被明悅溶回應的錯覺。


    明悅溶掙脫不開又頭暈,隻能有些呆滯的被段青山抱著,她不理解這隻鬼為什麽抱她,也不理解他為啥高興;她隻感覺自己在被一塊人形老冰塊鉗製著,腦子都被凍得轉不動了,段青山抱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她不舒服,幹脆一彎腰將她抱起,走到亭子裏把她放到一旁的軟榻上。


    被他放下後才好一會兒明月溶才回魂般的清醒過來,看清了坐在眼前的段青山,他眼裏是濃鬱到不知來處的欣喜歡快,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往後稍微挪了挪,好似這樣就能躲開段青山如實質性般的眼神。


    “沒有,但是我喜歡你,我要娶你。”段青山不錯眼的瞧著她,好像她下一秒就會如梁祝化蝶般飛走一樣;明悅溶被他直白的話和眼神噎了一下,想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要反駁他:“你不認識我怎麽喜歡我?”臉上就差寫著‘鬼話不可信’幾個字了。


    “現在不就認識了?”段青山伸手碰了碰她的手,似乎是想牽她,明悅溶偏手避開,段青山也不惱,就那麽笑著看她。


    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最後還是明悅溶敗下陣來,決定不去跟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比臉皮厚,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垂才憋出來一句:“人鬼殊途。”


    段青山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怔了一秒又伸出手去擼了一把明悅溶的頭發,在明悅溶炸毛之前很有遠見的迅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雖然不想這麽說,但是你確實說得對,我已經死了很久了,但是我可以把你留在這裏。”他十分得意的拿起他剛剛泡好的茶喝了一口,那股得意勁讓明悅溶莫名想到了她之前看過的老電影裏頭那個隻會玩蛐蛐還難得贏一回的地主家的傻兒子。


    她現在是睡著,但這種關頭她要是睡得太久一定會被惠達發現,到時候陳戴軍自然而然地會想到段青山。


    雖然不知道這種事情要怎麽個解法,但是到最後不好受的肯定還是他段青山。


    想到這明悅溶從榻上坐起身,十分自然地伸手向他要茶喝,段青山從善如流給她倒了一杯,她本來還在擔心夢裏喝不到味道,結果接過後小心的抿了一小口,意外的嚐到了滿口清香,“好茶。”其實她一點也不懂茶,隻是覺得很香不澀口就誇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打蚊子下那麽狠的手幹嘛?”明悅溶斜眼去看他:“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一隻蚊子在醫院躺了兩天?”


    段青山聽完她的話有些心虛的低頭看了一眼明悅溶的腿,今天她穿的是一條微透的冰絲長褲,看不到她細直的腿,輕咽了一口口水答:“我忘了我不能碰你了。”


    他在撒謊,他在那天明悅溶剛剛出門的時候就迎上去撞過她,隻是單純的怕她穿得太少出門不雅觀,撞完就腳底一抹油溜到了牆邊,之後還一路跟著她到了陳戴軍的院子。


    至於腿上的淤青完全是因為……那天天氣很熱,明悅溶那時候又是剛剛從房間裏出來,穿的是一條短款的運動褲,她又著急去通知在段府裏待著的人,邁開的步子很大,段青山鬼迷心竅般自己的手不受控製的伸了過去…完全沒記起要收斂自己的陰氣。


    回想到此處段青山麵上一熱,隻覺得他還不如個癡漢,青天白日的去偷摸女孩子的大腿,簡直就是變態。


    明悅溶看著他眼神閃躲又帶著回味的樣子也開始回想她昏倒之前僅剩的記憶,臉一黑。


    她也想到了那天的穿搭,想到了那天太著急隻摸到了那條施和靜和她拚單買的運動幅度一大就會露出一截腿跟的、平時她隻當睡褲穿的小短褲。怪不得她覺得那片淤青的位置很奇怪,撞到或者是段青山說的‘打蚊子’都不應該是從中間蔓延出去的。


    “你大爺的。”明悅溶嘴上罵著手裏的茶杯也跟著話砸了過去,段青山躲閃不及被茶水潑了一頭一臉。


    顧不上自己滿臉茶渣,段青山看著她帶著怒意的臉連忙慌張的對她道歉:“對不起,我那天一見你就不自主的先跟著你,那天早上我還故意撞到你是想提醒你…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很著急,生怕明悅溶不聽解釋把她當作登徒子……雖然幹的事情確實是。


    明悅溶確實很生氣,這人…呸……這隻鬼怕不是什麽色中餓鬼吧,她到這的第二天就被這隻鬼占了便宜,還為此住了幾天院,活像是被糟蹋後身心俱疲的小媳婦,明悅溶抬眸狠狠的剜了段青山一眼:“從我的夢裏滾出去。”


    段青山看到明悅溶眼尾泛紅,像是忍著極大委屈般瞪他,他在這種眼神下被瞪得有點手腳發麻,更加慌張的想伸手去拉明悅溶的手,剛剛想開口再次道歉明悅溶就緩緩在他麵前慢慢散開了,跳躍的光點落到段青山張開的手心上。


    有人強行喚醒了明悅溶,這個認知讓他過分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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