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溶光是聽著這聲音就知道那頭垂頭喪氣小狗樣的陳鈞多招人愛,抬眼看了一眼覃姨承諾,“等我晚上給你媽媽打電話看看她滿意我現在的恢複不,借了覃姨這麽久我也不好意思啊。”聽見陳鈞笑了之後才掛斷電話,“覃姨,一會我帶您出去逛街吧?”


    覃姨過來是葉姝的意思,要是給她塞錢也不合適,可覃姨到底是照顧了她那麽久總不好一點表示也沒有,帶著人出去逛逛看看給她添點什麽東西帶走;覃姨也知道她的意思連連擺手,“阿姝就算不叫我過來我也想來,以前對你好是因為他們,現在看你和小段為了小鈞傷成這樣我也是看開了。”


    她憐愛的握住明悅溶的手,“都是一家人,沒必要謝來謝去的。”可明悅溶的態度也堅決,“您也說了一家人,忙前忙後照顧我我想給你買點東西還拒絕可就見外了哈。”她這段時間被覃姨養得精神很好,白裏透紅的臉上掛了一抹狡黠的笑,覃姨終於是沒再拒絕,跟著她往醫院相反的方向去。


    今天兩人是打車過來的,遠離了醫院兩頭的擁堵後明悅溶拿著手機叫車,車沒叫到卻在幾分鍾後看見一輛有點眼熟的商務車在她們麵前停下;車窗降下之後露出一張清爽帥氣的臉,覃姨並不認識他,隻是感覺虛虛攬著的明悅溶一瞬間身體緊繃,用一句很通俗的話來說:明悅溶炸毛了。


    覃姨下意識的把人往自己身後護了護之後帶著防備看著那人。


    “去哪兒啊?要不要我送你?”徐淵顯然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明悅溶,自打那天回去之後被迫跪了十幾天祖師爺牌位,又聽喬古說自家老爹給那隻被自己所傷的鬼做好了表麵文章將他‘送’出國了;心裏存了疑惑在跪完祖師爺之後留心偷聽她們說話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他‘殺死’了明悅溶的愛人,親自送走了他們徐家虧欠了幾百年的的債主,心裏驚濤駭浪之下又依舊裝作不知此事的領完罰出山辦事,餘下時間裏也打聽到自己父母一直在聯係明悅溶道歉和賠罪。


    可無一例外被拒回來,道歉不理歉禮不收,隻讓那個鬼仆送來一句記得收尾就再沒聯係,徐淵下山辦事接觸的人非富即貴聽見明悅溶重傷未愈也不敢登門,今天遇見…他剛剛讓司機在旁邊繞了幾圈才下定決心過來搭話。


    “好啊,我們去中心購物商場,麻煩你了。”明悅溶沒如他意料的一般歇斯底裏,還是那副淡定有禮的樣子拉開車門讓覃姨先上車,覃姨察覺出她對眼前這個人的敵意不願意上車,湊在她耳邊勸,“悅溶,咱們打車一樣去,別勉強自己。”“不勉強,上車吧?”明悅溶帶著她上車之後就無視了徐淵,可光是這樣徐淵也鬆了口氣。


    到了地方明悅溶道謝之後就帶著人進了商場,覃姨見她開心也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逛了幾家店之後明悅溶提議幹脆就在外麵吃好了,覃姨答應下來之後一起進了家餐廳,點完餐之後她語氣輕快的道:“剛剛想起來這裏有和靜喜歡的香水店,我去看看您就坐會兒著等上菜休息吧。”


    看著人答應之後她放心出去了,倒也沒往樓上的香水店去,而是拐進角落裏撥通了徐淵的電話,“怎麽了?需要我去接你?”徐淵接到明悅溶的電話激動得不行,已接通就是殷勤的問話,“不用,約你明天去我朋友的拳館看看,去嗎?”這會兒明悅溶的神色已經完全冷下去了,捏著手機的力道簡直可以把手機屏幕摁爆。


    可語氣依舊輕柔有禮,甚至在說去嗎兩字時還帶著點笑意上挑的尾音。


    徐淵不作他想答應下來,還想多說什麽的時候明悅溶已經很幹脆的掛斷了,“小淵,明天不是要回山了嗎?”前頭的司機開口提醒他,“觀主說了讓你離那個小姑娘遠點你可別不放在心上,”可徐淵完全聽不進去,對著他擺擺手解釋,“我覺得她也不一定是真愛那個鬼……什麽段青山,現在發現我這麽厲害動了心不是很正常嗎?”


    司機被徐淵這一番普信言論雷得無言以對,幹脆扭過頭不說話往他們暫住的酒店去。


    以前觀中人疑心那位有緣人是精怪鬼魅也沒想錯,人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徐淵迷成這樣…可不就是紅顏禍水嗎?


    明悅溶收起手機對著旁邊店鋪的玻璃調動了下表情,看著倒映出來那張屬於自己但笑意吟吟的臉覺得十分割裂,“真惡心。”


    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帶著一張笑臉回了餐廳,跟覃姨開開心心的吃完飯又挑了些衣物補品就回了家。


    次日下午把覃姨送到機場之後才點開一晚上沒看過的徐淵的對話框。


    “去拳館要穿什麽啊?我這次下山帶的隻有道袍和西裝…要不我還是去買幾套運動裝?”


    “你要不先把地址發給我,我明天沒事還能去接你。”


    “你怎麽不回信息?是不是睡了?也是也是你傷剛好是該早點休息,明天見咯。”


    信息發得殷勤,估計昨晚就沒怎麽睡著,明悅溶想著自己的打算不由得冷笑幾聲,手上劈裏啪啦的打了一行字順便甩過去一個地址定位,出了航站樓沒著急去開車,先是去角落裏找了個代駕。


    “今天一天我包了。”她把鑰匙遞到那個在一群男人裏格格不入的女人,看著她麵帶感激但是仍然不願意動的的人明悅溶再次發問,“你不是代駕?”


    “啊!是是是,您的車在哪?”女人才像是回神的點頭回答,明悅溶帶著人到了停車場找到車之後報了地址就坐在後座上闔眼養神。


    那個女人看見這麽好的車開得很小心,在第三次過於慢速熄火之後明悅溶睜眼,“你放心開,這車不貴。”有了這句話之後她終於放心,再次開動車速也均勻,隻是話也多了起來。


    “妹妹啊,我看你也沒喝酒啊怎麽就找代駕了…還有沒說收費標準呢。”她有些怯怯的開口,眼神也止不住的往明悅溶身上瞟。


    打量的眼神是善意的明悅溶不在意,眼睛都不帶睜的嗯了一聲,“市場價我知道,包你一天給你兩倍 你要是不放心一會我先給你轉一半兒。”


    前頭的女人沒有沒有不是不是的反駁了半天,最終還是察覺到雇主的情緒不佳才閉了嘴。


    拳館今天不營業,早早的就被明悅溶包下來說今天有用處請他們配合,老板還算是敬業生怕這個瘦瘦小小的姑娘在這練出什麽好歹來留下親自接待。


    遠遠的看見明悅溶帶著一個臉生的瘦高青年進來便對著她使眼神,“我朋友,說不怕我學習成果不佳來排練的。”她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連帶著身邊的徐淵也附和般點頭,點完頭才反應過來,“嗯?”


    “學了一手拳,手傷好了手癢又沒幾個認識的人,遇見你就把你喊來了。”明悅溶像是在說我今天飯做多了叫你過來吃一樣簡單,可徐淵看著肌肉線條明顯流暢的教練和滿臉不讚同的館主猶豫了。


    他平時至多打打太極練練劍,更別說就連這都時不時的摸魚…“明小姐,還是阿泰跟你練一會吧,或者小偉跟練…你這不是傷剛好嗎?”拳館老板知道明悅溶練的什麽拳,又怕這跟來的青年美色當頭答應下來出什麽事。


    “小偉帶他去簽生死狀,這是他欠我的,老板也放心,不會把人在你這打死的。”明悅溶斜了一眼徐淵,“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趁著我還沒完全恢複咱倆趕緊解決,之後就兩不相欠。”


    她也沒想著把徐淵大肆打殘什麽的,畢竟段青山和徐家的事情牽扯過多,不適合現在就鬧僵。


    不過把人揍一頓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徐淵聞言僵在原地,期待了一天一夜存了滿心的歡欣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裏涼了個徹底,明悅溶是喜歡那位段少爺的,是會為了他可以假意邀約把人騙到這種地方來的。


    可他也確實欠她們,祖上欠段青山的複生,現在欠明悅溶的丈夫,徐淵突然理解了明悅溶為什麽沒有接受徐家道歉和禮品;她要親自討這份愧疚。


    沒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又怎麽能算道歉呢?


    “帶我過去吧。”徐淵帶著分自嘲的抬頭對著館主道,走出兩步又回頭去看她,“債可以分幾次討要,你的手剛剛好太用力會留下病根的。”


    已經道破自己打算的明悅溶不再理他,隻是自顧自的去綁繃帶熱身準備,眼裏的漠然再次刺痛了徐淵的心。


    他回想起那個高大男人明明看清飛來的銅錢劍可還是不顧一切撲往明悅溶身邊的模樣,想起她摸到一直在往外漏陰氣的破口時眼底的淚。


    這才是相愛的人對待對方苦難痛苦時的態度吧?複又去想幾次跟明悅溶的接觸…疏離有禮,分寸感十足,端得是合作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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