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乃一國之君,怎可由一介女流之輩左右聖聽?若先帝尚在,斷不會如此行事,君王無能,臣愧對先帝呀!若皇上執意罔顧祖宗禮法,顛倒乾坤陰陽,臣今日將血濺宣政殿,望皇上收回成命。”


    正二品文官朱易垣毫不顧忌地雙膝跪地,隻見他聲淚俱下,慷慨激昂地陳述著種種理由,執意要阻止政令的施行。他口若懸河,仿佛對國家和百姓充滿了憂慮與關切。


    但實際上,他所擔憂的並非是新法可能帶來的不利影響,而是懼怕新法令會觸動到他自身的既得利益。


    君滄溫麵色微變,卻並未出聲斥責反而唇角微勾,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龍椅的扶手,嘴唇微張,仿佛施恩般地問道,“朱卿,朕不是先帝,先帝的時代已經成為曆史,你既對父皇忠心耿耿,那為何不追隨父皇而去?要不要朕送你一程,讓你風風光光地到父皇麵前好好控訴朕罔顧禮法,無才無德?”


    “滄溫,何須與他們多費唇舌?”自坐在上方起便一直沉默的沈錦穗輕輕撩開珠簾,緩緩站起身來,行至珠簾前,立於君滄溫身側,各位大臣心思各異,紛紛站好隊伍,沈錦穗眼神淩厲,俯視著下方那些持反對意見之人,聲音冰冷,“讚成者站右,反對者站左。”


    群臣皆屏息凝神,目光聚焦於那至高無上的龍椅旁邊的身影。然而,在這表麵的平靜之下,暗流湧動,大臣們按照各自不同的政見,悄然無聲地站好了隊伍。


    俗話說,法不責眾,應該不至於全處置了吧?一些站左邊的大臣心裏有點發怵,畢竟太後有人是真殺呀。


    “哦?”看見他們各自確定了立場,沈錦穗玩味一笑,“麻煩站左邊的大人們看一眼右邊。”


    左邊的大臣不解,看向右邊後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前後左右 ,總計九人。


    也就是說,讚成者八十三人。


    問:娘的!那群老匹夫什麽時候叛變的?


    答:太後娘娘剛剛站起來的時候。


    可是,這次沈錦穗並沒有發布什麽殺令,而是單獨挑出反對新法的大臣,宣布道,“新法實施後,站左邊的依照舊製,其家族女子不得入學、不得從政、不得從商、不得從軍。其餘大人按照新法,若覺得自家女兒才華出眾、智謀過人,明年春圍,哀家與皇帝親臨考苑,迎我天祈第一代女官入朝。”


    站左邊的大臣萬萬沒料到,沈錦穗竟然不征求他們這些人的讚成, 直接讓新法照常施行了。


    “太後娘娘不可呀!您這般一意孤行是要與天下男兒為敵嗎?”


    “太後娘娘若不懂家國大事,還請您退離宣政殿,還政於皇上!”


    即使勢單力薄甚至可能成為刀下亡魂,但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兒孫的利益,為了穩固天下男兒高女子一等的社會地位,他們負隅頑抗,死撐到底,甚至已經不惜性命。


    高台之上,沈錦穗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寒星閃爍,不容置疑。


    輕啟朱唇,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響徹整個大殿,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目光掃過眾人,“請哀家退離朝堂?你們有這麽大的麵子嗎?哀家今日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這接受你們的跪拜,憑的難道是賢良淑德和你們的許可?”


    轉而她話鋒一轉,轉身背對他們,手輕輕一抬,盡顯威儀 ,“也罷,既然你們非要死磕到底,哀家便讓你們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差勁。時至今日,諸位便不必隱藏了,告訴他們真相。”


    持讚成意見的文官之列,前排幾位年輕官員出列,摘下官帽,散下及腰長發,撕去假喉結和臉上的易容,與他們同朝為官數載甚至已經位極人臣德高望重的幾位官員竟是女兒身。


    “從一品文官季雪清,入朝六載,已故太尉季涼政嫡女。”


    第二位出列的邊說邊走向高台之上,坦然地站在君滄溫身側,“正二品文官魏靖恒,原名魏錦嫿,沒有所謂的孿生哥哥,中宮皇後和前朝戶部侍郎自始至終都是我一人。”


    君滄溫眉眼溫和,麵帶笑意,輕輕拉過魏錦嫿的手,讓魏錦嫿和他擠在一起坐在龍椅上,目光落到下方那些大臣身上,故意笑著問,“愣著作甚?見到戶部侍郎可以不跪,見到朕的皇後也不跪嗎?”


    實錘了,陛下早就知道。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再多的也不用一一自報出來了,本宮直接說吧。如今這宣政殿中文臣武將各四十六人,武將之列有七位女子,官職皆在五品以上,官職最高的是從二品武將月思影,文官之列有十三位女子,官職也都在五品之上 ,官職最高的是正二品文官慕音。


    其中三位武將,四位文官都是母後為夙皇後是的宮女。”


    沈錦穗嗤笑一聲,話語像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入那些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的反對者的心中,“一邊被女子踩在頭頂半輩子,一邊貶低女子淺薄無知,不堪大任,為了護住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你們真是顛倒黑白,醜態百出。哀家身邊的一個宮女尚且能踩在你們頭頂多年,你們如今還有什麽臉自命不凡?


    而且,僅憑你們寥寥幾人便有資格代表天下男子?退一步說,哀家即使與天下男子為敵,哀家的身後又何嚐不站著全天下的女子?何懼之有?令諸位聞風喪膽且無孔不入的蝶戀花正是哀家所建……”沈錦穗從容自信地走下高台,繞走過每一個朝臣的身邊。


    “也許你們枕邊的妻子就是我蝶戀花的刺客,也許你們從看不起的女兒不知何時已經把你的家族緊緊掌控在手中,也許你們隨意處死了一個女奴就會麵對蝶戀花如野狼瘋狗般的追殺……你們是真的想讓這場變革見血嗎?如今天祈不缺人才,哀家若是一個不高興將你們都殺了,那也不愁官位空缺。”


    隨著那些人高昂著的頭顱地低下 ,女權的崛起顯然已成為勢不可擋的曆史趨勢。


    蝶戀花組織,為沈穗兒所建,因女子而生。每一個世界,每一次輪回,每一次重頭再來,她不厭其煩,周而複始地重建,直到世界再也忘不了,曆史再也抹不掉。蝶戀花在數千年封建王朝中成為扞衛女子權利,維護女子尊嚴,帶給女子光明與希望的強大支撐。


    蝶戀花之人以沈穗兒為尊,稱之為“主君”,她本人在與不在,並不重要。


    “蝶戀花組織”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為當初夙皇後沈穗兒掌控,排除異己的工具了,它如今更像是一種精神圖騰,一種跨越時空、超越生死界限的女性力量象征。


    當日隨著沈穗兒成為皇太後時的更名 ,蝶戀花組織存在的意義已經徹底變了。


    在男權至上的封建社會中,蝶戀花的存在如同暗夜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女性被壓抑、被忽視的角落。它提供庇護、教育與支持給那些需要幫助的女性,它傳播了一種理念——女性同樣擁有追求幸福、實現自我價值的權利。這種理念,在無數次輪回與重建中,逐漸深入蝶戀花中每個女子的心中,在某一時刻將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社會力量。


    君鬱澤的慎重,齊荇等人的忌憚,蝶戀花女子的張揚恣意都是它成功的表現。


    “主君”雖非時刻在場,但她教誨與激勵如同種子,在無數蝶戀花女子心中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那些女子也時刻向其他未進入蝶戀花的女子傳播著這種思想。或許現在的蝶戀花誰都不知道主君是誰,但誰都知道主君是她們的信仰與支柱。


    記憶湧入腦海,一些情緒與心境也隨之埋入心底。沈穗兒萬萬沒想到,蝶戀花最初的成員不是什麽天賦異稟的能人異士,也不是什麽家境顯赫的世家小姐,而是黎木枝引薦的野心勃勃、追名逐利的宮女、被父母舍棄的女孩子、極樂坊的舞姬、歌姬還有最卑微低賤的青樓女子。


    再有那些“三高傾情妃”,高心機,高傾向、高顏值,直接就是初代掌司。這中間就少不了……


    “屠宮姐”陶凝、“財神”盛琳琅,還有一些心高氣傲、驕縱跋扈,處事圓滑的妃嬪、被夫君傷透心的原配妻子,被父母強行婚配的世家小姐……


    大約在她開啟“聯絡朝臣”的第二年,朝中大臣她拉攏了大半,可多是廢柴、心術不正之人,她雖然多有提點、勸誡但還是頭疼,實際上,真正的精英卻全在後宮裏,自那時起一個大局便開始策劃,蝶戀花組織開始建立。


    其後十四年,黎木枝舉薦野心勃勃,追名逐利的宮女總計二十八位,九位被她扶持為妃嬪 ,十九位願意以命相搏賭一把,在她暗中培養幾年後被插入朝中為官,發展勢力。


    加上使用“親力親為”技能(〔親力親為〕下毒前無需收買宮女,並自帶相當於收買了1\/2\/3名500野心的貼身侍女的成功率,但需要三個行動點。)收買的宮女,林林總總應該也有三四十多個吧。


    主君=主控,蝶戀花=驗證碼,洗腦神曲、舞台秀、傳銷式招新詞……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根據記憶來看確實是她親身上陣指點示範的。


    因為玩家在玩遊戲時雖然一個不爽會發瘋屠宮,但是或多或少還是帶著現代人的三觀,所以受玩家操縱的主控也會帶著同樣的三觀和思維,高傾向、高心機、權力大的主控會按照玩家的邏輯思維與性格見識,利用一切可用資源,達成目的。


    同樣主控也會受玩家影響,不時抽瘋發癲,曾經有一段時間沈錦穗深受網絡霸總文學、家庭情感劇、流行歌曲,網絡熱梗、爆火宮鬥劇的影響而進入“中二晚期,黑化日常”。


    這或許也是為什麽主控好端端地會和君鬱澤講《甄嬛傳》,為什麽主控的兒子思維超前、三觀正常,為什麽蝶戀花的招新開幕式會那般“狗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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