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兒剛剛右臂中箭,此時又要發力抱起昏迷的君鬱澤跑,傷口處的血流的更多了,劇痛感襲來,周圍的景象在她眼中變得模糊,但前方的路卻異常清晰。汗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也無法騰出手去擦。


    密林深處,樹木高聳入雲,樹幹上覆蓋著厚厚的青苔和藤蔓,荊棘刺相互纏繞,灌木叢處處都是。


    地麵覆蓋著厚厚的落葉和柔軟的苔蘚深入其中,光線逐漸暗淡,古老的樹木仿佛守護著這片土地的秘密,它們的枝葉交織成一片巨大的穹頂,將外界的一切喧囂與紛擾隔絕在外。


    這地形雖使得沈穗兒的行動速度減緩,同時也使得刺客手中的箭無用武之地,他們已經無法確定沈穗兒的行蹤,甚至還要停下來仔細搜尋,大大增加了沈穗兒的逃跑與休息時間。


    沈穗兒已經在一棵古樹後停下來,她扶著君鬱澤靠在樹幹上,給他喂仙桃漿,因為她隻會下毒不會解毒,隻能靠著仙桃漿讓中毒的君鬱澤體質增強,能多撐一會兒。


    但是失去意識的君鬱澤根本無法咽下仙桃漿。


    “他都不省人事了,肯定不能自己喝,你得用嘴渡。”


    正專心致誌給君鬱澤喂仙桃漿的沈穗兒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偏頭隻見藏情之麵帶調笑地看著她。


    藏情之身著一襲鮮豔奪目的紅色長袍,那長袍如同初升朝陽下的烈焰,既熾熱又充滿不可抗拒的誘惑力。長袍的衣擺隨著林間的風輕輕搖曳,淺藍色的長發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照耀在遙遠冰川之巔的純淨之色,既冷冽又迷人。


    這些淺藍發絲不羈地散落肩頭,偶爾幾縷隨風輕舞,更添幾分超凡脫俗的妖異氣質。額間紫紅色蝶紋的雙翼微張,仿佛隨時準備振翅高飛,卻又被某種力量緊緊束縛於額間。


    沈穗兒是個聽勸的,聽見他的話後,將仙桃漿含進自己口中,在她的唇要貼上君鬱澤的唇時,藏情之將她一把拉開,臉上既有震驚又有惱怒,“你還真喂呀?”


    沈穗兒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一下嘴裏的仙桃漿被她咽了下去,她看了藏情之一眼,又看了君鬱澤一眼,將仙桃漿遞至半空中,“要不然你來?”


    藏情之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眉眼上挑,“想得美。話又說回來,他就算死了對你也沒多大影響,何必救他?剛剛若不是帶著他,單憑你一個人早就化險為夷安然無恙了。”


    “那就讓開!”情況危急,人命關天,沈穗兒語氣不免冷厲了些,果斷掙脫他的手,再次走近君鬱澤。


    藏情之伸手攔住她的路,眼帶思索地問,似乎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穗兒,他的死活與你何幹?我真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愛他還是不愛他。說愛吧,你遲遲不願接受他,說不愛吧,生死關頭你又不肯撇下他。”


    “在你眼中,人世間的感情便隻有愛情這一種嗎?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把愛情放在心中第一位的。”沈穗兒緩緩抬起眼簾,眸中仿佛蘊含了世間萬物的悲喜與哀愁。她的目光,既溫暖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涼意,似乎輕輕拂過他瘋魔的靈魂。


    她的眼神中隱含的同情似乎在訴說著對他無知與自大的憐憫,同時也諷刺著他明明對人間情感似懂非懂,卻自以為是地評判著他人情感。


    沈穗兒右手鮮血淋漓,卻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對著藏情之,冷聲道:“我沒功夫與你閑聊,讓開!”


    藏情之嘴角輕揚,發出一聲輕笑,那笑聲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他動作迅速而果斷,一把奪過她手中緊握的匕首,瞬間將其反轉過來,冰冷鋒利的刀刃緊緊地貼在了她白皙嬌嫩的脖頸處。


    “很遺憾,今天我不是你的助力,而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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