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店的大床房內。


    “蔣經理,是我好睡?還是你女朋友好睡啊?”


    女人纖白的手臂環上男人的脖頸,嬌笑著問出這個問題。


    蔣辭陽眸底的神色一暗,沒有回答。


    女人也沒精力再繼續糾問,雙手緊緊攀附住上麵的人,身心都沉溺其中。


    良久,她不經意睜開眼,一聲驚叫陡然自她喉嚨破出。


    “啊——”


    女人難堪地抓住被子,想要遮擋自己。


    深陷情欲的蔣辭陽皺眉回頭,沒戴眼鏡的雙眸定了兩秒。


    等看清來人,臉色霎時蒼白下去。


    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白皙明豔的冰美人,絲綢襯衫搭配寬鬆的長褲與小白鞋,一頭長發低挽,配上170的身高,看上去極為幹練和清爽。


    謝星然舉著手機,麵無表情記錄著眼前的一切。


    蔣辭陽慌忙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阿,阿然?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床上的女人也知自己就是個小三,躲在男人背後發顫,一句話不敢說。


    但謝星然隻是平靜地放下手機,沒有歇斯底裏。


    臉上浮現出嘲諷之色:“這就是你說的在公司加班?還挺累的吧?”


    猛然經曆這一刺激,蔣辭陽眼中哪還有半分色欲,額上細密的汗水未幹,狼狽地僵在床上。


    “阿然,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我……”


    我了好幾聲,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謝星然的身體發寒,雙手顫得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可她仍舊維持著鎮定和體麵。


    喉嚨想嘔吐的衝動幾乎要壓不住,謝星然再也待不下去。


    “蔣辭陽,我們分手。”她的嗓音幹澀,一字一句卻透著決絕。


    說罷轉身,避開腳下滿地的淩亂走出房間,絲毫不理會身後的叫喊。


    出了酒店,謝星然上了來時的出租車。


    坐在後座,她緊捏住手裏的手機,眼神空洞地低垂著,良久沒有一句話。


    司機似乎有什麽急事,催促問:“美女,你還有人要上來嗎?”


    謝星然回神,視線掃了眼酒店大門,那裏毫無動靜。


    “……沒有了,走吧。”


    已是深夜,a市的街道照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晚風從半開的車窗吹進來,帶來幾絲涼意。


    “叮鈴鈴——”


    看著屏幕上熟悉的名字,謝星然想也不想就掛斷。


    但手機一直響,她不得不煩躁地接起,說個明白也好。


    電話剛一接通,蔣辭陽就迫不及待為自己辯解:


    “阿然,你別衝動,我們不分手好不好?不是我想背叛你的。


    我真的是不小心,不小心中了藥才會如此,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再沒有下次了。”


    這些解釋有多無力,謝星然此刻就有多失望。


    她閉了閉眼,失望道:“蔣辭陽,到現在你還想騙我。”


    蔣辭陽聲音蒼白,毫無氣勢:“沒有,阿然,我沒有騙你……”


    “你以為我是怎麽找到那家酒店的?真當我沒有查過就去酒店抓奸白白冤枉你嗎?


    扯什麽中了藥?甩鍋到女人身上,你還算男人嗎?”


    蔣辭陽不可置信,反過來質問她:“你查我?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謝星然簡直要氣笑了,笑完便是滿心的疲憊。


    她平複下情緒,不欲再多說,“就這樣吧,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了。”


    一聽這話,蔣辭陽像是多年隱忍再也壓製不住,自嘲地笑了聲,道:


    “謝星然,你知道我為什麽變了嗎?因為是你先變的!你變得冷漠!自私!重逢後一直都是我追著你跑,在一起了還不讓我睡,我都不知道你在堅持些什麽?


    如今看到我出軌,你更是能麵色平靜地先拍照取證,一點也不傷心。說實話,從交往開始我就看不出你有絲毫愛我的表現,甚至連喜歡都談不上!”


    錄像這一點謝星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麽惡心的事情,她當然要理智地保存證據。


    否則往後真撕破臉皮了遭到他的打擊報複,她也好有應對。


    成年人之間,除開那點子愛啊恨的,切實的利益與把柄更能拿捏住人心不是嗎?


    但麵對其他的控訴,謝星然是完全沒料到的。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幾乎要將她溺死在這。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還有,你什麽都憋在心裏,遇到困難也不與我說。


    我覺得我們根本沒在談戀愛,男人都是喜歡嬌弱的,而你呢,謝星然,你太強勢了!”


    謝星然沉默了好一會兒。


    某一刻她甚至覺得對麵的男人,跟她記憶中的少年是兩個人。


    太割裂了。


    透過車窗,望著窗外的城市,路邊的景物在眼前極速掠過。


    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抓不住。


    “沒什麽好說的了,蔣辭陽,咱們好聚好散吧。你也別想著糾纏或者報複我,不然我不介意把剛才的視頻賣出去。”


    這是她留給記憶中的少年,最後的體麵。


    不待對麵再出聲,謝星然果斷掛了電話並拉黑。


    她閉上眼靠在座椅上。


    少頃,兩滴眼淚安靜地自她眼尾滑落,沒入鬢角的頭發裏。


    ……


    “天文預報顯示,4月22日淩晨,天琴座流星雨將迎來流星數量峰值,21日晚上可以開始觀測這次流星雨天象……”


    出租車內突然響起這條新聞。


    謝星然睜開眼,望向車窗外的夜空。


    不知是之前那股嘔吐感還沒消,還是暈車的緣故,沒一會兒謝星然便感覺頭暈難受。


    她將車窗又降下半寸,說:“師傅,你能開慢點嗎?頭暈。”


    好像從啟動開始,司機就一直開得很快,剛才打電話沒注意,現下頭暈才發現過來。


    聞言,司機沒有慢下來,反而跟她為難地解釋:


    “對不起啊美女,我家中實在有急事,跑完你這單我就得快點回去了。”


    謝星然抿唇,半晌無聲一歎,道:


    “既然家裏有急事,那就在前麵把我放下吧,錢我會照價給你的。”


    司機笑了笑說:“謝謝你啊美女,但你家也快到了。”


    如此,謝星然不再說什麽,想來師傅口中的家中急事應該也沒有多急。


    但都是打工人,她也就體諒了。


    車速越來越快,謝星然的頭也越來越暈。


    她難熬地閉上眼假寐,想著再撐個幾分鍾,馬上就能下車了。


    下一秒,變故橫生!


    師傅猛打方向盤,車輪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但依舊避閃不及,與對麵另一輛小轎車的車身相撞。


    頓時,謝星然身子一歪,腦袋狠狠撞在車窗上。


    她乘坐的車子更是直接衝出欄杆,掉入橋下的江水中……


    黑暗中,另一輛小轎車在橋道邊緣搖搖晃晃好一陣後,維持不住平衡也落入了水中。


    陸辭也的車非常貴,自然也非常全能,在檢測到危險後立馬開啟了保護裝置。


    加上躲開了迎麵撞擊,他隻是額頭上受了一點傷,連帶著有一些腦震蕩而已。


    陸辭也清醒地摸到一手血,無所謂地甩甩頭,查看了一下身處的環境。


    車窗破裂,車身在水中不斷下沉,此時的情況越快遊出去越好。


    憋著一口氣,陸辭也打開車門,置身冰冷的江水中,所幸離岸邊不遠,他快速往上遊去。


    因為看到了前方同樣朝岸邊遊去的男人,所以瞥到一旁不斷下沉的另一輛車子時,他沒有在意,繼續往上遊。


    浮出水麵,快上岸時,卻忽地聽到岸邊的男人撥打了110。


    顫抖的聲音哆嗦道:“怎麽辦怎麽辦?出車禍了,我,我車上還有一個顧客,她,她好像昏迷了……”


    陸辭也眉心擰了擰,猶豫幾瞬後,還是轉身重新沒入水中,朝那出事的車輛遊去。


    司機看此,喜道:“有,有人去救她了!啊?對,在,在濱江大道這邊。”


    謝星然此時已經毫無意識,車裏湧進的水也已淹沒她的頭頂。


    後座的車門打不開,陸辭也隻能使勁肘擊車窗。


    水裏行動受阻,好不容易破開窗戶打開車門,結果將人拉出來往上遊了沒多久,陸辭也的額頭就猛地一個刺痛。


    這一刺痛讓他頭腦發沉,身上的力氣漸漸流失。


    最終,那隻握住謝星然胳膊的大手因為體力不支,力道鬆散,緊跟著人也沒了動靜。


    江麵慢慢歸於寧靜,一男一女就這樣漂浮在水下,同樣昏迷著,不遠不近。


    二人的指尖在某一瞬間相觸。


    如同命運的觸手,點碰一下,就是全新的世界。


    同一時間,


    好幾道流星斜過夜空,周身燃燒著白光,在天際劃出優美的弧線。


    很快照亮了,也墜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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