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也一聽,順勢盤腿坐在謝星然身邊。


    因為懷裏的熊貓抱枕太過肥大,陸辭也如今這副身體被擋去大半。


    於是他隨手將其扔給謝星然,抬手跟屏幕裏的人打招呼:


    “你好王總,我是陸氏集團總裁陸辭也,昨晚因為車禍,我和你妹身體互換了。這件事雖然很玄幻,但的確是真的,我不是你妹,‘他’才是。”


    聽他說到車禍,王金歌適才注意到兩人的額頭上都有傷勢。


    而且陸辭也本身性格懶散豁朗,語氣也帶著歡快,與謝星然的性格差別還是蠻大的。


    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王金歌不得不逼自己接受這離奇的事件。


    最終落在謝星然身上,問:“除了額頭還有其他地方傷到嗎?星然。”


    陸辭也一看人家姐姐這麽快就相信接受,心裏很是不平衡。


    【虧得我和我媽還是親母子呢,還沒這對拜把子的姐妹之間有信任感……難不成我真是充點話費送的?】


    謝星然:……


    你是不是充點話費送的我不知道,但我和金歌姐之間不叫拜把子的姐妹,我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


    哼,不是隻有他陸辭也有親人關心的,她也有。


    但,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沒了,是陸總救了我。”她回答剛才的問題。


    王金歌視線落在旁邊人身上。


    陸辭也率先言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可能是頂著謝星然麵容的他笑得太輕鬆太陽光,令王金歌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好像看到了十六歲之前的謝星然。


    不自覺的,王金歌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謝謝的陸總的舉手之勞,以後若有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力所能及範圍內,我和我身後的公司都絕不推辭。”


    謝星然:“姐……”


    王金歌對她笑著彎了彎唇,謝星然隻好閉了口。


    陸辭也眸底閃過亮光,但眼下還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合作也得他們出方案了才行。


    他隨口調笑了一句:“看來我要跟著她沾光了。”


    王金歌笑笑,不置可否,轉而幽幽道:


    “不過,雖然你們現在互換了身體,但思維感覺是自己的。所以陸總,該有的男女之防,還是要有的,以陸總的人品,應該不會仗著互換做出欺負我妹的事情吧?”


    陸辭也隻覺一股涼意穿過屏幕直逼門麵,瞬間想到剛才沒敲門就進來的事情。


    被警告了。


    【媽耶,王總笑起來跟我媽一樣,陰陽怪氣的。】


    謝星然:……你才陰陽怪氣的。


    陸辭也咽了咽口水,“嗬嗬,那不能那不能,我這人哪裏都好,就是人品最~好。”


    王金歌一怔,而後揚唇假笑:“那就行。”


    沒一會兒,陸辭也主動告辭。


    抱著大熊貓回到側臥,陸辭也由衷地低聲感歎:


    “這王總不簡單啊,氣勢跟我媽有得一拚,嘖嘖。”


    他躺去床上玩手機,一玩就是半小時,到了九點,陸辭也覺得還是得洗個澡才行。


    打開衣櫃,深吸一口氣,快速鎖定一套睡衣和內衣褲,再一鼓作氣衝進門外的浴室……


    十幾分鍾後,陸辭也麵紅耳赤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雙手雙腳都抱住大熊貓,但扭來扭去就是睡不著。


    胸前束縛的內衣令他很不舒坦,陸辭也想,她們女人這樣睡覺難道就不覺得勒得慌嗎?還是她們不穿內衣睡的?


    最終,陸辭也還是忍不住伸手繞到背後去解扣子


    紐扣一解,他提著的氣瞬間鬆下。


    抽出內衣扔到一邊,他這才算徹底舒服了。


    做完這些,陸辭也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埋在熊貓身上悶聲咬唇,內心狂叫。


    【作孽作孽作孽作孽作孽——母單二十四年,為什麽要讓我經曆這種事?早個幾十年,我這種是不是得按流氓罪槍斃?】


    無孔不入的心聲傳到謝星然耳邊,讓她的耳根也紅了一片。


    流不流氓的先不談,但他要是再這樣狂叫下去,謝星然真的很想給他槍斃了。


    還讓不讓人睡了!


    “扣扣扣——”


    “誰?”


    “陸總,是我。”


    “也對,除了你沒別人了,進來吧。”


    陸辭也一動不動,抱著熊貓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注視她。


    他怕對方看到自己一臉紅暈,會誤會他幹了壞事。


    “有什麽事嗎?”他問。


    謝星然誠心建議道:“陸總,是這樣的,因為工作壓力大,我的失眠症有些嚴重,你看你要不要吃點安眠藥再睡覺?”


    吃完早點睡吧,別在心裏嚎嚎嚎了。


    “啊?”陸辭也傻眼,接著不禁在心裏歎氣。


    【她毛病好多啊,現下好了,全都到我這個冤大頭身上了,我好倒黴。】


    謝星然一哽,心虛起來。


    好像,是這樣哦……如此一看,她大半夜被他心聲折磨,也算兩廂相抵了。


    “呃,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睡不著,藥就在我行李箱裏,吃一粒便行。”


    陸辭也:“是藥三分毒,感覺這個應該不會受到影響,我能不吃就不吃吧。”


    “嗯,打擾了。”謝星然點頭,微笑:“陸總,那你早、點、睡。”


    “啪。”


    陸辭也一下炸了毛,“欸!你幹嘛關我燈!”


    “啪。”


    謝星然:“……抱歉,一時順手,不是故意的。”


    陸辭也氣呼呼躺回去,麵上沒計較她的。


    但心裏卻在“惡狠狠”地想:【別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然,不然……哼!】


    透過縫隙,望到他重重打了好幾下懷裏的抱枕,謝星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這總裁估計才三歲,正是缺心眼兒的時候。


    回到房間,謝星然心累地躺在床上,這次沒再聽到他的心聲。


    慢慢的,她竟也睡了過去,這與她以前失眠到一二點的時間相比,可謂是很早了。


    —


    翌日,睡眠極好的謝星然早早起了床。


    摸著肚子上的腹肌,再看客廳的跑步機,謝星然想,按著男生對腹肌的執著,她應該有義務幫他保持一下這一具好身材。


    但如今頭上還有傷,跑步的事還是之後再說吧。


    他們已經請了假,憑著各自的關係,都可以在家待三天。


    難得休息日,謝星然打開冰箱,食材還算豐富,於是動手慢吞吞做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


    因為不確定陸辭也什麽時候醒,所以她沒準備他的份。


    結果剛吃沒兩口,側臥的門嘭一聲,陸辭也捂住肚子,冷汗直冒走出來。


    看到謝星然麵前的麵湯,二話不說搶過來開吃。


    謝星然瞅著這一幕,表情用極度震驚來形容都不為過。


    “你……這我吃過的。”


    陸辭也含糊說:“沒事,我沒有潔癖。”


    謝星然憤然:“我有!”


    什麽人啊!


    陸辭也吃下一半的麵,又喝下半碗湯,絞痛的肚子才算緩和些許。


    擦擦嘴,他也是忿然:


    “我說謝秘書,又是失眠,又是潔癖,還有胃痛,幹脆我這霸總給你當好了。


    你不知道剛才我肚子有多難受,想睡懶覺都睡不下去。”


    謝星然的目光落在他腹部,這才知道是自己的胃病讓他失態了。


    金星集團是她和金歌姐一手創辦起來的,其中吃的苦,受的委屈不計其數。


    忙起來別說吃飯,兩三天不睡覺的都有,就算是阿言姐姐在世時特意給她們準備的早午餐也經常沒空吃。


    還別提應酬喝酒,漸漸的,她和金歌姐不出意外都有了胃病。


    ……雖然事情的根源在她,但是人家霸總標配的那些事他都沒有。


    所以,“你算什麽霸總?”


    謝星然自認嘀咕得很小聲,但陸辭也耳聰,聽的清清楚楚。


    一下子又跟炸毛了的獅子一樣,跳腳道:“嗬!我都聽到了!居然敢嘲諷我不霸總?今天非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霸總範兒不可!”


    陸辭也起身上前,一把扯住要去重新煮麵的謝星然,將她壁咚在牆上。


    【霸總都是怎麽笑得來著?哦哦想起來了,要像扇形圖一樣,三分譏笑,四分涼薄,五分漫不經心。】


    想完,陸辭也緊跟著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並刻意壓低聲音道:


    “女人,你在玩火。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討好我!”


    謝星然:……


    媽的,神經病。


    若陸辭也用原本的身體和嗓音來幹這件事,大概可能還不會太過出戲。


    但現在他的身體是謝星然的,先不說他演得像不像吧,首先身高上就不對等。


    這一幕尷尬又滑稽。


    更別談對方眼裏的模樣是曾經的自己。


    謝星然垂眸凝望眼前抵住自己的人,無語得好半晌沒說話。


    她別過頭表示沒眼看。


    陸辭也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行扭了回來。


    “說,我是不是霸總?”


    謝星然忍無可忍,反手捉住他的手腕,轉而將他抵在牆壁。


    麵露威脅地俯身,在他耳畔冷道:


    “陸總,我勸你少點戲,安分些。”


    言畢放開人,走去廚房再次打火開鍋。


    陸辭也怔在原地,表情木愣愣的。


    謝星然以為他是還沒從被反擊的恥辱中回過神來。


    結果這廝……


    【臥槽!!‘我’剛才的樣子也太他媽帥了!咳咳,女人,我勸你少點戲。咳,女人,給我安分些!啊——不行,我要愛上我自己了。】


    謝星然:“?”


    確認了,是個十級精神病患者。


    完全沒救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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