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找了十分鍾,才終於在返回時,一處花壇邊找到了陸辭也,視野差讓她剛才在下車時沒有看到路邊的人。


    彼時他手裏拿了一根樹枝,正蹲在地上畫圈圈。


    心裏嘴裏都反複念叨著一句話:


    【這麽久了,老婆居然還不來找我……哼?(?`^′?)?畫個圈圈詛咒你,詛咒老婆,愛我愛得死去活來,離也離不開我。】


    謝星然:……


    這算什麽詛咒啊?戀愛腦。


    這麽大個人了,還耍這種小孩子把戲,跟傻大個有什麽區別?


    她打著傘走過去,抬腳就衝他的屁股踢了踢:


    “起來,這麽大太陽,不怕曬啊?”


    哪怕打著傘,她找這十分鍾都感覺要被曬死了。


    “我都被你的冷暴力凍成冰塊了,需要曬太陽解凍,你別管我。”


    他嘟嘟囔囔,側了側身子,擺出被她傷到的樣子。


    實則:【嗚嗚嗚,老婆終於來找我了,再不來我都要被曬成葡萄幹了。】


    謝星然成功被逗笑出聲,心裏的火氣也消散了些。


    “曬太陽多慢啊,你起來,我給你施個魔法,你立馬就解凍了。”


    陸辭也嘴角一翹,裝作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謝星然整個人都包裹在了他的陰影下。


    說他是傻大個,還真沒說錯。


    自從換回身體後,謝星然看他的目光從這樣↘到這樣↗。


    陸辭也這一八八的身高,若不是她氣場夠強,否則在他麵前也是小鳥依人的份兒。


    “不是要施魔法嗎?快點施吧,我都要凍死了。”


    陸辭也咬著唇,對她欲看不看,一副期待滿滿又怕她看出來的扭捏做派。


    矯情得可愛。


    “拿著。”她把傘遞給他,又說:“蹲下來點。”


    陸辭也嘴角壓都壓不住,聽話照做,還要假裝嫌棄:“事兒真多,快點吧。”


    謝星然笑著,抬起雙手摸上他的臉。


    下一秒,嘴角一沉,她對他揚起的唇角用力一拉,左右扯動。


    “陸辭也,我看你是欠收拾了,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


    誰曾想這廝就在原地的花壇邊,害她走了這麽久的路。


    “唔……老婆……疼~”他被蹂躪得語不成句,但卻沒有反抗,因為心裏其實開心得要命。


    【老婆果然還是在乎我的。】


    揉搓完,謝星然搶過傘,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辭也揉了揉臉,屁顛顛地跟上去,跑到傘底下挨著她:


    “老婆,魔法就施完了嗎?可是我還沒有完全解凍誒。要不換一種魔法吧,比如往我嘴裏渡口仙氣啊~”


    謝星然冷漠臉:“信不信我給你再凍成冰塊?”


    陸辭也衝她比心,情話張嘴就來:


    “不信,因為我這顆心永遠為老婆熾熱滾燙,你就是把我凍成冰塊,我自己也能分分鍾融化了它。”


    “……油嘴滑皮。”她評價,唇角卻情不自禁翹起。


    陸辭也:“哪有,我說得是真的,不信你摸摸,是不是熱乎滾燙的?”


    謝星然摸了兩秒,抽回手:“心髒不是熱乎的,還能是冷的啊?”


    陸辭也嘟著嘴:“老婆的心髒就是冷的。”


    謝星然不反駁。


    反駁了這廝肯定會說:不信,除非我摸摸。


    嗬,她才不會上當。


    沒得逞的某人也不氣餒,上車後殷勤地表示要給她擦擦背。


    謝星然拒絕,已經結痂,出一點汗也不是什麽大事,隻要不用力蹦到就行。


    但陸辭也不依:“那怎麽行呢?都是我不好,害老婆出去找了我這麽久,我幫老婆擦擦背也是應該的。”


    換回來後他是越來越不掩飾他那顆黃色腦了,什麽心思都昭然若揭。


    最終敵不過他的撒嬌堅持,升起擋板後,後座上的兩人又胡鬧了一通。


    為了不碰到她的後背,陸辭也還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


    到橋壩村時天色已晚,他們踏著月光走進院子。


    用電磁爐簡單煮了麵當做晚飯。


    他們端著碗坐在空曠的小院裏。


    夜空中繁星點點,連成一片銀河,半圓的月亮不染塵灰。


    蛐蛐、蟋蟀、青蛙三個組合的交響曲,將夜晚襯得更加靜謐。


    陸辭也一個人哐哐吃了兩大碗,完了還感歎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多的食物了。


    謝星然感覺到一絲久違的安寧。


    就好像是在古代的農家小院,兩口子慢慢生活的溫馨感。


    吃完後陸辭也去廚房洗碗,謝星然親自給他係了圍腰,然後就站在旁邊看著,主要是他也不許她動手。


    廚房的燈光很暗,卻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光芒,像聖父,都是他的叨叨聲。


    “老婆,明天我們去街上買些燈泡來吧,家裏好多燈光都太暗了。”


    謝星然:“你會換燈泡?”


    之前她和阿言姐姐都不會換燈泡,加上來的次數不多,一年最多兩次,所以家裏的燈快有十年沒換過了。


    陸辭也語氣驕傲:“那當然,換個燈泡而已,小case。什麽修管子修電路我也都會的。”


    謝星然彎起嘴角,“行,家裏要是停水停電就麻煩少爺你了。”


    陸辭也大感被需要,頓時挺了挺胸膛,語氣輕快:“小事小事。”


    “行了,快點洗。”她拍了下他的手臂,遞給他一個漏勺。


    許久未住,這些家具都得清洗一遍。


    挺起的胸膛瞬間彎下,陸辭也哼哧哼哧繼續幹活,手心都差點磨出火星子來。


    清洗完家具,又燒水洗澡。


    謝星然有一個從小用到大的浴桶,那是奶奶用木頭給她做的,已經在角落放好久的灰了。


    但陸辭也看著這個浴桶時眼睛直放光。


    謝星然不用猜都知道這個老流氓心裏在想什麽。


    陸辭也:“老婆,以後我們都在這個浴桶裏洗澡吧?”


    謝星然強忍住不臉紅,瞪他一眼:“這桶這麽小,你……”


    “但是一個人洗綽綽有餘啊,老婆不會以為我要和你一起洗吧?我是說我也想在裏麵洗,但沒說要跟你一起洗啊。”


    看著他眼中顯而易見的壞笑,她一頓,隨後氣得踢他一腳:“那也不準。”


    陸辭也抱住腳裝模作樣地呼痛:“嘶,老婆你好狠的心。”


    【嘿嘿,這個浴桶有點小了,等改天我就買個大的來。】


    聽他這心聲,謝星然又憤憤地踢了他一腳:“滾出去,我先洗。”


    自從受傷,都是陸辭也在給她擦洗身子,但這次不管他怎麽說,謝星然都堅定拒絕了他。


    這些基本的自理能力,根本不需要他再幫忙。


    最後,陸辭也戀戀不舍地出了浴室。


    說是浴室,其實就是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四周封閉沒有窗子。


    洗好澡,謝星然穿著單薄的長衣長褲走出來。


    院中,陸辭也靜靜地坐在長凳上,長凳被他豎著,這樣他的雙手可以往後一撐,方便了他抬頭仰望星空。


    從她的方向看去,他的側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黑發蓬鬆濃密,被微風吹翹起一小撮,姿勢看著有幾分不羈與灑脫。


    餘光察覺到她的身影,陸辭也轉過頭,衝她揚起嘴角,眼睛幾乎彎成了月牙。


    “老婆,你洗好啦?”


    謝星然心頭軟得一塌糊塗,輕嗯一聲走過去,將他那一小撮頭發撫下來。


    陸辭也卻趁機環住她的腰身,像小孩一樣趴在她的身前。


    長凳本就有些高,加上陸辭也的身高在這兒,這一抱一趴,可謂是流氓動作。


    謝星然倏然紅了耳根,卻強撐著淡定,推開他的頭,“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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