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怎麽會過來這裏?他今天第一天回來,和嫂嫂才是初次見麵,竟然就對嫂嫂上了心……”


    聽到樊重明的聲音,樊天問下意識緊張,同時,用一種帶著狐疑的奇異眼神看著夏沫。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自己在這裏的事情如果被樊重明發現,那麽,他在養父心中的印象必然不好。


    這將會大大降低樊天問接管元帥府的概率。


    樊天問低聲道。


    “嫂嫂千萬別開門,我這個父親最是古板嚴肅,見不到任何違反道義規矩的事發生。”


    “如今大哥屍骨未寒,我們卻在這裏相會,若是被他誤會,一怒之下,被抓去浸豬籠也是有可能的。”


    聽著樊天問和樊錦城這兩兄弟差不多意思的話。


    夏沫:“所以……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樊天問:“你別理他,說不定父親覺得自討沒趣,就……”


    接下來那些話要是再來一遍,她就能背下來了。


    夏沫打斷施法:“別說了,你找個地方躲好。”


    一個樊天問她都擋不住。


    夏沫不覺得她可以攔得住這個府邸真正的主人。


    看也沒看樊天問準備往哪裏躲,夏沫說完,過了幾秒鍾就走到了門口,把這扇可憐的門給打開。


    意外的是,樊重明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位元帥顯然比他的幾個養子有教養的多。


    男人的身後跟著管家。


    還有一名看上去很年輕的女大夫。


    管家一進來,便對夏沫笑眯眯道。


    “大少奶奶真是好福氣,老爺為了關心您的安危,特意讓人請了我們這裏最好的大夫,來為您看身子呢。”


    相比起管家圓滑,討人喜歡的話,樊重明的解釋簡單明了,也毫不留情許多。


    “不是說要在七天之內查出天翔的死因?”


    “既然這樣,那也至少要能活過七天吧。”


    夏沫“哦”了一聲,了解了。


    女大夫走到夏沫身邊,因為知道麵前長相乖巧的女孩,身上說不定有多處傷痕,她的語氣溫柔。


    “大少奶奶,請脫\/衣。”


    聽到這句,樊重明起身就走,身後的管家也連忙低頭跟上。


    男人邁的步子很大,幾乎沒兩下就出了房門,為了防止看見什麽,兩個男人都沒有回頭,也沒有關門。


    可也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夏沫急促的低呼聲。


    “等一下,房間有人……”


    樊重明猛地轉身,可視線中,並沒有什麽竟然偷窺他兒媳的狂徒。


    那名女大夫正挽起夏沫的袖子,夏沫不好意思的阻止她,大概因為太過保守的緣故,少女耳根緋紅一片,所以,才說出這種亂七八糟的話。


    隻見,她露出的潔白如玉的長臂上,赫然有著一大塊被撞擊出來的淤青。


    隨著時間的推移,淤血散開,那塊地方青中泛著紫,看起來可憐極了。


    也……


    更襯的其他地方白的晃人。


    一瞬間。


    心跳如鼓。


    樊重明瞳孔緊縮,回頭匆匆離去,隻是相比起之前的動作,這一回,就慌亂了不少。


    夏沫此時正專心的和女大夫做著搏鬥。


    “有人……”


    少女臉上緋紅一片,著急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隻好伸手去攔著女大夫看完手臂後,又想要查看別的地方的手。


    女大夫要檢查她的全身。


    夏沫還沒忘記,樊天問和樊錦城可都在房間裏呢。


    “大夫,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去廁所看……”


    女大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患者。


    都是同樣的性別,又都是年輕女孩子,按理來說夏沫的反應不應該這麽大才對。


    她皺起眉,脾氣有點上來,本來想說夏沫幾句,可……看著女孩羞\/恥的表情,到底還是心軟的點頭同意。


    “行吧,誰叫你長得這麽可愛呢,聽你的,你說什麽姐姐都聽。”


    這一次的檢查,就順利多了。


    查看完夏沫身上的所有傷痕後,女大夫皺著眉出了房間,徑直去了樊府的主院,樊重明所在的書房。


    “怎麽樣。”


    見女大夫過來,樊重明放下手中一個字都沒能看進去的兵書,揉著眉心問。


    “她的身子,傷的可還嚴重?”


    女大夫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回想著夏沫濕潤的,可憐巴巴的求助目光,輕咳了兩下,眼睛猶豫轉了兩下。


    最後,她痛下決心,有些心虛的說。


    “不太好,大少奶奶一個女子,本就嬌弱,又驟然被重擊,表麵上看不出有多嚴重,隻是淤青傷痕,實則,內裏五髒受損。”


    “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樊重明忽地起身,聲音如雷。


    “你說什麽?!”


    與此同時。


    夏沫房間。


    夏沫隔著一道暗門,對夏靈開心的說。


    “那個女大夫是個好人,我和她說了樊府兄終弟及的事,她會幫我們和樊元帥說,我這一次傷了身子,活不了多久了。”


    “有這句話打底,這樣,等查出真凶的身份,我就能順理成章的假死帶你離開了。”


    大概是因為常年被這位父親的威壓,逼迫的喘不過來氣。


    雖然樊重明已經走了,但樊天問和樊錦城都沒了造次的心。


    樊重明走了以後,他們兩兄弟也沒再繼續停留,一個一個的接連離開。


    說起來,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壞。


    這房間就這麽一點點大,能躲藏的地方也就幾個。


    他們兩個居然沒躲在一起,發現彼此,也是奇跡。


    夏沫一想起樊錦城特意等到樊天問離開之後,才鬼鬼祟祟的從衣櫃裏出來的畫麵,就感覺好笑。


    暗門內,夏靈清甜的聲音聽話傳來。


    “好,我都聽姐姐的。”


    見她沒有什麽意見,夏沫放了心。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很黑了,到了應該休息的時間。


    夏沫站在窗戶邊,看著樊府寂靜的夜色,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尋找線索。


    但很快,裴老爺的那一扇門,第一天晚上就是因為出門,死了兩個任務者的經曆浮現在腦海。


    夏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暫時先偷個小懶。


    七天時間呢。


    也不著急這第一天了。


    “尋找到殺死樊天翔的真凶麽……”


    “這扇門的靈,真的隻會殺死樊天翔一人嗎?”


    將房門鎖上後,少女躺在床上,小聲的自言自語,沒過多久,忽然就覺得眼皮異常的沉重。


    下一秒,夏沫沉沉睡去。


    花園。


    “真是倒黴,管事的非說明天要有大雨,害得我大半夜的還要過來伺候這些破花。”


    一個穿著樸素的樊府家丁在夜色中忙碌,他的工作是將花園裏的名貴花朵全部搬運到房間裏去。


    省得明天有很大可能會到來的雨水,將這些比他們的身家性命還要貴重的植物淋死。


    這活很辛苦,需要耗費不少體力。


    家丁嘴裏嘀嘀咕咕的抱怨,絲毫沒有發現,身後正在逐漸接近的身影。


    他抬頭擦汗,看著頭頂的天空,此時此刻,其他同僚都早已睡下,隻有不會說話的花草和月亮陪伴著他。


    越想越氣。


    家丁啐了一口。


    “這麽晚了,讓我一個人過來,怕是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


    一語成讖。


    下一秒,他身後的那個詭異身影猛地撲到了他的身上。


    家丁反應不及,痛苦慘叫出聲,想要反擊。


    但,已經晚了。


    他脖子上的血管已經被尖銳的某樣東西切開了。


    噴薄而出的血液讓他的生命迅速流逝。


    夜色仍舊沉寂。


    隻有天空清冷的月看著這一場血腥的屠殺。


    過了沒多久,就連月亮也被烏雲遮住。


    管事的看錯天色了。


    不是明天會下大雨。


    今夜,暴雨就已經到來。


    嘩啦啦的雨水從天空傾瀉而下。


    將罪孽的痕跡盡數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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