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嫂嫂不如跟了我吧,嫂嫂生的這麽白,我和嫂嫂以後的孩子,一定也很白”。


    又是“別咬嘴了,咬破了親起來疼”。


    眼前這位樊府的三少爺,嘴上說著不想自己的大哥戴綠帽子。


    實際上最想把他大哥的頭發染成綠色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夏沫抿著唇道:“你不要自己是這樣的,就把別人也給想成這個樣子。”


    賀琛目前可是她的金主大大。


    再說,如果對方真對她有什麽想法,也不會……出錢讓她勾搭樊錦城他們。


    這個世界上,哪有自己出錢給自己戴綠帽的男人呢?


    又不是變態。


    夏沫皺著眉反駁樊錦城對她和賀琛的無端揣測,卻沒想到對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個方麵。


    聽到夏沫就這麽小小聲的,說出了他不堪的野心和企圖。


    男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被莫名的倫理關係點燃了興奮點,一把抓住了少女瘦削的肩膀,高大身體落下的陰影幾乎將她覆蓋。


    如同餓了好幾天的野狗,看見了肉骨頭那樣急切問道。


    “既然如此,嫂嫂願意答應我嗎?”


    “我可是真心要娶嫂嫂的,嫂嫂就從了我吧。”


    嬌小的少女幾乎被步步緊逼的小叔子,逼退到了牆角的位置。


    看著麵前用高大身形,占據了自己全部視野的樊府三少爺。


    夏沫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厚臉皮,被揭穿了之後非但沒有不好意思的羞愧,反而一本正經的逼問她這種羞恥的話。


    少女緊張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因為還不太熟悉如何釣男人的操作,隻好對還沒有甩鉤,就自己蹦躂上岸,在她麵前說“嫂嫂,我已經被你釣到了”的樊錦城跟前匆忙轉移話題。


    “我……我們還是喝點酒吧。”


    夏沫按照賀琛的計劃,提出了喝酒的建議。


    “也是,嫂嫂年紀還小,總是麵皮薄的,大約是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出口,需要喝點酒壯膽。”


    樊錦城對於夏沫的緊張表示理解。


    常在風月場打轉的小少爺,學著那種場所上麵,男人會說的話,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對著夏沫笑。


    “那就都聽嫂嫂的,我們暢飲幾杯。”


    樊錦城帶夏沫到了涼亭,吩咐了傭人拿酒。


    樊府的珍藏,都是度數極高的白酒。


    因為太過開心,男人沒一會兒就喝的臉色暈紅,對自己的嫂嫂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對她好,在她麵前不會有任何秘密。


    夏沫問了他幾句問題,他都如實說了。


    甚至,連自己因為是在三個少爺裏年紀最小,要裝成熟,所以特意跑去風月場所。


    實際上是個處男,和女人連嘴都沒親過的事都說的光明正大。


    夏沫:“……”


    賀琛居然還真說對了。


    看著麵前醉酒狀態的樊錦城,少女的呼吸都緊張起來,她聽見自己一字一句的問。


    “那你和你大哥的關係,怎麽樣?”


    “我和他的關係怎麽樣?”


    樊錦城歪頭,嘴裏吐出一股清冽酒香,因為醉酒而醉眼朦朧的眸中盡是殺意。


    “自然是想將我那個好大哥千刀萬剮!”


    “憑什麽,明明都是父親麾下死去將士的孩子,我們三個之中,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最受偏寵。”


    “每次需要處理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妖物,父親都是派遣我和樊天問去。”


    “我們做馬前卒,承擔生命危險,他樊天翔卻隻需要坐鎮後方享清福,還理所應當被所有人認定,會接管樊家所有權利,而我和樊天問,天生低他一等,需要對他百般討好。”


    “這也就罷了,我不像老二那樣,盯著父親的元帥之位不放,隻想好好享受能夠活著的每一天。”


    “可他卻偏要在我麵前擺大哥的架子,我每回終於能夠活著從父親的任務中回來,隻想好好休息,找點樂子。”


    “我這個好大哥卻連這點開心都不願意給我,他讓人砸爛我的賭場,不準我去風月場,在外人麵前將我教訓的如同孫子,說我不務正業!”


    “如今父親還在世,他都敢如此待我,等父親百年之後,還能有我的好果子吃?!”


    “我和樊天問,恨死他了。”


    “恨不得在他最幸福的那天。”


    “親手殺了他。”


    聞言,夏沫呼吸一滯,怪不得樊錦城故意拿著火把燒了那件下人的衣服,讓別人難以找到線索。


    少女看著樊錦城的眼睛裏盡是懷疑和恐慌,腦海裏隻有一個本能的念頭,她想離這個殺人犯遠一些。


    “所以,你就在你哥哥大婚當天,動了手?”


    樊錦城哼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依舊是那副富貴生活裏養出來的俊秀模樣,他醉醺醺反問夏沫。


    “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樊天問下的手呢?”


    “那天在儲藏室裏,我找不著蠟燭,才隨手點燃的火把,是他故意撞了我一下,那件衣服才燒掉的。”


    “又或者,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們高貴的元帥大人動的手?”


    “畢竟,樊重明可是一直都很器重他這個寶貝長子,連稍微危險的任務都舍不得他去做。”


    “卻沒想到那個沒用的廢物,居然為情所困,非要娶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貧家女,甚至為此要脫離樊府,在所有人麵前,生生打了樊重明的臉。”


    “我這個好父親,對於膽敢辜負他的人,下手可是一直十分狠辣的。”


    夏沫隻感覺自己腦子暈暈乎乎的,越來越分不清哪個是真凶了。


    很快,她想到了什麽,連忙道。


    “可是樊天翔新婚當天,樊天問和樊重明都不在家,是他死了之後,他們兩個才趕回來的。”


    那天,樊天問從頭到腳都看不出對自己親哥哥的死去,有半點著急的表現,確實可疑。


    可和他一起回來的樊重明,的確是風塵仆仆,一看就是連夜趕了回來,疲憊萬分的樣子。


    見少女的眼中,他和哥哥和父親居然很無辜的樣子,樊錦城哈哈大笑。


    此時,夕陽已經開始西沉。


    樊府三少爺回憶著當初在那一片火紅的新婚布景下,看見的,那麵色難看的二哥和父親,匆匆從大哥婚房裏出來的情景。


    嘲諷笑道。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不在家的話。”


    “那我當初親眼看見的,從大哥房間裏出來的那兩個男人,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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