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衛渝總是暗搓搓試探姒穆裎聽了多少她和溯離方丈的聊天內容,但是姒穆裎一路上閉目養神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應該沒聽見吧,她和溯離方丈說話這麽小聲。


    “娘娘,您不用擔心,皇上他,每次來看望先皇後,都會這樣,過幾天就好。”筱霖附耳小聲說道。


    姒穆裎睜開眼睛,沉默不語看著衛渝。


    “你沒事吧?”


    姒穆裎牽上衛渝的手,再一次閉上眼睛。


    後來的幾天姒穆裎沒再踏進承明宮。


    又過幾天,姒穆裎把雲韻瑤接進宮了。


    衛渝聽到這個消息時,一時間居然不知作何反應,心裏酸酸澀澀的感覺更是如影隨形。


    這是危險信號,衛渝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全身心投入他的種田事業中。


    “娘娘,不好了。”承明宮小太監銀多多著急跑過來,“銀生哥不好了。”


    衛渝丟下小鋤頭,“銀生怎麽了,是砍斷手還會砍到腳了。”


    銀生剛剛說要去把一頭牛的骨肉分離呢。


    “不是,是銀生哥的同鄉給他帶來了一封家書,銀生看了後哭著跑回房間,怎麽都不肯開門。”


    “這麽嚴重?”衛渝帶著銀多多去找銀生,果然房門緊閉,衛渝試著推下門,沒推動。


    “銀生,是我,你怎麽了?”


    沒一會門從裏麵打開了,銀生眼睛鼻子紅紅的,眼淚還沒擦幹。


    “抱歉小姐,我馬上去弄牛。”


    衛渝把人拉住,回頭對銀多多說:“你先去忙吧。”


    “是。”


    衛渝把銀生拉進房間,輕聲問道:“銀多多說你收到了一封家書,然後就這樣了,是不是你義父……”


    銀生突然失控,淚如雨下。


    衛渝手忙腳亂找紙巾,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們這裏沒有紙巾這東西。


    她甩下袖子,慌亂用袖子給銀生擦眼淚。


    “別哭了,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義父,義父他,走了……”銀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麽會……”衛渝也不敢相信,銀生的義父身體明明已經大好,上一封家書還說過些日子上京看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衛渝看他這樣子非常不忍心,當即就把腰間的令牌拿下來,“你現在立馬出宮回家去。”


    銀生看著手中的令牌,“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我會和皇上說,有什麽事我承擔就是,你能回去最重要,你現在立馬收行李,收完到寢殿來一趟。”


    衛渝匆匆離開,她帶著銀蘭去了一趟庫房,在庫房裏拿了五百兩銀票出來。


    “這些你帶回,你義父的喪事就風風光光的辦。”


    “小姐,這,這太多了。”銀生急忙推脫。


    衛渝硬塞給他。


    “你帶上,有錢好辦事,你自己弄不了的事情起碼可以花錢雇人,你們不是還會有守喪的習俗嗎?什麽都幹不了沒有銀子連飯都吃不上。”衛渝小聲對銀生說:“出宮機會難得,若是你不想回來了,就不回來,外麵海闊天空總比宮裏要好。”


    至少不用動不動就跪人。


    “你之前不是說如果有機會出宮就在老家開個小飯館嗎?這正好可以當啟動資金。”


    銀生緊緊捏著手中的銀票。


    他對衛渝磕了三個響頭,離開了。


    銀蘭看著銀生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衛渝抱著銀蘭輕拍她背安慰。


    他們都知道,銀生若是不回來,這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銀蘭想不想出宮,你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


    銀蘭使勁搖頭,“不要,我要永遠陪著小姐。”


    差不多算好銀生已經出宮了,衛渝帶著筱霖去找皇上。


    她在議事殿門口就聽到裏麵有女子的笑聲傳出來。


    “皇上在忙?”衛渝問林訴。


    林訴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宸貴妃在裏麵。”


    那聲音明明不是宸貴妃的聲音,那隻能是宸貴妃帶著雲韻瑤過來了。


    “本宮方便進去嗎?”


    “方便,方便,皇上說了,皇後什麽時候過來都方便。”


    衛渝進去後,空氣瞬間安靜。


    “皇後娘娘吉祥。”


    “起來吧。”


    衛渝的目光定在雲韻瑤身上,她穿得一身雪白,頭飾也非常簡潔大方,看著非常幹淨大方。


    三年了,雲韻瑤和宸貴妃的樣貌和氣質也更像了。


    姒穆裎下意識解釋,“這位是宸貴妃的妹妹,你之前應該見過,朕接她進宮是為了陪伴宸貴妃,沒有別的意思。”


    是嗎?看著你們聊的挺嗨啊。


    宸貴妃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皇上,臣妾和令妹就先回去了。”


    姒穆裎擺擺手,“好,朕的空再去看你。”


    宸貴妃跪安。


    “宸貴妃之妹長得真好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大約就是形容她的吧。”


    簡稱小白蓮。


    至少外表是這樣。


    衛渝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話裏的酸氣,但是姒穆裎聽出來,嘴角微微上揚,這幾天她忍著不見衛渝,心裏各種不得勁,現在都好了。


    他勾勾手,“過來。”


    “幹嘛?”衛渝表情極其不情願,但還是走了過去。


    姒穆裎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懷裏,衛渝被迫坐在姒穆裎的大腿上。


    “幹嘛,放開,你這登徒浪子。”


    姒穆裎寵溺看著臉通紅的衛渝,“朕的皇後真的是純情。”


    “純你妹,少惡心我,油膩。”衛渝砂鍋大的拳頭捶了幾下姒穆裎,非常用力的那種。


    姒穆裎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抱得她更緊了,“還很彪悍,喜歡。”


    衛渝被油到表情皺巴,一言難盡看著他。


    “不是,我發現你真的很雙標,你主動就行,我說兩句情話你就嫌棄我。”姒穆裎委屈說。


    “那怎麽一樣,我主動是我欣賞你,你主動就是耍流氓。”


    真的不能再雙標了。


    姒穆裎目不轉睛盯著衛渝,衛渝被看的有些發毛。


    “你別這麽盯著我,我怕。”


    姒穆裎把頭靠在衛渝的肩膀上,像極了一條撒嬌的小狗。


    衛渝忍俊不禁,“這個你該不會是跟天賜學的吧。”


    “你能來這裏真好……”


    衛渝呼吸漏了拍,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衛渝即時宕機,整個人僵在原地,難道……


    他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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