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惟輕撫著額角,“我好像有點暈~~”


    她直直往姒穆裎的方向倒。


    姒穆裎一個閃躲,避開了。


    蘇思惟直接從石床上掉下去。


    “啊……”


    然後就沒了聲息。


    “你真閃啊?”衛渝一臉欣慰看著姒穆裎,“我很欣賞你哦。”


    ”我怕碰到她,她要我負責,我要怎麽辦?好不容易宮裏清靜了。”


    “有道理。”衛渝非常認同。


    隻是蘇思惟一動不動的,該不會……


    衛渝把崔太醫提溜上前,“快,救命,人要沒了。”


    崔太醫又是掀眼皮子又是檢查後腦勺的。


    “腦袋左側剛摔出了一個大包,應該是掉下床,摔暈了。”


    這就很尷尬了。


    等蘇思惟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隻是,萬萬沒想到,蘇思惟從床上摔下來的那一下真的就失憶了。


    簡直魔幻到不可理喻。


    沒辦法,衛渝隻好把人帶回承明宮,找文太醫醫治。


    回宮之前,姒穆裎也查清楚了蘇思惟是怎麽進入試驗區的。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審問,終於查清了真相。


    在工部過來的十幾個人裏麵有兩個是姒穆裎舅舅蘇錦泉的得意門生。


    這地雷的研發本是秘密進行的,但是他們一直用各種方式向蘇錦泉透露地雷的研發進展。


    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沒有告知蘇錦泉,他因為這件事對姒穆裎有諸多抱怨。


    為了給蘇錦泉“排憂解難”,他那兩個得意門生便說可以在試爆的時候安排蘇錦泉進來觀看試爆。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蘇錦泉要他們把蘇思惟昏迷中的蘇思惟送進去。


    還按照蘇錦泉的意思,把昏睡中的蘇思惟安置在爆炸輻射的範圍之外的不遠處。


    最好是能讓人覺得是因為試爆的時候,假裝蘇思惟是被誤傷的,這樣做的目的是博取同情,得到皇上的關注。


    姒穆裎憐憫也好,道德綁架姒穆裎也罷,總之,蘇思惟很大機會能被帶進宮去,這樣離做妃子更近一步了。


    聽完,衛渝都驚呆了,非常的荒誕。


    那個蘇錦泉就沒想過,萬一他們算錯爆炸範圍,蘇思惟就可能沒了。


    衛渝看著現在一臉懵的蘇思惟,“可憐的孩子,讓你遇到了這麽一個活爹。”


    蘇思惟不知道聽沒聽懂,總之就看著衛渝麵露恬靜的笑容。


    姒穆裎看到蘇思惟的笑容,皺眉轉頭看向車窗外麵。


    衛渝注意到姒穆裎焦躁的情緒,便關心問,“你怎麽了?”


    姒穆裎看著蘇思惟低眉順眼的樣子更加煩躁了,不耐煩說:“我去寧王的馬車。”


    說完就讓馬車停下毫不猶豫下車了。


    衛渝疑惑,她看向蘇思惟,後者對著她一笑,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回宮後,姒穆裎直奔議事殿。


    衛渝就覺得姒穆裎更加有問題了。


    回到承明宮的時候,筱霖看到衛渝身後的蘇思惟也是愣住了,像是透過蘇思惟看到什麽人一樣。


    衛渝介紹,說:“這位是蘇思惟,太後的親侄女。”


    筱霖對蘇思惟行禮個禮,“蘇小姐好。”


    蘇思惟非常大方點頭。


    衛渝吩咐筱霖說:“你帶蘇小姐到珍儀堂住下吧。”


    “是。”


    筱霖把蘇思惟送到珍儀堂安頓好後回來複命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魂不守舍,衛渝一連叫了好幾聲筱霖都沒有反應。


    “你怎麽了?”衛渝問。


    筱霖魂不守舍回答:“我在蘇小姐身上看到了葉皇後。”


    衛渝手一抖,茶杯掉到地上,“你別嚇我啊……”


    衛渝心驚膽戰,瑟瑟發抖。


    她驚慌失措,左看右看,小聲說:“你說的是葉皇後的魂魄嗎?”


    “啊?”筱霖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忙解釋說:“不是不是,是這位蘇小姐的一顰一笑神似已經仙去的葉皇後。”


    衛渝終於知道為什麽姒穆裎這麽煩躁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失憶前的蘇思惟和失憶後的蘇思惟確實像兩個不同的人。


    失憶後的人性格真的會變嗎?衛渝不了解。


    她有一個更加荒唐的想法。


    蘇思惟其實從床上摔下來的時候就沒了,然後葉皇後重生在蘇思惟身上,然後說著:我要奪回我屬於我的一切……


    衛渝悄咪咪溜到珍儀堂,她探頭探腦從珍儀堂東邊的窗戶看進去。


    這時候的蘇思惟背對著衛渝在梳妝的樣子。


    衛渝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鏡子裏麵的蘇思惟。


    鏡中的蘇思惟早沒有剛剛的恬靜溫柔,而是野心勃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邪魅一笑。


    衛渝背後一陣一陣涼涼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她一溜煙跑回寢殿。


    到了晚上姒穆裎破天荒的沒有來承明宮。


    衛渝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一樣。


    一整個毛骨悚然。


    “筱霖,銀蘭你們誰在外麵~~”衛渝的聲音都是抖的。


    ———屋內屋外一片靜悄悄———


    不是吧,今晚難道沒人守夜嗎?


    完犢子,她還想平時就沒安排人守夜的習慣。


    這時候,一陣秋風把她寢殿的窗戶吹來。


    衛渝冷汗陡然暴增,窗戶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慢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風鈴的聲音。


    風鈴……


    她曾經聽過,風鈴如果懸掛的位置不準確似乎是會招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衛渝從很久以前最害怕的飾品就是風鈴,沒有之一。


    衛渝卷緊棉被把腦袋縮進棉被裏麵,不斷的自我催眠,“我已經睡著了什麽都聽不見,都是夢,夢裏什麽都有,都是夢,不是真的……”


    風鈴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在她耳邊響起一樣,她全身的寒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神經緊繃到她差點窒息。


    刺耳的鈴聲驟然在耳邊響起,她還明顯感受到有喘息聲在耳邊響起,寒氣一陣一陣沒入自己的耳蝸。


    “啊啊啊啊啊啊……”


    衛渝驚醒。


    “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姒穆裎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他伸手握住衛渝的手,一接觸衛渝被嚇了一跳,想拍掉髒東西一樣拍開姒穆裎的手。


    姒穆裎麵不改色,緊緊抱住衛渝。


    “沒事了,沒事了……”姒穆裎輕聲安慰她。


    筱霖和銀蘭站在床邊也是一臉擔憂。


    “娘娘,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嚇死我們了,你怎麽都叫不醒。”銀蘭說,“我現在馬上讓人去請太醫。”


    衛太醫把完脈後說是夢魘後心悸受驚,又給開了安神藥。


    衛渝喝了安神藥後,沉沉睡了過去。


    但還是時不時會驚醒,然後又迷迷糊糊睡著。


    姒穆裎便一夜沒離開,也沒睡守在她身邊。


    “怎麽回事?皇後受驚睡不安穩你們怎麽這麽晚才來稟報朕。”


    筱霖和銀蘭下跪請罪。


    筱霖說:“都怪奴婢多嘴……奴婢說,蘇小姐有些時候舉動都非常像已故的葉皇後,娘娘就以為是不是是葉皇後的神魂回來了……”


    “掌嘴。”姒穆裎語氣冷峻說。


    筱霖知道姒穆裎動動大氣了,也知道自己今天確實是太過口無遮攔,自己掌嘴的時候也絲毫不含糊。


    她連掌了自己幾個巴掌,臉頰都腫起來了。


    還是銀蘭幫著求情,姒穆裎再讓她停止掌嘴。


    姒穆裎捏著眉心,“就因為這樣皇後就噩夢連連?”


    筱霖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回答:“娘娘去了一趟蘇小姐住的珍儀堂,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晚上就開始夢魘了。”


    “知道了。”


    姒穆裎揮手,“你們下去吧,你……”他指了下筱霖,“去找文太醫那些藥,臉上的掌印沒消之前不要再皇後跟前伺候。有汙鳳目。”


    “是。”


    什麽有汙鳳目不過是個借口。


    衛渝對筱霖他們是什麽樣子的姒穆裎都看在眼裏,要是她自己到自己罰筱霖掌嘴她一定跟自己急。


    這絕對不行,有損夫妻和睦。


    姒穆裎還記得當時罰筱霖和銀蘭板子的時候,是衛渝親自帶著她們去領罰的。


    處刑的人看這麽大的一個皇後在這裏,打的還是皇後身邊最親近的侍女,還有一個是陪嫁,給他們一百條命他們都不敢打啊。


    於是她們兩個就趴著,感受屁股上刮過幾陣風後,衛渝帶著人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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