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師姐從哪兒聽的?”慕月汶心情緊張。


    “我從哪兒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風言風語千萬不要傳進蕭師弟的耳朵,否則你知道後果。”任芸警告道。


    “哼,那又怎麽了,我和誰走得近,和他蕭樂有什麽關係!”慕月汶撇嘴。


    “有什麽關係?嗬,慕師妹,你別忘了當年莊主之所以收你為徒,便是因為蕭師弟的一句話。”任芸笑道。


    慕月汶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


    十五年前,慕月汶被送到赤羽山莊拜師。


    但她資質一般。


    赤羽山莊表示自家門檻很高,不收資質一般的弟子。


    慕家沮喪,準備帶著慕月汶離開。


    但就在他們即將踏出山門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咦,好俊的妹妹,你們是來拜師的嗎?”


    慕家眾人轉頭,就看到一個少年站在他們身後。


    少年問清楚他們來此目的,便笑著打包票。


    “嗬嗬,那沒問題,我爹就是莊主,這位妹妹想進山莊,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但我有個條件。”


    少年看著當時連少女都算不上的慕月汶,笑嘻嘻道:“我的條件是,等妹妹長大了,就嫁給我,如何?”


    思緒回到現在。


    慕月汶咬著下唇,不再言語。


    任芸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歎了口氣。


    而站在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暮雲誌,也隨即歎息起來。


    ……


    某座廢棄倉庫。


    李狂龍坐在角落。


    他捂著斷臂,眼眸陰鷙,猶如一頭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吱呀,倉庫的門被推開。


    渾身髒兮兮的李含嬌,躡手躡腳走進來。


    這位前不久還是李家大小姐的富家千金,才過去幾天,就變得猶如乞丐般可憐。


    她頭發淩亂,油乎乎的,臉龐也帶著泥土,貓著腰,懷裏抱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爹,這是我買的肉包子,你快吃吧。”


    李含嬌走過來,把塑料袋打開。


    裏麵裝了十幾個熱乎乎的肉包。


    香味撲鼻。


    李狂龍咽了口唾沫,拿出來一個直接塞進嘴裏。


    “慢點吃,爹,別噎著了。”李含嬌提醒。


    “嗯。”李狂龍點頭。


    李含嬌在他身邊坐下,抱著雙膝,眼神暗淡道:“爹,我們這樣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我真的過夠這種日子了,咱們明明還有點錢的,實在不行,咱就離開寧海,去外地生活不好嗎?”


    “哪怕是出國也行。”


    李狂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吃著肉包。


    李含嬌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裳,苦笑起來。


    “其實我受點苦也沒什麽,隻要爹你能安全,隻要我們兩個都活著就行。”


    “我就是,就是受不了這種髒兮兮的生活,為了掩人耳目,擔心被別人認出來,我每天都要穿這種衣服,還要把臉塗成這個鬼樣子。”


    “你知道的,我是個很愛幹淨的女孩子。”


    李狂龍皺眉,抬眼看向女兒,似乎是嫌吵,打擾了他用餐的心情。


    李含嬌咬了咬下唇,和父親對視。


    “我知道的,爹,你不是普通人!”


    “雖然你一直瞞著我,但我心裏很清楚,你是傳說中的武者,就像秦風那樣的武者,對嗎?”


    李狂龍沉默幾秒鍾,點頭。


    “所以,你留在寧海,是為了等待時機,想找秦風報仇嗎?”李含嬌問。


    “沒錯。”


    李狂龍終於開口,聲音沙啞道:“但不僅僅是他,還有一個人,我也必須殺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李含嬌苦笑,指著他的斷臂說道:“但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報仇啊?”


    “爹,你聽我一句話,咱倆先離開吧!”


    “等你養好傷以後,再回來報仇,行不行?”


    李狂龍搖頭。


    “可你怎麽報仇啊!”李含嬌語氣著急。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我恢複斷臂,也能讓我的實力短時間內提升。”李狂龍看向女兒。


    “什麽辦法?”李含嬌驚訝。


    這一刻,她突然從父親的眼眸中,看到了驚人的貪婪和瘋狂。


    這種眼神讓她很害怕,下意識蜷縮身體,朝後挪了挪。


    李狂龍收回目光,沒有解釋,隻是一口一口的吃著包子。


    終於,幾分鍾過後,包子吃完了。


    李含嬌起身,準備去倉庫外麵透透氣。


    但李狂龍卻突然叫住了她。


    “嬌嬌,還有一件事,我也一直瞞著你。”李狂龍說道。


    “啊,什麽?”李含嬌轉身。


    “我並不是武者,我是魔修。”李狂龍道。


    “魔修?”李含嬌迷茫。


    “嗯,當年我在遼東殺了不少人,結果被遼東本地的天行盟分部發現,追殺。”


    “無奈之下,我隻好改頭換麵,來到寧海這邊發展。”


    “但萬幸的是,我在遼東那邊投入幾十年的成果,也被我保留下來,帶到了寧海這邊。”


    李狂龍起身走過來,語氣很陰鷙。


    李含嬌忍不住後退幾步,問道:“爹,你……你說的什麽啊?什麽是魔修?”


    李狂龍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嗬嗬,你沒聽懂我話裏的重點。”


    “什麽重點?”


    “重點就是,我在遼東投入幾十年的成果。”


    說著,李狂龍身上突然冒出大量黑霧。


    李含嬌頭皮發麻,心髒劇烈顫抖,仿佛渾身都被一股死亡的威脅感籠罩。


    這些濃重的黑霧快速充斥了整個倉庫空間。


    “我說的那個成果,就是你啊,我的寶貝女兒。”


    李狂龍從黑霧走來,一把抓住李含嬌脖子。


    他雙目迸發血光。


    而那些黑霧也在這一刻全部朝這邊濃縮,朝李含嬌的身上鑽去。


    黑霧恍如變成細蛇,鑽進李含嬌的鼻子,嘴巴,眼睛和耳朵。


    十幾秒鍾過去,所有黑霧全都鑽進李含嬌體內。


    而李含嬌的身體,也猶如被丟進墨水裏浸染過一般,完全變成了黑色。


    李含嬌張著嘴巴,眼神變得呆滯。


    “我修煉的功法,名叫《萬魂經》”


    “我每殺一個人,都可以攝取他們的魂魄。”


    “而這些魂魄,我又全部注入你母親的體內。”


    “你母親生了你,所以那些魂魄就全都在你的身體裏。”


    “我的寶貝女兒,你就是我修煉的容器啊!”


    “如今為父走投無路,該是你報答養育之恩的時候了。”


    “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李狂龍鬆開手。


    李含嬌落在地麵,張著的嘴巴裏發出各種淒慘和絕望的尖叫聲。


    那是她體內的冤魂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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