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在衙上接到當今的這道聖旨之後,隻覺得宛如晴天霹靂,怎麽會?怎麽會是這樣?


    自己兢兢業業幹了十多年,都沒有得到上頭的賞識,就因為王氏這麽一件小事,自己的官職就差點保不住了?


    愚蠢的王氏,自己當初就怎麽娶了她!


    賈政想暈倒,這樣他就不用麵對同僚們看著他異樣的目光了,可是他不敢,在接旨的時候當場暈倒,這是在藐視皇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是當今要你現在去死,你也隻能叩拜之後謝主隆恩。


    滿臉羞愧地接下聖旨,送走了來宣旨的小太監,賈政就一臉茫然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來宣旨的不是當今身邊行走的夏太監,而是夏太監眾多徒弟中的一個,夏太監是當今身邊的第一大總管,平時隻負責宣三品以上升遷或者晉封這等大喜事的聖旨。


    這些個晦氣的事都是他收的這些個徒弟在幹,當這小太監得知宣的十個貶官的旨意後,撇了撇嘴,這種差事是很大可能拿不到孝敬的。


    一般人在得知自己被貶之後,都是傷心於自己的境遇,哪裏顧的上打點他們這些宣旨的內侍,隻有少數人心思活絡,無論自己得的是什麽旨意,都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來。


    照樣會給他們這些來宣旨的人一份厚禮,而他們拿了人家的銀錢,也會適時地提點幾句,他們到底犯了聖上什麽忌諱。


    這種互惠互利的事,不算常見,也不算少有,全看那被宣旨的人是何等能為了。


    按照小太監這麽些年跟在夏太監身邊的見聞來看,那些個寵辱不驚的人基本上都有起複的機會,有的甚至東山再起之後,做的官比原來的還大。


    見到賈政一副失了魂兒的樣子,那小太監就知道這又是一個不聰明的,這樣的人才不值得他理會,索性一甩拂塵,帶著人走了。


    等到回了宮裏,當今去看望太上皇去了,夏太監也得了一陣閑工夫,見小太監回來了,一邊讓小太監過來給自己捶腰,一邊問道:“旨意可傳完了?那政二老爺是個什麽反應?”


    “師傅,別提了,那就是個無能的軟腳蝦,剛聽了一條就撐不住了,當場癱在地上,這還是榮國府的後人呢,也不頂用啊。”


    夏太監點了一下小太監的額頭,嚴肅道:“咱家平時是怎麽教你的,你竟然混忘了,那榮國府當家的可不是他。


    你還成日跟在咱家身邊呢,怎麽就沒看到那榮國府的赦大老爺,他麵見陛下的時候,可是腿都不抖的,完全不像是個昏聵無能的人。


    小路子,你記住,咱家就教你這麽一回,隻要是這個人還有一絲翻身的機會,你都不要得罪死他,省得事情做絕了,斷了自己的後路。


    咱們這樣的人,除了依靠主子就剩下這消息靈通的好處,平生的追求就是能熬到出宮養老的那天,你跟在我身邊可要好生學著,別辜負了我對你的心思。”


    那叫小路子的小太監聞言殷勤地給夏太監按起腳來,他知道不是誰都能得了在這宮裏得意了幾十年的夏太監的教導的,自己師傅願意跟他說幾句,那代表著師傅看重他。


    那邊賈政得了貶官的旨意,失魂落魄,這邊榮國府卻接到了與之截然不同的旨意。


    這邊是另一個太監來宣的旨意,宣旨內侍是當今身邊的曹太監,本來當今是準備讓夏太監親自跑一趟的,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要和皇後一起去給太上皇請安,就轉派了曹太監。


    夏太監也不在意,他更在乎太上皇,再說這些年他因為宣旨拿了不少各處官員的孝敬,對於這麽一回半回的根本就看不上,再者沒看當今一想到宣旨就叫的他嗎。


    這說明自己在當今心目中是第一位的,夏太監對自己能得了世上最尊貴的兩個主子的青睞十分得意。


    那曹太監不過是一個給當今端茶的小太監罷了,不值當他去針對,可他不知道的是,曹太監是當今年少時無意從總管手下救下來的,自從發現了他是太上皇安插的人之後。


    當今就想好了以後讓曹太監代替他的想法,之所以現在還留著他,是因為太上皇還在,且身子骨實在不好,自己不願意刺激太上皇,那畢竟是親老子,當今還沒那麽喪心病狂想讓太上皇早死。


    連想要做的舉措,都按了下來,等著太上皇故去之後,再行施行。


    當今的旨意下來之後,榮國府的眾人是又驚又喜,隻是驚的是王氏,喜的是史溁和大房。


    王氏得知自己被褫奪了誥命,而且賈政也貶了官之後,就直接一仰頭暈了過去,才成了賈政姨娘的金釧忙上前扶她,但一個沒了自主意識的人的重量,豈是她這個平日裏金嬌玉貴養著的大丫鬟能承受的住的。


    當即就被倒下的王氏壓在了身上,賈赦等大房一幹人等正高興著呢,誰想王氏竟然如此煞風景,頓時臉上都不怎麽好看。


    到底王熙鳳顧念著王氏是她的姑母,帶著平兒去給王氏拉到了一邊,又換了幾個婆子來用春凳將王氏抬回她自己的屋子裏去。


    剛抬走王氏,王熙鳳就發現金釧還躺在地上,嘴邊還有一絲血跡,顯然是受了傷,隻得又叫了另一撥人來將金釧也如法抬走。


    史溁早就叫人去請大夫了,不管各人際遇是什麽樣的,總不能讓人出什麽意外。


    好在大夫來了給二人一看,王氏沒什麽事,就是一時之間氣血翻湧,堵得暈了過去,而金釧就傷的有些嚴重了。


    正是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王氏的肉墊子,王氏沒受傷,反倒是她自己因為王氏不輕的重量壓斷了一根肋骨,還戳到了肺腑。


    好在雖然受傷,但是無性命之憂,仔細將養一段時日也就是了,史溁聽聞大夫說能治好,也是鬆了口氣,自讓大夫去開藥不提。


    聖旨給出的期限是三日,所以眾人也不急,賈赦當然不急,他多少年了,都沒住到榮禧堂裏麵,自然也不缺這三日。


    但是終於等到下衙回府的賈政就不這麽以為了,他不知去了哪裏,一直到天變得烏黑都沒回府。


    正當史溁要命人出去尋的時候,就看見素日跟在賈政身邊的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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