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之後,薛王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可能嗎?


    這個無賴一樣的張華,竟然能勾搭上寧國府當家老爺的姨娘?


    這聽起來根本就不靠譜啊,可是張華剛才的表現也讓她不得不相信這個離譜的事實。


    而且,這個張華和尤家的關係不一般,若是因為這層關係,這張華若是與那呂姨娘見過也是有可能的,那這個張華恐怕還真的跟那個呂姨娘有一腿。


    薛王氏心中的八卦在不斷地發酵,不過,在驚訝過後,她的心思又放到了一會兒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問那張華為什麽要誣告薛家的事情上麵。


    因為內心極為不平靜,薛王氏隻覺得屁股底下的凳子實在是硌人得很。


    就在薛王氏心中火燒一般的時候,張華被史何帶人給清洗幹淨,又給拖了進來。


    史溁看了一下張華的情況,史何他們肯定是沒給張華好臉色,他整個人身上都是濕的,腦袋上的頭發被水給淋濕,變成了一綹一綹的狀態,還冒著煙,看來史何他們是用熱水洗的張華。


    “老太太,咱們都收拾好了,您看!”


    “那就繼續吧!”


    史溁一發話,史何就直接對著張華的肚子就是一腳,惡狠狠地說道。


    “你都知道些什麽,快點說出來,不要白費我的力氣!”


    張華被史何踹得弓起了身子,他不敢再拖延,隻拚命地喊道。


    “我不認識什麽呂姨娘,我連姓呂的都不認識,怎麽會認識她。”


    “那你是如何知道這佛像是害人的東西的?”


    “我......我不能說!”


    史溁見張華依舊不肯開口對著史何吩咐道。


    “去把那佛像拿來!”


    史何親自端了托盤過來,用夾子夾了一塊佛像就要往張華身上丟,張家啊得慘叫一聲,口中驚慌道。


    “我說,你們別用這個對付我!”


    張華承諾要說出他是怎麽知道佛像有問題,史何就暫時將佛像的托盤拿遠了,張華的眼睛盯著佛像,等確認那佛像真的遠離了他身邊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那佛像,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東西是會害死人的!”


    史何不耐煩道:“你快點兒說,這佛像害人咱們已經十分清楚了,隻等你說下麵的事。”


    張華抻著脖子咽了咽唾沫,這才咬著牙開口解釋。


    “那佛像裏,住著一個怪物!”


    “離那佛像太近,一旦打開那個佛像,那怪物就會出來鑽到人的身體裏麵,吃掉人的血肉。”


    “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華的眼中生出濃濃的懼色,他顫抖著嘴唇說道。


    “因為我親眼見過,我親眼看見那佛像裏麵鑽出來一個黑色的東西,鑽進了一個人的胸膛。


    那人剛開始還掙紮了幾下,不多時就沒氣了,等那怪物再鑽出來的時候,那人的整個胸膛都被那怪物給吃空了。”


    “你說你見過,你是在何處見到的,當時你在做什麽,這種害人的東西,都極為隱秘,你是因為什麽看到了這東西?”


    聽說張華是親眼看見這佛像中的那個怪物害死了人,史溁便緊著追問了一句,沒想到張華這個時候又猶疑了一下。


    不過,既然已經說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也沒有再隱瞞的道理,張華抿了抿已經發幹的嘴唇,開口說道。


    “是…是在郊外一處莊子裏頭,我…我…不是……是有人找到了我,也不是,是他們把我綁到那個莊子裏頭去的。


    對,我一開始是被他們綁去的,在那裏,我…我親眼見到他們拿出來一排的這種佛像。


    那人就從一排佛像裏頭,隨意地抽出來一個,把那佛像扔進了屋子裏。


    就在佛像落地以後,突然從裏頭躥出來一道黑影,我眼神好,看清楚了那就是一個怪物,長的奇形怪狀的,衝著人就衝過去了。”


    張華開始回憶他看見那怪物殺人的樣子,滿臉都是害怕的神色,聲音也逐漸顫抖起來。


    “郊外的莊子,是郊外的什麽方向,那個莊子叫什麽,周圍可有什麽顯眼的標誌在,你可都還記得?”


    史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線索,張華所說的那個莊子應該就是大量生產這些害人用的佛像的地方。


    若是能把這個莊子找到,那興許就能從這購買佛像的名單中找到到底是誰要置寧國府於死地。


    史溁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個莊子準備的這些佛像是不是拿出來賣的,如果隻是要自己用的話,不會批量製作出那麽多的佛像,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都是人家定的。


    張華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那莊子在哪?那些人把我帶走的時候,把我給打暈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們放到他們乘坐的馬車上了,我沒睜眼睛,就怕他們發現我醒了,然後再給我一下。”


    “那你在馬車上可曾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不奇怪的聲音也可以,隻要是你聽到的聲響就行!”


    史溁想了想,又加上了這麽一句,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抓到背後之人的把柄,就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呃……”


    張華的眼睛轉著,在想當初聽見了什麽動靜,許久,他才不確定地說道。


    “似乎……似乎我在馬車上,聽到了水聲,還聽到了牛叫聲,隻是聲音都很小,我當時太緊張了,也沒去注意這些。


    張華皺著眉不斷回憶著,然後突然他眉頭一鬆,高聲說道。


    “哦對了,我在被他們抬下馬車的時候,清楚地聽到了有牛的叫聲。


    我不會聽錯的,牛的叫聲我最熟悉了,一定是牛的叫聲!”


    史溁頷首接著問道。


    “那莊子呢?你不會出來的時候,也是被人打昏了送回來的吧?


    我想,那裏的人既然肯放你回來,肯定不會還像去的時候那麽對待你。”


    張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對著史溁說道。


    “確實出莊子的時候,我沒被人打暈,隻是也要用黑布條將眼睛蒙住,我沒看見什麽。”


    “那你蒙上眼前之前,最後看到的東西是什麽?周圍的環境呢?有什麽特殊的嗎?”


    “蒙上眼睛之前?”


    張華又陷入了回憶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想到那個莊子的時候,頭都會疼。


    而且,疼完過後,張華就覺得自己記載莊子裏發生的事情的記憶就會變得模糊起來。


    張華回來之後,因為害怕不由自主地回想過兩次,事後他就發現,他記憶中那個和他說話人的臉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而當天的記憶,也出現了斷層,有好多事情第二次頭疼的時候就都想不起來了。


    張華不敢多想,如果不是史溁把他抓住,還用那怪物威脅他,他也是不願意回想這些的。


    “我記得蒙上眼睛之前,我看見的是一處用琉璃瓦做屋頂的屋子,啊——”


    張華突然大叫起來,他頭疼的直用腦袋撞地麵,然後在地上左右翻滾著,史溁一見他這樣,急忙對史何說道。


    “打暈他,立刻馬上!”


    史何上前拎起張華的領子就在他後脖頸上劈了一手刀,張華直接就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琉璃瓦做的頂……還是在郊外,那這處莊子的主人一定在朝廷裏位居高位。


    莊子的周圍還有河流,甚至還有一個養牛的地方,這個範圍已經縮得很小了。


    史溁看向了史何,輕聲吩咐道。


    “去查查,他說的大約是哪裏,記得,要小心查探,不能讓人發現。


    一找到這個地方,立刻回來告訴我。”


    “是。”


    史何轉身出去,帶著人去找張華說的那個莊子,因為還有事情要問,張華又被一杯冷茶給潑醒。


    他一醒來就看見那個和他不對付的人不知道去哪了,下意識地脫口問道。


    “人呢,去哪了?”


    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沉默著,沒有人回答他。


    “去找你說的那個地方了!”


    史溁冷冷地開口,結束了張華左顧右盼的動作。


    張華見眼前的這位老太太,已經信了他說的話,胸口端著的那口氣直接就鬆了下來。


    他心道:“可算是相信我說的話了。”


    不料,下一刻卻聽到了史溁問他的問題。


    “那你和呂姨娘是什麽關係?”


    張華錯愕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對著史溁說道。


    “沒關係啊,我和你們那個什麽呂姨娘什麽關係都沒有!”


    “呂姨娘手中的佛像真的不是通過你傳遞過來的?”


    “真的不是!”


    被人質疑了這麽久,又解釋了這麽久,還將那麽隱秘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竟然還沒有人相信他。


    張華急得眼睛裏麵都出眼淚了,他喊道。


    “我真的不認識什麽呂姨娘啊,我也從來都沒碰過佛像啊,你們真的找錯人了啊!”


    史溁見現在已經將張華逼到了份上,便順水推舟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是真的被張華的辯解給說動了。


    她猶豫地問道。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你不幫著那些人倒賣佛像,他們不會放你出來的啊!”


    “哎呀。”


    張華急得要扭動著從地上蹦起來,他開口飛快地說著。


    “我沒幫他們賣那佛像,那東西我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如何還敢做中間的傳遞人去售賣。


    我是答應了那裏頭的人別的條件,他們見我誠心,這才放我出來的。


    至於你們家裏那個什麽呂姨娘,她到底是從什麽渠道把佛像搬回你們家的,我一概不知。


    真的,我隻是直到那是要人命的東西,別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條件!”


    終於,張華為了擺脫自己被憑空冤枉出來的一個罪名兒說跑了嘴。


    “什麽……什麽條件?”


    張華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如何證明自己並不是那個什麽呂姨娘找的漢子,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剛才他都說了什麽。


    “你不是說,你答應了那些人條件,他們才放你出來的嗎?”


    張華臉上的神情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


    “根本就不是你們猜的那樣,我是答應了他們,咬死一個已經破敗的空有皇商名頭的商戶,幫他們把那家商戶徹底搬倒。”


    聽到張華說的話,薛王氏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焦急,就要起身,卻被身邊的同貴一把按住了肩膀。


    她詫異地看向了同貴,卻見同貴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姑娘說了,不讓您動。”


    在同貴的提醒下,薛王氏強壓住了自己內心的焦躁,坐在椅子上,緊緊地握著手裏的帕子。


    “皇商?他們針對人家做什麽,朝中采買事宜,幾年就要重新投一次帖子。


    若是他也想從裏麵分一杯羹,隻在那時競爭便是了,隻要財力雄厚,又有什麽願望不能得的?”


    史溁轉著手裏的珠串,漫不經心地說道,言語之間對這件事很是不屑。


    那張華露出了一絲懊惱,這高門大戶人家的嘴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惡。


    什麽遞帖子?


    那哪是你想遞帖子,就能遞上去的?


    那人家接誰家的帖子,不接誰家的帖子,那都是定好了的,你什麽都不是還想來遞帖子,那可是白日做夢。


    他家當初就是這樣,想要當上個莊頭都得三請四請,說盡了好話,不知花了多少銀子,才混了這麽一個莊頭的差事。


    這些高門大戶的人,往日裏被底下人給吹捧慣了,哪裏就知道底下人日子過得這般艱辛。


    你看看,這整個屋子裏,不說是正經的主子,那就算是伺候人端茶倒水的丫頭,身上也都是綾羅綢緞,亦穿金戴銀。


    瞧瞧這活了幾十年時間的老太太,開口說的話也都是這般幼稚,聽了直讓人發笑。


    整個府裏就沒有一個人直到日子的疾苦。


    張華心裏煩躁,他鄙夷這些不懂世故的人,卻在內心裏覺得自己也本該是這樣的人,享盡榮華,富貴一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窮困潦倒。


    但是他又不敢出言諷刺,隻鬱悶地耐心給史溁解釋道。


    “哪裏需要什麽確切的理由,那家商戶自己沒有本事,還占著那麽好的位置,擋了人家發財的路,人家可不是要出手搬倒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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