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父您這不是拿了人家賈大人的……嗎?”


    李公公照著他這個小徒弟的腦袋就是一下,低聲嗬斥道。


    “這人家給的,和你自己上門去要的能一樣對待嗎?”


    李公公白了他這個小徒弟一眼,然後對著另一個徒弟說道:“你給他解釋解釋。”


    另一個徒弟笑著解釋道:“咱們上門去要孝敬,那得是那些手裏沒權,或者一看就是日薄西山的人家。


    那些人家裏多是被上頭遺忘或者是記恨,指不定哪日因為點兒什麽,就抄家滅族了。


    他們隻是外表光鮮好看罷了,實際上有實權的人,沒有人真的將他們當回事兒。


    這種人家咱們上門去要銀子,他們為了從咱們嘴裏套點兒消息,就是咬著牙,也不會短了咱們的銀子。


    就像是現在宮裏的謙嬪的娘家甄家。


    那甄家現在不過是死撐著麵子,實際上做的事情上頭多有不滿了,要不是咱們太……上次壓著……不讓收拾。


    你以為那謙嬪現在還能好好地在瀾漪閣裏住著?早就該搬去冷宮了。”


    “可是師父不是說,不讓咱們拿甄家的銀子,說甄家的銀子燙手?”


    小徒弟看了李公公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李公公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周圍沒有什麽人,這才小聲地對著兩個徒弟囑咐道。


    “既然現在咱們不在宮裏,我索性把事情給你們說明白吧。”


    李公公此言一出,兩個徒弟同時湊到他身邊,李公公小聲道:“甄家咱們是千萬不能沾手的。


    甄家可是被上麵那位壓著保的,不過咱們陛下的心裏對甄家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了。


    你們難道沒聽說,甄老爺已經幾次三番,被陛下下旨申斥。


    我看就這兩年,甄家就要完了,我可告訴你們兩個兔崽子,別看著人家拿銀子眼紅。


    且看著吧,這甄家的錢,拿了可是要腦袋的!”


    兩個徒弟心中一凜,都將李公公的話牢牢記住。


    這邊賈敏將李公公送了一段路之後,便回了花廳,宮裏送來的盒子已經被林府的下人給抬走了。


    史溁這邊一場剛剛結束,她說休息一會兒再接著來,便和賈敏走到一邊,小聲地問道。


    “怎麽回事?”


    賈敏苦笑道:“母親,是宮裏的小王爺送來的,您看這上麵的禮箋在這。”


    賈敏將信箋遞給史溁,史溁一看便皺起眉頭,說道:“大費周章,就隻是為了這個?”


    賈敏亦苦笑道:“確是如此,李公公方才說,小王爺怕人多想,這才借了老太妃之手,母親你看這怎麽辦……”


    史溁低頭思考一會兒,然後對賈敏囑咐道:“這件事必須好生處理。


    小王爺這心是好的,就是做事不怎麽穩當,這件事事關玉兒的清譽,你對外必須咬死了是老太妃送的,不是小王爺,你知道嗎?”


    賈敏鄭重地點頭,然後答應道:“母親放心,我知道輕重,必然不會傳出一點風聲。”


    史溁猶不放心,對賈敏接著叮囑道:“這盒子,你先抬回你自己屋子裏去,等宴會結束,你再私下給玉兒看看,讓玉兒知道有這麽回事,至兒看完了,便將這些都毀了吧。”


    賈敏點頭,抬頭就看見了北靜太妃往她們這邊探問的目光,史溁自然也看見了,對著賈敏道。


    “一會兒,你和其他人說說話,然後再去和北靜太妃說說,務必仔細。”


    投壺還未結束,史溁不好在這多待,剛才她說休息,諸位太太也知道是她有話問賈敏,現在問過了,自然不能拖遝。


    史溁接著做見證,賈敏則是走過去和王熙鳳說了幾句話,隻是她好好突然地和王熙鳳提起什麽荀哥兒最近怎麽樣,認了多少字。


    王熙鳳就知道了,賈敏抓她聊天,絕對就是為了走個過場的,不過她聲色不露,賈敏的問話不論再生硬,她都能笑著接住。


    聊了一會兒,賈敏終於走到了同樣一臉了然的北靜太妃身邊。


    “太,表姐……”


    “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又作妖了?”


    北靜太妃在見到李公公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對著賈敏咬牙切齒道。


    “表妹你放心,等他從宮裏出來,你看我怎麽收拾他。”


    “還望表姐保密……這件事傳出去,我家玉兒……”


    “這個自然,他這幾日定然不會好好背書,我定然抽其中最難的一篇考他,默背不出,我就可以收拾他了。”


    北靜太妃見賈敏臉上擔憂未減,咬牙道:“你放心,我有的是辦法找他麻煩,默背若是能背出,我就考他文義,文義能說出,我就讓他寫策論,管保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賈敏見北靜太妃的神情不似作假,一想到小王爺如今的歲數,北靜太妃竟然要考小王爺策論,行吧,看來水溶這一頓收拾是逃不掉了。


    說完,北靜太妃突然靠近賈敏,“那個我家那臭小子送的什麽?”


    賈敏嘴角一抽,隻回答說:“等小王爺回府你自己問吧。”


    賈敏這句話惹得北靜太妃在投壺的時候都在琢磨她生的那個逆子到底送了人家姑娘什麽,有幾次投得都不滿意。


    最後因為心中實在是記掛著別的事情,北靜太妃竟然沒贏得第一名,那史溁拿出來做彩頭的金簪落到了另一位太太手裏。


    有了老太妃派人來送禮的插曲,幾個打聽黛玉情況的太太都不敢再纏著賈敏了,賈敏難得落個耳根子清淨。


    要說因為前幾日南安王府的宴會上出了意外,林家做的準備算是十成十的精細,什麽危險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


    水邊更是加了許多伺候的丫鬟守著,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如許姑娘那般議論別人,直到開宴,都是平平安安的。


    一時之間賓主盡歡,這生辰宴算是極為成功了,後回京的林家也正式地進入了京城這些人的眼。


    待送走客人,這才是親眷們說話的時候,應酬了大半天,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不累的。


    林家的三人得招呼來的客人,史溁給人做了半日見證,做完見證又被幾個太太拉著說話,話裏話外對賈赦和林如海兩人是十分奉承。


    史溁在心裏點了一下人數,十之有七都是提兩句林如海就開始說賈赦如何如何有才能的。


    因為那些紈絝子弟在被放出來的時候,那都是按照當今的旨意打了板子的。


    數量隻有十下,卻是不多,也不致命,隻是他們互相打聽著消息發現,但凡是在那之前去找過賈赦求情的,這人接回去第二天晚上就能下地活蹦亂跳了。


    那些硬撐著沒有求人的,還有實在沒有門路的,接回家之後現在還都起不來呢。


    這但凡是不傻的人,就都知道這必定是賈赦在其中起得作用。


    能夠在當今陛下雷霆之怒之下做這麽明顯的動作,還能讓當今默許,什麽都不說,就當不知道的,可不僅是誰都行的。


    即便是當今即位時,重用的幾人都做不到,其中份量可想而知。


    所以,許多人家一改之前對賈赦的態度,表麵上雖然還是一副你就是靠拍馬坐上高位的樣子。


    背地裏都卯著勁兒要和賈赦打好關係,他們先是打聽到了賈赦會出席南安王府的宴會,但是賈赦卻因事未至,這下這些人就都撲到了林家的宴席上。


    找的借口也冠冕堂皇,就是自家的夫人出門,他們擔心不安全,這才陪著夫人一起來,一時之間,京城裏竟然多出來十多位好夫君,做的一手夫妻恩愛的好場麵。


    因為圍著賈赦和林如海的人多,等到送走客人之後,史溁並賈敏這些人就見到了兩個滿臉疲憊的男人。


    雖然史溁現在也很累,但是一見到賈赦和林如海一來就連喝三碗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史溁這麽一笑,賈敏也憋不住笑了起來,她開口說道:“兄長和夫君怎麽像是和誰吵了幾個時辰架一樣。”


    賈敏這話頗有調侃對我意味,賈赦和林如海都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表情,怎麽辦?


    這可是他的親妹子\/親媳婦兒,寵著吧!


    “這些人和不知道是怎麽了,酒也不喝,直拽著我和大哥說話。


    我們沒法子,隻能陪著說。”


    林如海苦笑著說剛才在宴會上的經曆,賈赦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往給他準備的椅子上麵一癱,隨即長歎一聲。


    “可別提了,我感覺我今日把兩個月要說的話都給說了。


    我這幾日再不說話。”


    黛玉和幾個姑娘都在,聽到賈赦的話都笑了起來,史湘雲本就是個爽朗的性子,平時也愛與其他人玩,故而她現在的情況和賈赦是一樣的。


    別人都在品茶,隻她是一碗又一碗的牛飲。


    史溁看了一眼賈赦這沒個正經樣子的賈赦,挖了他一眼,口中笑道:“你說的話,我可不信,還不趕快坐好,你在這癱著是什麽道理?”


    賈敏見賈赦嘴都幹裂了,心中對他這個大哥有些心疼,是自己家設宴累著大哥了,便在史溁麵前為賈赦說起好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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