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何進來,便急忙給屋裏的人行禮問安,隨後他開口說道。


    “老太太,老爺、太太們,我在府裏角門處抓到了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他說他老娘病了急著出去,我看他心裏有鬼,就命人將他拿下。


    便在他的靴子裏頭搜到了寶二爺的玉,還好老太太吩咐咱們將門給守了,不然就讓這小賊給跑了。”


    史何說著就要將手中的玉奉上,不想他說完一抬頭,就看見了在王氏身側站著的寶玉,寶玉脖子上的項圈上已經掛上了玉。


    “這……寶……不是……”


    事情太過驚訝,饒是史何這等伶俐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表示自己的驚訝。


    “好了,你先把你手上的那塊玉拿來我看看。”


    史溁自然也見到了史何手裏的那玉,遠觀看著和寶玉脖子上戴的沒什麽區別,便叫史何將那塊玉拿過來好好看看。


    鴛鴦聞言,急忙從史何手中接過,拿到史溁麵前,史溁捧在手裏反複看了,又叫寶玉上前來,好做比對。


    其餘幾人也都覺得驚奇,便也都紛紛過來看。


    “老祖宗,這我眼拙,看著沒什麽不同,您瞧這顏色也對。”


    王熙鳳湊得最近,所以她也看得最清楚,寶玉的這塊玉,名兒雖然叫通靈寶玉,卻是與一般的碧玉與白色的玉石不同,乃是淡淡的血紅色做的底子。


    上麵有著天然五彩的花紋,正反兩麵兒上寫著字,眾人互相之間傳看了一會子,便是賈赦故作深沉都驚歎道。


    “這做工真的不錯,我也算是見過那麽多古董玉器,精通此道的人,竟是都沒看出來有什麽區別。”


    賈政聞言看了一眼賈赦,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對這些沒有研究,所以更是沒看出來,正想說自己看不出,就被賈赦搶了先。


    有了賈赦看不出在前麵擋著,他便隻做深沉的模樣,史溁瞧了半日,又拿到了外麵來看,沒看出什麽名堂來,便問寶玉。


    “寶玉,說到底這也是你的東西,你可看出有什麽不同了?”


    寶玉見終於有人問他,便笑道:“還是有差別的,老祖宗您瞧,我這玉堅硬無比,便是刀劈斧砸都不會出一絲裂紋什麽的。


    而這塊仿造的假玉就不行了,你們看他仿造的雖然精妙,選的玉底色也都一樣,但是上麵的花紋,他是用顏料染上去的。”


    寶玉說著,問史溁拿了一根簪子,挑了蠟油過來,在那塊仿造的通靈寶玉上麵塗了一層,又用帕子細細地蹭了幾下,果然,那些五彩的顏色就暗淡了幾分,帕子上麵也染上了一些顏色。


    眾人見了都覺得奇妙,史溁因問寶玉道:“這樣的鑒別辦法,你是怎麽會的?”


    賈赦也跟著問:“便是我也不知,寶玉你快說說。”


    寶玉笑著回答道:“幾日前,我出門的時候,見著一個銀樓,被一個說他們樓裏賣假玉的客人找上了,說在他們那買的玉不真。


    那樓裏做雕刻的大師傅聽說了就急了,出來說他們那賣的玉都是真的,又當街上尋了一個攤子,當場買了一塊染得五顏六色的玉過來,當場教圍觀的人如何鑒別。


    我就是那個時候見著學會的,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用上了。


    而且,那大師傅還說,那染色之法,是最近幾年才出的,因為染得逼真,坑騙了不少人,要大家買玉的時候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被人唬了去才好。”


    眾人聽了便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賈赦聽了才道:“原來是這兩年新出的造假之法,我說我怎麽不知道,看來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了。”


    賈赦最近在外麵也沒少去逛好東西,著實看上了幾件好物,今日被寶玉這麽一說,心內便有些猶豫,覺得自己還是好好觀上兩日再出手的好。


    寶玉得意地說完,卻見賈政目露嚴肅之色,頓時發覺不好,果然見賈政皺著眉頭說道。


    “寶玉,你不在家裏好好讀書,亂出去逛什麽,若是你也遇見你璉......到時該怎麽辦?”


    寶玉聞言低下頭去,史溁急忙與他解圍,“寶玉出門這事兒是我允了的,寶玉也帶著小廝去了,沒一個人亂跑。


    不過,寶玉你璉二哥哥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以後出門除了要和我們說以外,還要多帶上家裏的小廝們。


    不要怕麻煩,你帶的人多,那些人就不敢欺負你,知道嗎?”


    史溁與他言道,寶玉立刻就答應了,琥珀去了半日,也將晴雯叫來,史溁因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就見晴雯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個明白。


    “回老太太,是那采枝,他爹是個喜好與人壓主的,幾日前,被人下了套子,將家裏的地契都賠了進去,還差二百兩銀子。


    她接到消息說,若是還不上銀錢來,便是要將人給扔江裏去喂魚,采枝的娘來找采枝哭,采枝沒了辦法就將注意打到了院子裏。


    隻是老宅裏頭的東西都有定數,便找了她表哥,她表哥就跟她說,咱們寶二爺的東西每一樣那都值錢得很。


    尤其是咱們寶二爺的玉必定是一件珍寶,拿出去肯定能抵了債。


    采枝說,寶二爺整日裏戴著,拿不到,她表哥就給她出了主意,找個作假的匠人照著樣子做個假的,然後采枝趁著人不注意,在寶二爺睡覺的時候將玉給換了,反正做的一模一樣,肯定看不出來。”


    “那她也應該是拿到了假玉再動手才是,如何就現在拿了?”


    晴雯說那采枝是想來個偷梁換柱,史溁便覺得奇怪,既然是要換,如何就動手了,晴雯回答道。


    “原他們也是這麽打算的,可是咱們寶二爺的玉仿造起來太難了,做了好幾日都沒做好,那外頭的人等急了,說明日再見不著錢,就不要錢了。


    采枝便叫了她表哥去催那匠人,左等右等到了這個時候還沒見著人,采枝就急了,便先偷走了二爺的玉,想著先找不見,然後從她表哥手裏拿到假的,趁著我們不注意,再丟到院子的角落裏,就說是二爺掉了。”


    史溁點頭,又問道:“那她偷了玉,藏到了哪裏,怎麽你們一直都沒找見?”


    晴雯聽了,咬牙回道:“她偷了玉,便去找她表哥,沒見著人,交不出去東西,又怕拿到自己屋裏被搜出來,就埋在院子裏的那幾棵竹子底下了,咱們之前隻搜了屋裏,沒管院子,便沒找到。


    後來老太太您把她們幾個關起來,她們就互相咬了起來,吵了幾回,其他的人就覺出她的話有漏洞,她有一段時間不在院子裏,又說不清楚去做什麽了。


    便將人給扭了起來,逼著問地方,她偷了東西本就心虛,月巧就發現了她的眼神,總往那竹子的方向瞟,就去竹子底下挖,果然就找到了。”


    王氏聽了,捂住自己的胸口道:“還好她是藏在院子裏,沒叫人帶出去,老太太要怎麽處置這個丫頭,這丫頭心思大,是留不得了。”


    史溁想了一下回道:“叫了人去,將她送到瓊州那邊去吧,那裏人少,又偏僻,這輩子不要回來了。”


    王氏聽了心裏有些不滿,按照她的想法應該是打上二十板子攆出去自生自滅,史溁的處置未免太仁慈了一些,便問晴雯道。


    “晴雯,你可知道這叫采枝的,是賈家的家生子麽?”


    晴雯恭敬地答道:“回太太,她不是府上的家生子,不過因著總給他老子還債,她娘也賣身進了府,做了府上的婆子。”


    王氏聽了立刻說道:“那就讓這個采枝她娘還有那個表哥和這個采枝一起打發到瓊州去,他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斷然留不得。”


    史何看向史溁,詢問史溁的意思,史溁衝著他點點頭,說了一聲:“去吧,先去找你珍大爺去要身契,都遠遠地打發走。”


    史何應了,賈赦也跟著起身,對史溁說道:“母親,兒子跟著一起去,必定將這件事料理明白。”


    史溁點頭說好,賈赦便帶著史何一起出去了,他們二人離開,邢氏瞧著桌上那偽造的通靈寶玉問道。


    “真的找見了,那這塊假的怎麽處理。”


    史溁伸手拿著把玩了一會兒,交給了鴛鴦,對鴛鴦說道:“叫個小廝進來,尋把錘子將這塊假的敲碎,然後丟到這個火盆裏頭燒了,這東西仿的雖然精妙,卻是個害人的東西,留不得。”


    說著史溁最後端詳了一下這塊假的通靈寶玉感歎道:“假的就是假的,便是想要充作真的,那也真不了。”


    找到了玉,眾人這才心安,史溁說乏了,眾人便都起身告辭,一出屋門,邢氏、王氏連同王熙鳳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寶玉丟玉這件事給她們敲響了警鍾。


    回去之後,都悄悄探查起了自己院子裏頭伺候的人,王熙鳳因此又著人打發出去一批下人。


    得知了有這麽多下人,或是以次充好,或是換了府裏的東西出去變賣,賈珍頓時覺得臉上無光,虧他以為他在老宅這麽些時候,將老宅上下打理的極好,還想這回向賈赦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有了這樣的事情,賈珍隻覺得自己羞於見人,便將那些下人的身契等物都派人交給了王熙鳳,托王熙鳳代他管理。


    又過了幾日,史何來報說秦鍾已經尋了好地兒安然下葬,史溁又悄悄出去祭拜了一回。


    因著掛念秦鍾死後去處,史溁便按照寧榮二公之靈交代的方法,在室內點了香,誠心請求二人相見。


    一連上香了三日都不見二靈出現,史溁便知他二人必然是有事耽擱了,便撤了香案。


    且說賈家不吝惜銀子雇了許多人來做工,祖墳修整得進度極快,萬遠清看到了賈家的辦法,也跟著一起雇了許多人來做工。


    所以,那些被山洪什麽的衝垮了的地方,也都重新修建起來,萬遠清尋了金陵城的幾個大家族出資,賈史王薛四家因為和萬遠清的關係不錯,也都沒少拿,賈家因為主要的人都在此更是四家中拿的最多的一家。


    有了各家出的錢米,金陵城的那些受災的人都沒有滯留在一起,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當今得知金陵災情已經平穩,更是放心。


    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與琉球開戰的事情上,靖海侯到了蒼暮州不久,便整頓了水師與琉球開戰。


    琉球國主見了大徒的水師真的開了過來,便派了使者來說願意臣服大徒,更是給靖海侯和王子騰帶了許多金銀,希望他們能為琉球和當今美言幾句。


    結果,那使者在說出來意之後,便被靖海侯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然後連人帶禮物被王子騰派人扔了出去。


    那使者灰溜溜地回去,琉球國主便知道與大徒議和無望,便也不抱幻想,派了琉球的水師過來。


    自此,大徒便和琉球的水師正式開戰,既然開戰,互相之間便衝突不斷,今日襲擾,明日戰船交會。


    王子騰原不怎麽懂水戰,不過有了靖海侯在一邊,不要命地跟著熬夜,王子騰便也學到了不少。


    那琉球的水師指揮將領,從小便熟悉水性,更是打得你來我往,好在因著大徒先前便有開海運的想法,重新整頓了水師,更是命匠人造了堅實的寶船,配備上了最新研製出的火炮。


    因而在交戰之中,借著寶船利器,占據了上風,十次之中竟有七次大徒的水師是贏的,靖海侯和王子騰他們還俘虜了許多琉球的士兵,從這些人嘴裏,問出了許多琉球水師大營的布置。


    他們計劃著,趁著夜間偷襲了幾次,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這樣的捷報幾次三番傳到京城,不僅讓當今欣喜非常,更是令那些從開戰都一直在勸阻當今的老臣們閉上了嘴巴,都轉口說當今英明果斷,就該如此揚我大徒朝廷天威等等。


    賈赦等人在金陵城也沒忘了關心大徒與琉球之間的戰事,這些捷報不是秘密,從大徒境內邸報上都能得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紅樓:開局成為賈府第一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昭華灼灼不見青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昭華灼灼不見青山並收藏穿越紅樓:開局成為賈府第一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