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風欲要動手,四人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管舒說道:“並非我們顛倒黑白,尊夫人的行為就是鐵證,十幾年前,她挑唆各派弟子紛爭,導致宗門間爭鬥不斷,多派長老隕落於那場混戰中。”


    林風一聞此言,暗自神傷,垂首無語。


    林任見他父親神情,大感驚異,急道:“爹,娘在哪裏?”敢情,有關他母親之事,林任也知之甚少。


    林風喟然道:“你娘早已死了。”聲調異常傷感。


    獨孤鳴桀桀怪笑,道:“死了?現在東華洲稱王道霸的龍女顧敏敏,不是尊夫人麽?何曾死去?”


    林風長髯一掀,手中寶劍斬出一道迅捷無比的劍氣,怒喝道:“胡說!”。


    獨孤鳴欲試探林風實力,不躲不閃任憑劍氣斬擊,果不其然一下被攔腰斬為兩截,劍氣透過獨孤鳴身體,一路飛去,直將遠處的數座山峰削平,這等威力在場幾人無不心驚。但獨孤鳴神情漠然,仿佛剛才被斬的不是他,兩截身體旋即化成無數紙屑向後飛去又重新組合成原來的模樣。


    獨孤鳴摸著被劍氣斬斷的地方,輕咦了一聲,道:“我的真氣好像被什麽東西吸去了些,劍有古怪,大家小心。”


    抬頭一看,林風已然抓著林任禦劍下峰。管舒眼疾手快,祭出一方漆黑的硯台,那硯台氤氳著一絲古老的氣息,應是古代大修遺留的法寶,隻見它淩空轉了轉,變大到三尺見方,管舒口念一聲“疾”,那硯台便朝著林風頭上砸去,林風感到一股勁風從腦後襲來,也不回頭,身體一沉,落下地麵,硯台好像有所感應,也順勢砸向地麵,將岩石構成的峰頂硬生生砸出一個大坑。隻見林風施展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奇功法躲避開來往峰下飛去,腳步迅捷,身法飄忽,好似一束流光亂飛,耳旁隱隱有風雷之聲,正是“風雷天禹訣”。古硯此刻沒了反應,也不追去,任由林風下山。


    獨孤天看見兄長吃虧,連忙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銅錢大小,蜘蛛形狀的金屬傀儡朝林風撒去,口中念念有詞,頃刻間幾隻蜘蛛身形漲到丈許,將林風圍在中心,這些蜘蛛傀儡通體呈黑白兩色,居高臨下,八隻腳如立著的巨大刀刃,不斷戳擊林風。林風憑借著淩厲的身法施展“混元劍訣”,左突右衝,閃到一隻蜘蛛腹下,隻見綠光一閃,一道劍氣將蜘蛛傀儡破為兩半,誰知從傀儡腹腔中散落下無數的拳頭大小的蜘蛛傀儡,皆與大傀儡長得一般無二,密密麻麻衝著兩人爬去。一隻小蛛借機爬到林風背後,隻聽“嘶啦”一聲,林風後背的衣服被劃開一道口子,裏麵皮肉綻開。林風吃痛,默運混元一氣功法,將周遭的傀儡全部彈開,緊接著又是“唰唰唰”數道劍氣打去,將傀儡打退。


    林任隻有練己境,父親有意將他遠離這邊的戰場,那些巨大蜘蛛傀儡全力攻擊林風,未曾顧及他,現在小蜘蛛傀儡如同海潮一般,兵分兩路向兩人撲去。林任見狀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珠子,通體透明,泛著七色彩光,林任將它攥在手中,放在口前催動真氣用力一吹,一陣烈焰像扇麵般向前麵的掃去,熱浪仿佛要把空氣燒熟一般,可麵前的蛛潮卻紋絲不動。


    林任扶額暗罵道:“哎呀,我怎的如此蠢笨,這些都是傀儡,又不是真蜘蛛,怎麽會懼怕火焰?”


    立刻對著寶珠口中法訣,衝著傀儡“嗡”的一聲吹出一股罡風,威力十足,如千百條鞭子般抽打在蛛潮中,把地麵刮出幾道深痕,這才將蛛潮擊退。


    這寶珠乃林風當年被千機門一位長老追殺時擊殺了對方獲得的法寶,此法寶是天地間自然形成的靈物,那位長老在東華洲七星海獲得此寶,回來後尚未來得及煉化便被林風奪去。七星海的天氣複雜多變,一天之內,百裏之間,氣候萬千,剛剛大雨傾盆,頃刻便是晴空萬裏,這邊雷電交加,那邊就飄起茫茫大霧。這寶珠在七星海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天地間的金、木、水、火、土、風、雷這七象靈氣加於珠身,使其自身已修得一定靈力,不用持有者耗費多少真氣便可催動,引動七象之力,並且可從外部注入真氣儲存,以備日後使用。林風獲得寶珠後將它給了兒子林任防身,並利用林任的精血助其煉化。


    今日林任就是憑借寶珠的風火之力擊退傀儡,否則憑他一個練己境絕無法在鼎熹境強者的傀儡術下存活。但蛛潮退而複至,林任隻好再吹罡風將其逼退,雙方就這麽僵持著。


    “羅幻長老的七象琉璃珠!”獨孤鳴皺眉道,“幸好這小子隻是個練己期,不然還真有些麻煩。”說著,身體化成數十隻紙蝶穿越戰場,向林任而去。


    此時,林風正與獨孤天、管舒纏鬥,一者是對麵幾人各有私心保存實力,二者林風遁術奇特及寶劍神威令對麵既不敢靠近也難以用法寶製約。林風愈戰愈勇,然,隨著時間消耗,林風要避免獨孤天操控傀儡包圍,還要應對管舒的古硯進攻,又要防備尚未出手的明鏡和尚,漸漸陷入苦戰。


    林風正苦思對策,神識感應到林任危險,不禁大喝一聲:“爾敢!”說著,舞動青蛾劍,“鐺鐺”幾聲打退管舒的硯台和身周傀儡,緊接著念動法訣,劍身忽然崩散,化成無數的綠色飛蛾衝著獨孤鳴的紙蝶撞去,獨孤鳴的紙蝶被撞得七零八落,就地幻化出人形。林任看到不遠處猛然出現一人,也顧不得蛛潮,捏住七象珠,施展父親傳授的風雷天禹訣,默念“遁!”,一下遁至古塔身前。林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逃到此處,隻冥冥之中覺得古塔才是最安全的,不禁抬頭望去,這時才注意到,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層結界。原來是外圍的弟子已布陣完畢,將幾人全都困在陣中。


    眼見林風沒了武器,管舒立馬欺身上前,與林風戰在一處,獨孤鳴也反應過來投入戰鬥,林風憑借著獨特的身法和境界上的微小優勢與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一直未出手的明鏡和尚口念“善哉善哉”,轉動法杖,仗上九個金環悉數飛出,直奔林風而來。


    此刻林風已然耗費許多真氣,這時候明鏡和尚加入戰場壓力陡然而增。林任心中暗暗叫苦,把心一橫:索性拚他個魚死網破!取出一枚猩紅色的丹藥服下,手捏法訣,虎吼一聲:“劍來!”但見青蛾劍化成的飛蛾又悉數飛回,圍繞著林風上下飛舞,金環撞到綠蛾身上一下減弱來勢,九個金環盤旋在半空對著林風來回攻擊可就是打不進。突然,林風露出痛苦之色,嘴角流血,不由得暴喝一聲,爾後身體漲大了一倍,周身綠光籠罩,一柱真氣從身體打向雲霄,原來晴朗的夜空霎時間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明鏡和尚驚道:“不好,他要突破了,大家快動手。”


    原來林風剛服下的丹藥乃是“血靈丹”,需用和自己同階修士或靈獸之血製成,服用這種丹藥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真氣,但事後會暴斃而亡。林風本就是鼎熹境大圓滿,離陽神境僅半步之遙,先前的戰鬥又使他瓶頸鬆動,因而服下血靈丹後一下迎來突破。


    四人急攻林風,什麽銅鍾鐵馬,藍旗白槍,無數法器秘寶在空中飛舞,林風施展劍訣,五人戰至一處。而上空的結界恰好幫助林風抵擋了突破時的天雷。


    林任躲在塔下,眼看著突破天雷轟擊一下強過一下,五位大修戰鬥的真氣餘波一浪高過一浪,隻覺得心驚膽戰,惡心想吐,不一會兒開始頭暈目眩,竟然暈了過去。


    林風以一敵四,絲毫不落下風。突然,頭頂的結界潰散,林風激戰正酣,全然未顧一道天雷落下,正打在林風身上,立時口噴黑血,從半空跌落到地,空中多般法器也被天雷摧毀。圍攻的四人見天雷還在繼續,當即撤出戰鬥。明鏡和尚解下袈裟,抖一抖,一丈見方,扯在四人頭頂上方抵禦天雷。其餘三人也將自身真氣注入袈裟中防止天雷誤傷。


    少頃,天雷慢慢停息,幾人欲上前查看林風生死,一襲黑影掠過頭頂,未等幾人反應過來,林風林任兩父子已被那黑影攫去。管舒摸出一支鐵筆來,注入真氣,大力向那黑影擲去,黑影略微閃身便輕鬆避過,可憐林任卻被鐵筆誤傷,痛苦地哀嚎一聲又暈死過去。黑影將鐵筆原路打回,借力遁去。


    四人在先前的戰鬥和雷劫中皆有負傷,追趕不及,又恐對方有埋伏,唯有作罷。一行人悻悻下峰,卻看見帶來的弟子全部昏倒在地,管舒上前查看,驚呼道:“你們快來看。”


    “他們似乎不是被天雷所傷,倒像是被人在運行陣法時偷襲,真氣逆行所致。”明鏡和尚查看後說道,旋即向一名弟子一指,一股真氣沒入丹田,那名弟子悠悠轉醒。


    管舒上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名弟子茫然地搖搖頭,道:“弟子奉命布下天地人三才大陣捉拿魔道,隻記得當時正在為陣眼護法,不知怎麽就暈倒了。”


    獨孤鳴、獨孤天連忙來到自家弟子所在的陣眼,同樣全部昏厥。獨孤鳴找到此處陣眼的行令,取出一粒“清靈丹”送入他口中,見他緩緩睜眼,看到是獨孤鳴立即跪下,道:“門長師兄贖罪。”


    獨孤鳴道:“薑行,這裏發生什麽事了?你已是鼎熹境三階,什麽人將你打傷?”


    “門長師兄明鑒,當時布好陣法後,空中出現天劫,為防幾位師兄遭遇不測,又恐魔道逃脫,我等勉力維持陣法抵禦雷劫,周身上下都被震得酥麻,這時一個黑影闖入陣中,打傷我門眾多弟子,我奮力阻攔,也被他打傷,壞了此處陣眼。”


    獨孤鳴道:“你看到那人是誰了嗎?”


    “他麵戴黑色麵具,身著夜行服,實力在我之上,但是何境界我卻看不出。”


    “會是誰呢?”獨孤天聞言低頭沉思。


    不一會兒,明鏡和管舒喚醒自家弟子後也來與獨孤兄弟會合,互相了解完情況。


    管舒沉吟道:“恐怕,破環陣法的和救走林風父子的是一人所為,也不知他與林風有何淵源,因何要救他?”


    “阿彌陀佛,林風服了血靈丹必死無疑,林任挨了了管道友全力一擊自是凶多吉少,我等清點完弟子後便回去向掌門複命吧,不要誤了下個月仙緣塔會盟的大事。”


    四人深以為意,領著門人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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