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柔在一旁看著這二人鬥嘴,一臉尷尬促狹,又插不上話。


    沒想到這二人平時是這樣相處的,跟她來之前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


    姚金花本來是想過來看看蕭洛白傷得怎麽樣了,結果這幾句話下來給她氣得不行,她臉色越來越沉,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迸:“赫!連!洛!白!”


    蕭洛白立時皺起了眉頭,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李元柔也皺起了眉頭轉頭看他,因為吃驚而微張著唇。


    她雖每日好吃懶做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她是知道赫連這個姓氏的,因為罕見所以記得清楚,這是北羅皇室獨有的姓氏。


    姚金花見二人這異常的神情,當下也不生氣了,立馬扯出一個旁觀者看好戲的笑容對蕭洛白道:“都成親這麽久了,你居然還沒告訴她?”


    姚金花抱著雙臂,嘴角含笑,目光狡黠。


    她氣定神閑地開口:“也是,她若知道了還能跟你好嗎。”


    她又衝蕭洛白得意地挑了挑眉:“敵國皇子,北羅儲君……”


    姚金花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故意將手中的龍形玉佩舉起來在對麵二人眼前轉了兩圈。


    蕭洛白眼神開始逐漸變得冰冷銳利,姚金花見狀眼神也跟著淩厲起來,眼看著二人就要同室操戈。


    諸葛洪瞻見兩人這樣子就開始一個頭兩個大,兩人這麽多年就是這麽過來的,他夾在中間吃盡了苦頭……


    諸葛洪瞻趕緊拉住姚金花急促開口:“小月,小月,別衝動,洛白還傷著呢,不能動手,我們先回去,讓這小兩口先自己待會兒。”


    諸葛洪瞻說著話,又從姚金花手裏趕忙拿過玉佩放在桌上,衝蕭洛白道:“趕緊收好。”


    他迅速將姚金花扯出了門外,一邊走一邊頭疼地說道:“你不是來看他的嗎,昨日過來他昏迷著你還心疼得落淚呢,怎麽現在這人醒了你又跟他置上氣了,你倆真是冤家,回回見麵回回吵。”


    姚金花氣得臉色鐵青,蕭洛白從小到大就沒給過她好臉色,不管什麽事都跟她對著幹,就像個叛逆期的孩子一樣,她慪氣開口:“他越大越是跟我唱反調,一張嘴就是不中聽的話,他這樣還不如不醒。”


    諸葛洪瞻繼續安慰她:“別生氣,明天我幫你教訓他,上次我去公主府你不是說讓我幫你好好管教他嗎,我扇了他兩巴掌,他都沒吭聲也沒躲,可解氣了,要不明天等那小綿羊不在的時候,我再扇他一巴掌給你出氣……”


    姚金花聽了這話立時頓住腳步,拔高了音調:“你打他了?誰讓你打他的!你打他做什麽!我讓你管教他,你罵他兩句不行嗎!”


    諸葛洪瞻一噎……


    再說不出話來了……


    姚金花還在厲聲質問:“你為什麽要打他,他那次都那麽難受了,你居然還打他,有你這樣的師父嗎……”


    諸葛洪瞻試圖為自己辯解,他毫無底氣地開口:“你不是也打他了,你們哪次不是一見麵就打……”


    姚金花聲音又拔高了一個調子,急赤白臉反駁他:“我們那是強者之間的對決,我們那是論的真功夫,你見我什麽時候以長輩身份欺壓過他,我什麽時候不分青紅皂白打過他耳光!我有嗎!”


    諸葛洪瞻啞口無言。


    ………………


    李元柔這邊。


    人走了,屋中隻剩二人。


    李元柔走到桌邊拿起玉佩仔細端詳,聲音平淡聽不出感情:“上次問你,你不說,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她說完自嘲地輕笑一聲:“赫連洛白?”


    蕭洛白垂眸抿唇,如今心下愧疚又心虛,他實在怕李元柔生氣,怕李元柔不理他。


    他抬起晦暗的眸子,瞥見李元柔掌中帶血,這是他剛才抱她的時候,她不小心摸到的他傷口處的血。


    蕭洛白眉毛揚了揚,眸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異光,他急步走過去拉住李元柔的手,將人擁入懷裏雙臂環抱著她,將她的手故意放在自己腰間傷口不遠處,輕輕喚了一聲:“柔兒……”


    他委屈巴巴地開口:“柔兒,我腿疼……”


    李元柔見他就這麽直接走過來,心裏顫了一下,他的腿還傷著,他就這麽走過來了……


    她還是生氣,心裏擔心,麵上卻不動聲色掩去複雜心緒。


    李元柔另一隻手裏還捏著玉佩,她輕輕掙了一下,沒掙開,又怕動作太大碰到他傷口。


    她放棄抵抗,任由他抱著自己。


    蕭洛白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解釋道:“不是有意瞞你,我是怕你知道後會多想,我從未想過回北羅,從未想過做赫連洛白,也從未想過和李元啟對立,我隻是蕭洛白,隻想與你做平凡夫妻,一生一世………”


    他頓了頓,神情突然正色起來,他歎了口氣,輕聲開口:“我此生所求,不過一個你罷了……”


    李元柔被他一番直白表述說的有所動容,當下也不怎麽生氣他隱瞞自己的事了。


    她有些惆悵,明明該生氣的,可是這氣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就這麽原諒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元柔暗惱自己心太軟,蕭洛白不過三兩句話就讓自己消氣了,真是沒出息,戀愛腦!


    不過蕭洛白剛才那可憐巴巴向她解釋的樣子甚是少見,好像從未見他這樣過,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蕭洛白見她不語,微鬆開她,雙手箍著李元柔的手臂,他目光清明地看著她,小心翼翼詢問道:“柔兒,你信我嗎……”


    李元柔沒敢與他對視,最終垂著頭低低地道了一聲:“我信……”


    她信啊,她當然信啊,他為她畫的那些畫,作的那些詩,為她考功名賺銀子,為她想法設法入贅公主府,他用生命護過她,他寵她愛她憐惜她,他視她為雲中仙女,她昏迷時他幾度崩潰……


    他愛得深沉,她比誰都清楚。


    他愛她,怕是比自己愛他更多……


    李元柔這樣想著,眼眶竟然又有些發酸了。


    她這兩日太敏感了總是想哭,每一次想哭都是因為蕭洛白。


    她早在不知不覺的日子裏,變得離不開他了。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這想念的滋味,真是苦澀啊……


    她低頭垂眸,向前靠近,重新把臉埋進他懷裏,雙手小心翼翼從他腰間穿過,撫上他寬闊的後背,聲音有些發悶:“我信,你不解釋,我也是信的。我不是介意你的身份,我隻是不想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我甚至連路上是誰來刺殺你都想不出來……”


    她才不管什麽朝局政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她就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愛自己願意去愛的人,人生苦短,糾結那麽多幹什麽,戀愛腦就戀愛腦吧,她就是想要愛,想要很多很多愛,茫茫人海中能尋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已是上上簽,她想要的愛蕭洛白願意給,傻子才會拒絕。


    她越想越動容,哽咽著說了一句:“蕭洛白,我想你了。”


    蕭洛白原本攏起的眉眼漸漸舒展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有些濕潤,薄唇微啟卻也隻是輕喚了一聲:“柔兒……”


    他大手撫上李元柔的後腦輕輕摩挲,緩緩出聲:“莫要惱我,我都告訴你……”


    李元柔在他懷裏輕輕點了點頭,又忽然從他懷裏抬起頭,神色焦急地開口:“你快坐下,你的腿……”


    李元柔扶他坐下,蹲下身去又看了看蕭洛白的腿,蕭洛白伸手將她拉起來:“一會兒小天會過來重新上藥包紮。”


    李元柔將手裏的玉佩重新放回桌上,又看了一眼,等待蕭洛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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