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姓李,名大根,字赫延!”


    “李大根?”周雁秦有些風中淩亂,這名字,可和自家老師的形象不匹配!


    李成榮點了點頭,頗有些嬉笑之意,卻還是強忍著笑意,囑咐周雁秦,“你可別跟別人說,免得祖父又惱羞成怒!”


    “成榮哥,你怎麽知道的?”


    周雁秦的心裏,是不相信的,你又知道了!


    “你可別不信,我無意間,翻到了他以往的書,上麵的署名就是李大根!”


    又是這副篤定的模樣,這憨哥哥,八卦的基因很強,就是極少傳對而已!


    “李成榮!”


    周雁秦聞聲去看,一個錦衣少年,領著一群少年,浩浩蕩蕩而來。


    錦衣少年步伐穩健,頭部高昂,眼神中流轉著,一股肆意的光芒。


    “真的是你啊!”


    他冷哼一聲,繞著李成榮,打量了一圈兒。


    李成榮的手掌,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雙目圓瞪,似是憋了一口氣。


    “成榮哥,咱們回去吧!”周雁秦扯了扯,李成榮的衣擺。


    “呦,這是回家帶孩子去了?”錦衣少年肆意的打量著兩人。


    “趙變,你莫要欺人太甚!”李成榮咬牙切齒地說道。


    “嘖嘖嘖——”


    趙變的眼睛裏,寫滿了輕蔑,他拿著扇子,敲了敲李成榮的胳膊。


    “咱們同窗許久不見,我來打聲招呼,怎的在你嘴裏,就是欺負你了?”


    他看向周雁秦,“小孩兒,你來評評理,我可欺負他了?”


    眼前這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周雁秦也懶得搭理他,隻是拉著李成榮的衣擺,想讓他趕緊走!


    “你來說!”趙變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少年。


    “您友愛同——”窗,少年陰陽怪氣地轉了個彎兒,“瞧我,竟是忘記了,李少爺已經被先生,逐出國子監了,算不得同窗了!”


    “你這嘴,也是不會說話,專往咱們李少爺的心口上紮,快給咱們李少爺道歉!”


    趙變似是斥責少年,一扇子敲到少年的頭上。


    少年吃痛的捂著腦袋,連忙躬身作揖,“是我的錯,我嘴笨,不會說話,李少爺可莫要生氣!”


    這也太過分了,周雁秦皺緊眉頭,這是寒磣誰呢!


    他故作開心的鼓起掌來,嘴裏還忍不住發出喝彩聲,“好——”


    趙變的眼睛中,滿是詫異,饒有興趣地問道:“小孩兒,你在叫好些什麽?”


    這孩子,看著挺靈光的,莫不是個傻子吧?傻大個再配個傻子弟弟,似乎也沒毛病!


    “大哥哥,我覺得你們這戲,唱的精彩,這才叫好的!”周雁秦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的看向趙變。


    “我看戲院裏,台上的人唱的好,台下的人都這樣啊!”


    說著,他還又喊了一聲好!


    趙變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卻還是維持著表麵的風度,“誰告訴你,我們在唱戲的?”


    “難道不是嗎?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難道不是在唱雙簧嗎?”


    周雁秦昂著頭,就許你們埋汰別人啊,我就埋汰你們了,看你們誰,還敢欺負我成榮哥!


    見趙變臉色變黑,周雁秦看向李成榮,聲音裏滿是無辜,“成榮哥,我說的不對嗎?這個大哥哥,怎麽生氣了呀?”


    “你大哥哥隻是笑累了,不是生氣,他可是自詡翩翩貴公子,他怎麽會和你,一個小豆丁生氣呢?”


    李成榮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了,看到趙變變了臉色,他這心裏啊,越發舒暢。


    “趙公子,你不會和一個無知小兒,一般見識吧?”他幸災樂禍地說道。


    “自然不會!”趙變麵無表情地說道。


    “大哥哥可真好,你瞧瞧,這周身的風度,真真是芝蘭玉樹,恣意風流,讓平安好生羨慕!”


    周雁秦嘴甜極了,把人高高架起,看他那嘴,還怎麽陰陽怪氣!


    “你這小孩兒,是哪家的?這嘴怎生的如此牙尖嘴利?”


    “這聲音也好聽!”


    周雁秦喜笑顏顏,“我是周家的!”


    這小子,不會要事後報複吧?


    “大哥哥,你是誰家的?”


    “小娃娃,你眼前的,可是昭王家的小王爺!”旁邊的少年,驕傲的回答道。


    問你了嗎,你就回答?周雁秦恨不得白眼翻上天。


    可一看向趙變,又化成了星星眼。


    “原來是,昭王舅舅家的哥哥啊,早就聽舅舅說,他家有一個儀表堂堂的哥哥,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你認識我父王?”趙變終於重視了起來。


    “我與舅舅關係極好,他還邀請我,去你家做客呢,奈何一直沒找到機會!”


    周雁秦笑道。


    “我父王為何與你提起我?又是怎麽與你說我?”


    趙變有些期待,手中的扇子,不斷地敲擊著自己的手掌。


    “大哥哥這般厲害,舅舅自然愛的不得了!”


    周雁秦睜著眼睛說瞎話,奈何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讓誰也挑不出真假來。


    “可是有一點不好!”


    周雁秦背著雙手,搖了搖頭。


    “哪一點?”


    “舅舅說哥哥,過於年輕氣盛了,不懂得收斂,有違他為你取得名字!”


    “什麽?他為我取的名字,有何深意?”


    趙變對周雁秦的話,深信不疑,自家父王前段時間,確實罵自己,行事太過張狂!


    於是語氣中,更加期待!


    我去,你這不去問你老爹,問我幹啥?


    “趙變!”


    周雁秦故作高深的念了一遍,假咳一聲,學著李赫延平常訓人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變則通,通則達。”


    實在編不下去了,周雁秦隨性問了一句,“你可懂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趙變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剛開始有些開心,而後苦皺著臉,又似乎有些難過,最後慢慢變得有些癲狂,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變則通,通則達,變則通,通則達——”


    念著念著,他又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這孩子不會是瘋了吧?不就胡謅了一句嗎?要知道他這麽好哄,他不介意多說幾句啊。


    周雁秦與李成榮麵麵相覷!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了態,他連忙收斂起來。


    “周家的,周秉文是你什麽人?”


    “正是家兄!”


    “原來你就是,李相的關門弟子啊!”


    趙變點了點頭,這就說得通了,他還以為又是李家,哪個破落戶、窮親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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