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倒是開口啊?”


    周雁秦被人夾在腋下,實在是難受的緊。


    這是謀財啊,還是要命啊?


    就不能給自己,一句準話嗎?


    “大哥,兄弟明白,你能出來幹這一行,估計是真的被逼上絕路了,世人不懂你的苦,小弟明白啊!”


    周雁秦緊閉著雙眼,嘴巴一頓輸出。


    “大哥,您就開口,金銀珠寶,香車寶馬,隻要我有的,全部都給您,沒有也沒關係,我可以去給您找啊,您就開開您的尊口,告訴小的,您現在需要什麽啊?”


    穿著青衫的男子,深有感觸,若不是實在窘迫,他也不能幹起,賣畫的行當來!


    金銀珠寶,香車寶馬,你瞧瞧,不愧是家裏有底蘊的,他也饞的緊呢,“你真的要啥有啥?”


    “大哥說的這是哪裏話,我喊你一聲大哥,兄弟就不要跟小弟我客套,您盡管開口就是了!”


    “那你剛才說的話,可還算數?”


    青年連忙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算數,算數——”


    周雁秦連忙點頭,先答應再說,至於是哪句話?他說了那麽多話,誰記得是哪句啊?


    青年滿意地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將周雁秦放在地上,還貼心地替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呐,你看看行不行,行就給錢!”


    他看著渾身規整的小郎君,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從衣袖裏,掏出幾頁紙張,遞到周雁秦的麵前。


    “小郎君,你倒是睜開眼睛啊!”


    等了一會兒,周雁秦還是,緊緊閉著自己的雙眼,他無語的提醒道。


    “大哥,你放心,道上的規矩我都懂,我眼睛閉著呢,我保證,除了您自己,沒人能認出您來。”


    小樣,還想試探我,這一睜眼,不就給你撕票的機會啦?


    他昂著頭,展示自己擠作一團的眼睛。


    手裏還在扯著,脖子上的香囊,費力從裏麵摸出,一塊小金錠,雙手捧到前方。


    “大哥,這是小弟孝敬您的,您拿去喝個茶,吃個點心啊!”


    規矩他懂,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財力,但是又不能多,多了遭人妒,這火氣一上來,指不定就拿自己的小命,泄憤了!


    但是又不能沒有,想要馬跑,總不能不給馬吃草!


    “大哥,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可都指望著我呢,你有困難,弟弟都懂,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看我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咱是萬萬不能幹違法的事情啊!”


    再適當賣個慘,拉近距離。


    這都說的什麽呀,青年無語凝噎,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抿住想要上揚的嘴角,“你不睜眼,怎麽驗貨啊?”


    驗貨?好家夥,這——


    等等,他剛才說什麽來著?賤貨?


    委屈屈,人家還小呢,幹嘛說人家賤貨啊,自己哪裏賤了?


    “大哥,你說啥?”


    周雁秦試探的問道。


    “驗貨!”


    青年提高了音量,字正腔圓地念道。


    “您說的,是哪兩個字啊?”


    周雁秦尷尬地笑了幾聲,聲音裏滿是淒涼,說著說著,都能唱出來了。


    “我耳朵不好,您不知道,我命苦啊,小白菜,地裏黃,兩三歲——”


    “停!”


    青年拉過他的小手,用手指寫了出來。


    周雁秦小手猛的一縮,癢!


    可感覺到青年的力氣,趕緊老老實實的伸直手掌。


    我去,這兩字比劃也太多了,這是啥啊?


    “可懂了?”青年認真的問道。


    “那個,嘶——”


    周雁秦倒吸了一口涼氣,扭扭捏捏的表示,“要不,要不您再說一遍?”


    “額——”


    青年強忍住暴躁的脾氣,“要不,你睜開眼睛呢?”


    “大哥,你別看我表麵風光霽月的,實則內裏的苦,有誰知道啊,我命苦啊——”


    “停!”


    這小郎君,怎麽比賣菜的阿婆,還要難纏!


    “驗貨,就是你看看咱這東西,你滿意嗎?要是滿意,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懂了?”


    原來是這個驗貨啊,周雁秦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他試探性的眯起一條眼縫。


    賺個錢,也太不容易了!青年有些心累,卻還是把紙張,往周雁秦的眼下送了送!


    果然沒有凶器,周雁秦垂死病中驚坐起,這,自己不是一下子成了甲方?


    他撣了撣自己的衣袖,接過青年手中的紙張。


    我去,這不是剛才打架的場景嘛,這兩小人兒,果然畫的活靈活現的!


    可一想到,自己剛才的慫樣,他立馬嘚瑟了起來,連大哥都不叫了,“喂,這畫兒怎麽賣啊?”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


    “一兩?不行,太貴了!”


    周雁秦搖了搖頭,這是獅子大開口呢,自己又不是冤大頭,“半兩!”


    “一錢銀子,剩下的當是封口費!”


    青年故作平靜的說道。


    “封口費?什麽封口費?”周雁秦大驚失色,這空手套白狼,心也太黑了吧!


    “就半兩,你別跟我討價還價,你看看你這畫,這麽小一張,這紙這墨,都用不了幾個錢,而且模特都是我提供的——”


    周雁秦來來回回的挑瑕疵,臉上的表情,越發不滿意。


    “半兩,不能再多了,這玩意兒可不好拿,我買了還要給你保密,你想想,若是小王爺知道,你畫了這像,你的日子能好過?”


    “成交!”


    青年克製著臉上的表情,將幾張畫,都塞到周雁秦的手裏,手一伸,“給錢!”好似生怕他反悔一樣!


    這,周雁秦立馬覺得自己虧了,“你說的封口費,是什麽意思?”


    “買賣已經敲定了,那句純屬口誤,你給錢就是了!”


    “呐,找錢!”周雁秦把手中的小金錠,遞了過去。


    現在換青年窘迫了,“找不開!”


    “那咋辦啊,這就是,我身上最小的錢了,那算了,我不買了!”


    周雁秦把東西遞了回去,讓你嚇我,小爺的錢,是這麽好掙的?


    “小少爺,這就是為您畫的,您不要,誰還敢要啊?”


    “那怪我嘍?”周雁秦一臉神氣,“給你錢,你都找不開,我也很難做啊!”


    青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金錠,“要不,您先給我,我去街上換開,再還給您?”


    “嗬——”周雁秦冷笑一聲,“你若是拿著錢跑了,我到哪裏說理去?”


    “我就是國子監的學生,如何跑的掉,再說了,為了這點錢得罪你,也劃不來啊!”青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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