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楠重新申領駕照並不需要參加培訓,他隻需要重新報名參加考試。因為他是老司機,考試非常順利,理論考、場地考和路考都是一次就通過。就等拿駕照了。


    他從省城回來,買車的事情已經辦妥,十天後就可以提車了。


    為了方便上班,他也在風波巷租了套房子,不過他租的房子位置在巷子的入口第一戶——風波巷2號,和李二狗的院子正好一首一尾。他把原來的房子退了,把老娘也接了過來,一家三口就搬進了風波巷。


    嶽楠租的房子是房東家的後院,進出的門開在巷子裏,朝南。房東一家住在前院,門開在西麵,麵對馬路,有個門麵房。風波巷的南麵一排編號都是單數,北麵一排編號都是雙數。一共36戶人家。


    李二狗雖然在城裏買了房子,但是戶口還是落在李家村的。因此他學習駕照的登記信息仍然是身份證上麵的地址。


    這就導致毛傳富的調查方向直接指向了李家村。當他的人到達李家村時,卻發現李二狗並不在村裏。村裏除了李金山知道李二狗在城裏的住處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李金山是個聰明人,他見來人不善,並不像是李二狗的朋友,似乎是來尋仇的。他現在知道李二狗的能力和聲望,雖然他和李金旺有些矛盾,但是李二狗並沒有得罪過他。況且他還指望李二狗給村上修水管和路呢,因此他也不會做出損害同宗村民的事情。


    但是村裏也有好事的人,告訴毛傳富的人:李二狗現在是個孤兒,原來是個傻子,現在治好了,還學會了給人瞧病,掙了大錢,在城裏買了房子。


    毛傳富聽了匯報,初步判斷李二狗就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醫生。可能就是醫術好點,掙了些錢而已。他要辦這樣一個人不會有任何的顧忌。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找到他在縣城的住處。他於是派人滿城尋找醫館,打聽李二狗的消息。


    一連找了三天,毛傳富的人翻遍了昆南縣城所有的大街小巷,也沒有找到一個醫館和李二狗有關係。毛傳富同時也派人對方楚楚進行了跟蹤監視,看有什麽陌生的人和她來往,結果也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方楚楚之所以去學駕照,是受了她高中同學錢愛芝的鼓動。錢愛芝出生在一個父母離異的家庭,她的母親在她七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昆南縣,把她扔給了他爹。她爹的現任妻子帶了一個女兒過來,名叫馬媛,年齡和錢愛芝一樣大,隻是比她小月份。她爹錢耀誌是個隻愛喝酒賭錢不問正事的人,隻要有錢有酒,根本不管錢愛芝的死活。因此,她在家中的境況就可想而知了。


    偏偏錢愛芝人長得很漂亮,而馬媛卻長得很醜。但是,漂亮又有什麽用呢?好吃的東西、好看的衣服還不是先緊著她的那個便宜妹妹來。她的漂亮反而成為招人嫉妒的一個主要原因了。她就是這樣在一個既沒有父愛也沒有母愛被人嫉妒和欺負的環境中長大的。


    高中畢業後,她和方楚楚一樣沒有考上大學,方楚楚的爹托人在招待所給方楚楚找了個工作上班了,錢愛芝卻因沒人過問待業在家,無所事事。她的妹妹馬媛也待業在家,一時沒有工作。


    馬媛沒有工作,在家裏白吃白喝,有她的母親罩著,並沒有問題。但是錢愛芝不一樣,她待業在家天天受後母的白眼,還幾次受威脅要讓她分出去自己過。這幾年又遇上下崗潮,工作越來越不好找,眼見著越來越沒有希望了。錢愛芝知道,現在她唯一能利用的資本就是她的顏值了。因此,她成天琢磨著打扮自己,然後去一些有錢人出沒的場所,想著要釣個金龜婿。


    機會果然就來了,她很快就被縣長的大公子毛傳富看上了。她的生活一下子就變了樣。不光是平時吃穿用度不用花錢,毛傳富還給她找了個移動公司前台的工作。雖然是個不在編製的臨時工,但是那工作的環境卻是非常優越的。她不說,誰又知道她是個臨時工呢?


    不僅如此,她現在扛著毛傳富的旗號出去辦點事,隻要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大事,都是一路綠燈。她體會到了一種依附權貴的優越感。就連在家中的地位也如日中天。她的繼母天天求她給那個便宜妹妹找個工作,她卻一直拖著不想幫忙。她在家吃飯不但不用交錢,還理直氣壯,繼母連個屁都不敢放,再不提分家的事情。馬媛的工作還要指望她呢!


    她也知道毛傳富根本沒有和她結婚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她能得到這些就夠了,名分什麽的她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她就甘心地給毛傳富做一個貼心的小三,隻要是毛傳富讓她做的事,她就會不折不扣地照辦。


    她每天出入高檔會所,渾身珠光寶氣,下麵還有幾個毛傳富的馬仔可以驅使。處處以縣長長公子的女友自居,沒人敢惹。


    前幾天,高中的幾位同學小聚,她就求了毛傳富跟她一起去。席間,同學們知道她的男友是縣長的公子,好多人一路奉承。本來毛傳富想見個麵說幾句話就走的,沒想到見了方楚楚之後卻不走了,一直陪到了散席。


    毛傳富身邊的女人很多,根本就不缺漂亮的,但是他感覺方楚楚和那些女人不一樣,她不光漂亮,而且眼神清澈純淨,屬於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是心機女,清純的一個沒有。都是一聽他是縣長的公子就拚命往懷裏送的那種。


    錢愛芝從毛傳富席間的目光中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事後毛傳富果然向她打聽起了方楚楚。就她們這種關係,毛傳富也不需要隱瞞她。毛傳富答應事成之後,送她一個羊脂玉的鐲子。


    方楚楚從那天同學宴上毛傳富的目光中已感覺到一些端倪。但是席間一切交流和禮儀還都是正常進行,她也不好判斷毛傳富就是不懷好意。她憑的隻是一種女人的直覺。


    從那以後,毛傳富幾次有事沒事地往縣第一招待所跑,有時候還帶著錢愛芝一起去。有幾次他約方楚楚吃飯都被拒絕了,後來他幹脆讓錢愛芝約方楚楚吃飯。因為是同學關係,多次推脫不過,她隻好應了一次。


    本來說好的隻是同學聚聚,沒想到吃飯的時候,錢愛芝卻帶著毛傳富一起去了,說是正好路過,碰上了。還好那天方楚楚拉了安靜一起去了。那天他們喝了點紅酒,吃到一多半的時候,方楚楚忽然覺得頭暈得厲害。她的酒量還是可以的,那天那點酒根本不可能讓她頭暈。就在這個時候,錢愛芝去了洗手間。方楚楚的第一反應是這酒有問題,幸好安靜不喝酒,她強行堅持,立即讓安靜扶她去洗手間,然後直接從後門走了。當安靜打車把她送到家的時候,她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按理說,通過這件事情,她已經可以確認錢愛芝和毛傳富沒安好心。沒想到第二天錢愛芝打來電話說:那天她去了衛生間就暈得不省人事了。她說毛傳富也暈了,隻是比她好點,還說懷疑是飯店的酒有問題。她連賬都沒有結。賬當然是不用結了,那家飯店就是毛傳富的。


    方楚楚畢竟思想單純,經錢愛芝這麽一說,竟然不好判斷了。說不定真的是飯店的問題呢?她哪裏知道這是錢愛芝的心機呢?她是明知方楚楚逃跑了,卻也不點破。


    方楚楚這樣的姑娘毛傳富也是第一次遇到,她沒有攀附權貴之心。一直有意地躲避自己,越是這樣,毛傳富就越想得到。既然誘不到、騙不到就打打金錢牌。他也不急於一時,他覺得方楚楚就是他的獵物,不會逃出他的手心。他要體會一下這狩獵過程的樂趣。


    由於沒有證據,她也不好和錢愛芝斷了往來。錢愛芝還是有事沒事地往縣第一招待所跑,或者約她一起去逛街購物,也不再提請客吃飯的事。


    有一次錢愛芝在方楚楚麵前炫耀她的駕照,方楚楚有些羨慕,錢愛芝說她可以讓毛傳富幫打個招呼,至少能省一半錢,還能提前拿到證。方楚楚本來不想和毛傳富扯上關係的,但是沒經住錢愛芝的慫恿。這年頭考駕照也是一種時髦。況且,錢愛芝說了,都不用讓毛傳富知道,她打個招呼就行了,到時候隻要報一下毛傳富的名字,就會一路綠燈的。


    於是方楚楚就拉了閨蜜安靜一起去報考了駕照。就因為占了這點便宜,就帶來了後麵無窮無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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