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100萬元，對於一個西部貧困鄉的鄉長來說，也是一筆巨款。對於鄉財政來說都是不小的一筆錢。
說實在的，高衛軍有點不敢拿。從他內心來說是震撼的，大富豪出手就是闊綽！
他雖然想拿，但他知道這錢不好拿。汪如海不是一般人，拿了他的錢是要辦事的。事辦不成，這錢還是要吐出來的。
雖然說甘硒泉水廠每年差不多會有60萬的分紅給他，但是那隻是未來的事情，隻是一個預測。錢還沒有到手一分。當然，從目前市場的火爆程度來看，那是沒有問題的。因此，這100萬對於高衛軍來說其實誘惑力不大。因為他不可能放棄每年60萬的收益，換取一次性的100萬。況且收了這錢，後麵是要替人家做事情的。
他知道，汪如海必定會用更多的利益收買他，這100萬隻是個見麵禮而已。高衛軍的頭腦還是冷靜的，這點錢還砸不倒他。在事情沒有理清之前，這筆錢他是不會動的。
他想，共享資源的事情肯定不好談的。不要說李二狗不會賣他這個麵子，就連高建那裏他都過不去。
1995年，地下水資源管理屬於地質礦產部門的職權範圍。雖說地下水的商業開發當地政府部門可以管轄，但是實際上當時對地下水的管轄幾乎是空白。而且就算是主管部門行使管轄權，也不過就是交點費用了事。而且用水量又不大，一天才用20來噸水，也收不了幾個錢。而且收水資源費對高衛軍來說也沒有什麽好處。
雖然說地礦局可以認為李家村村民和鬆泉實業簽訂的合同沒有法律效力，不經過其同意，地下水資源的商業開發利用是非法的，但是，認定了又能如何呢？無非就是補個申請，再繳點錢唄。最多再罰點款，有意義嗎？況且，有毛縣長罩著，誰會不長眼去觸這個黴頭？
想來想去，他覺得這個事情要以協商的方式來談，以大後山文旅項目開發的名義，動之以情，說不定還能有些效果。畢竟大後山文旅項目開發項目對李家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說不定能得到心地善良的李二狗的支持。嗯，可以試試。
高衛軍自然不能繞過高建直接去找李二狗，他還是先要和高建談。
果然不出所料，話題一提出來，就被高建一口回絕了。
“高鄉長，你開什麽玩笑！水廠沒有給你股份嗎？你這是在挖自己的牆角，你懂嗎？或者說，你是有什麽企圖？”
“嗨，我哪有什麽企圖啊！我隻想著要發展鄉裏的經濟嘛！我每年也是有招商的任務的，這不，從東方市來了一個大老板，想要在李家村的後山開發文化旅遊項目。你說這對李家村、對我們鄉不都是一件大好事嘛！可是，這水源問題確實是不好解決啊！”
“噢，原來是這樣啊！高鄉長又有高枝可棲了，我們這小水廠估計你很快就看不上了吧？”高建沒好氣地說。
“高總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們都是一家人。隻是我在這個位置上也有難處啊！”
“我跟你說，別的事情還可以談，唯獨這個事情，沒得談。我們當初為什麽要一戶一戶地讓村民按手印，就是怕有這一天。這才幾天，就出幺蛾子了！我看搞文旅是假，看我們賺錢眼紅了是真的吧？”高建毫不客氣地說。
其實，如果汪如海要是分享了水資源的經營權之後也來搞礦泉水，高衛軍是不會同意的。那還不如讓水廠擴建呢！那汪如海就不會轉移利潤嗎？李二狗他都搞不定，汪如海的來頭比李二狗可大多了。汪如海雖然嘴上說了轉移利潤是對水廠小股東的不公平，但誰能保證他得逞以後就不這樣做呢？
高衛軍真正想要的，是想讓汪如海整體收購水廠，這樣他再爭取多弄點股份過來。或者一次性地兌現紅利，有了錢，他再謀別的。他相信，那口井在汪如海的手裏絕對可以產生更大的效益。
“高總，挖自己牆角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幹。你要相信我，我們是一起共進退的。”
“是不是他們承諾給你更多的好處了？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來。”高建根本不理他的話茬。
“高總，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再想其他辦法吧。主要是這個投資項目太大了，我有點舍不得放棄。不過我建議你再跟李先生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不用商量，他是不會同意的。”
“李總是李家村人，他看問題的角度有可能和你不一樣的。你們先碰碰看，這事不急。”
第一回就這樣談崩了。
晚上，高衛軍約了汪如海在昆南縣城一家咖啡館的包間裏見了麵。高衛軍把那個箱子也帶來了。
他把箱子推給了汪如海：“汪總，事情不好辦，這個我不能要。”
汪如海笑道：“不急，好事多磨嘛。如果事情這樣好辦，哪裏還需要我親自出麵。”
“那汪總下一步有什麽計劃？投資的事情您還有興趣嗎？”
“當然有興趣了。你也應當清楚，我是看上那個泉水了。我還知道高鄉長在那個水廠是有暗股的。你肯定擔心我拿到那口井後，會損害了你的權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你不需要擔心。你的利益我可以提前兌現給你。”
高衛軍不置可否。他知道，人家肯定是把他都查清楚了。
“你的股份和村民的不同，是可以轉讓的。你隻要出個價，我可以全吃下來。價格隨便你要，我絕不還價。”
“我的股份也不是可以自由轉讓的，大股東有優先收購權。隻有他們放棄收購，我才能轉讓給別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可以出一個讓他們放棄的價格。”
高衛軍不淡定了。你媽，這是要火拚啊！
“你就是得了我的股份，也還是個小股東，沒有話語權的。那個水源的經營權，你照樣拿不到。”高衛軍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部分話語權我還是有的。比如，把利潤轉移到銷售公司的問題，我就可以提出抗議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用瞞著你。如果股權是在你的手裏，你自然不好提出抗議，但是我可以。而且我還可以拉著李家村村民一起來抗議。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一定會有人站出來的。”
“你這是惡意收購，我不同意。”
高衛軍知道，這樣做弄不好就會把自己搞出事情來。他那點事情是經不起調查的。
“這個事情本來就不公平，我隻是替你們找回公平而已。”汪如海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鬆泉實業大股東的利益也不會受損，我會給他們應有的補償。他們隻要肯出讓股權，我會出同樣的價格收購。”
話談到這個份上就是明牌了。汪如海相信，隻要價錢公道，對方總會接受。無非是錢的多少問題。
高衛軍問：“你覺得，我應該要多少錢才能使他們放棄回購呢？”
汪如海想了想：“我覺得1個億應該可以了。不過要快，時間長了，他們就有錢回購了。”
高衛軍又一次被震撼了！他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擁有一個億。按他現在一年60萬元分紅，160年也分不到1個億啊！貧窮真的會限製一個人的想象力啊！
咕咚，高衛軍咽了一下口水。
汪如海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微笑著看著高衛軍。
“如果他們用杠杆呢？”高衛軍道。
“那就2個億。”汪如海語氣平靜，依舊一臉淡定。汪如海知道，要是能以10個億收購鬆泉集團那就太劃算了。
高衛軍不作聲了。他摸出了一根煙，也不管汪如海，就自己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那20%股份的價值了！他媽的，這麽值錢啊！
要是能拿到這麽多錢，那他媽這個破鄉長還幹個屁啊！
“我要現金。”高衛軍吐了一口煙，聲音有些顫抖。
“你知道2個億的現金有多重嗎？”汪如海道。
“沒辦法，這麽大一筆錢，我不能保證代持人不眼紅。就是我親爹，都靠不住的。而我的卡裏如果出現這麽大額度的錢，我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那就是巨額資產來源不明。”
“兌換成金條吧，現金隻有一小部分，可以吧？”
“可以。”
“成交。”
汪如海伸出右手，高衛軍也伸出右手，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臨走的時候，汪如海示意高衛軍拿走那隻手提箱，高衛軍也不再客氣：媽的，這點錢就算老子先收的定金了。
說實在的，高衛軍有點不敢拿。從他內心來說是震撼的，大富豪出手就是闊綽！
他雖然想拿，但他知道這錢不好拿。汪如海不是一般人，拿了他的錢是要辦事的。事辦不成，這錢還是要吐出來的。
雖然說甘硒泉水廠每年差不多會有60萬的分紅給他，但是那隻是未來的事情，隻是一個預測。錢還沒有到手一分。當然，從目前市場的火爆程度來看，那是沒有問題的。因此，這100萬對於高衛軍來說其實誘惑力不大。因為他不可能放棄每年60萬的收益，換取一次性的100萬。況且收了這錢，後麵是要替人家做事情的。
他知道，汪如海必定會用更多的利益收買他，這100萬隻是個見麵禮而已。高衛軍的頭腦還是冷靜的，這點錢還砸不倒他。在事情沒有理清之前，這筆錢他是不會動的。
他想，共享資源的事情肯定不好談的。不要說李二狗不會賣他這個麵子，就連高建那裏他都過不去。
1995年，地下水資源管理屬於地質礦產部門的職權範圍。雖說地下水的商業開發當地政府部門可以管轄，但是實際上當時對地下水的管轄幾乎是空白。而且就算是主管部門行使管轄權，也不過就是交點費用了事。而且用水量又不大，一天才用20來噸水，也收不了幾個錢。而且收水資源費對高衛軍來說也沒有什麽好處。
雖然說地礦局可以認為李家村村民和鬆泉實業簽訂的合同沒有法律效力，不經過其同意，地下水資源的商業開發利用是非法的，但是，認定了又能如何呢？無非就是補個申請，再繳點錢唄。最多再罰點款，有意義嗎？況且，有毛縣長罩著，誰會不長眼去觸這個黴頭？
想來想去，他覺得這個事情要以協商的方式來談，以大後山文旅項目開發的名義，動之以情，說不定還能有些效果。畢竟大後山文旅項目開發項目對李家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說不定能得到心地善良的李二狗的支持。嗯，可以試試。
高衛軍自然不能繞過高建直接去找李二狗，他還是先要和高建談。
果然不出所料，話題一提出來，就被高建一口回絕了。
“高鄉長，你開什麽玩笑！水廠沒有給你股份嗎？你這是在挖自己的牆角，你懂嗎？或者說，你是有什麽企圖？”
“嗨，我哪有什麽企圖啊！我隻想著要發展鄉裏的經濟嘛！我每年也是有招商的任務的，這不，從東方市來了一個大老板，想要在李家村的後山開發文化旅遊項目。你說這對李家村、對我們鄉不都是一件大好事嘛！可是，這水源問題確實是不好解決啊！”
“噢，原來是這樣啊！高鄉長又有高枝可棲了，我們這小水廠估計你很快就看不上了吧？”高建沒好氣地說。
“高總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們都是一家人。隻是我在這個位置上也有難處啊！”
“我跟你說，別的事情還可以談，唯獨這個事情，沒得談。我們當初為什麽要一戶一戶地讓村民按手印，就是怕有這一天。這才幾天，就出幺蛾子了！我看搞文旅是假，看我們賺錢眼紅了是真的吧？”高建毫不客氣地說。
其實，如果汪如海要是分享了水資源的經營權之後也來搞礦泉水，高衛軍是不會同意的。那還不如讓水廠擴建呢！那汪如海就不會轉移利潤嗎？李二狗他都搞不定，汪如海的來頭比李二狗可大多了。汪如海雖然嘴上說了轉移利潤是對水廠小股東的不公平，但誰能保證他得逞以後就不這樣做呢？
高衛軍真正想要的，是想讓汪如海整體收購水廠，這樣他再爭取多弄點股份過來。或者一次性地兌現紅利，有了錢，他再謀別的。他相信，那口井在汪如海的手裏絕對可以產生更大的效益。
“高總，挖自己牆角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幹。你要相信我，我們是一起共進退的。”
“是不是他們承諾給你更多的好處了？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來。”高建根本不理他的話茬。
“高總，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再想其他辦法吧。主要是這個投資項目太大了，我有點舍不得放棄。不過我建議你再跟李先生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不用商量，他是不會同意的。”
“李總是李家村人，他看問題的角度有可能和你不一樣的。你們先碰碰看，這事不急。”
第一回就這樣談崩了。
晚上，高衛軍約了汪如海在昆南縣城一家咖啡館的包間裏見了麵。高衛軍把那個箱子也帶來了。
他把箱子推給了汪如海：“汪總，事情不好辦，這個我不能要。”
汪如海笑道：“不急，好事多磨嘛。如果事情這樣好辦，哪裏還需要我親自出麵。”
“那汪總下一步有什麽計劃？投資的事情您還有興趣嗎？”
“當然有興趣了。你也應當清楚，我是看上那個泉水了。我還知道高鄉長在那個水廠是有暗股的。你肯定擔心我拿到那口井後，會損害了你的權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你不需要擔心。你的利益我可以提前兌現給你。”
高衛軍不置可否。他知道，人家肯定是把他都查清楚了。
“你的股份和村民的不同，是可以轉讓的。你隻要出個價，我可以全吃下來。價格隨便你要，我絕不還價。”
“我的股份也不是可以自由轉讓的，大股東有優先收購權。隻有他們放棄收購，我才能轉讓給別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可以出一個讓他們放棄的價格。”
高衛軍不淡定了。你媽，這是要火拚啊！
“你就是得了我的股份，也還是個小股東，沒有話語權的。那個水源的經營權，你照樣拿不到。”高衛軍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部分話語權我還是有的。比如，把利潤轉移到銷售公司的問題，我就可以提出抗議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用瞞著你。如果股權是在你的手裏，你自然不好提出抗議，但是我可以。而且我還可以拉著李家村村民一起來抗議。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一定會有人站出來的。”
“你這是惡意收購，我不同意。”
高衛軍知道，這樣做弄不好就會把自己搞出事情來。他那點事情是經不起調查的。
“這個事情本來就不公平，我隻是替你們找回公平而已。”汪如海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鬆泉實業大股東的利益也不會受損，我會給他們應有的補償。他們隻要肯出讓股權，我會出同樣的價格收購。”
話談到這個份上就是明牌了。汪如海相信，隻要價錢公道，對方總會接受。無非是錢的多少問題。
高衛軍問：“你覺得，我應該要多少錢才能使他們放棄回購呢？”
汪如海想了想：“我覺得1個億應該可以了。不過要快，時間長了，他們就有錢回購了。”
高衛軍又一次被震撼了！他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會擁有一個億。按他現在一年60萬元分紅，160年也分不到1個億啊！貧窮真的會限製一個人的想象力啊！
咕咚，高衛軍咽了一下口水。
汪如海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微笑著看著高衛軍。
“如果他們用杠杆呢？”高衛軍道。
“那就2個億。”汪如海語氣平靜，依舊一臉淡定。汪如海知道，要是能以10個億收購鬆泉集團那就太劃算了。
高衛軍不作聲了。他摸出了一根煙，也不管汪如海，就自己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那20%股份的價值了！他媽的，這麽值錢啊！
要是能拿到這麽多錢，那他媽這個破鄉長還幹個屁啊！
“我要現金。”高衛軍吐了一口煙，聲音有些顫抖。
“你知道2個億的現金有多重嗎？”汪如海道。
“沒辦法，這麽大一筆錢，我不能保證代持人不眼紅。就是我親爹，都靠不住的。而我的卡裏如果出現這麽大額度的錢，我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那就是巨額資產來源不明。”
“兌換成金條吧，現金隻有一小部分，可以吧？”
“可以。”
“成交。”
汪如海伸出右手，高衛軍也伸出右手，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臨走的時候，汪如海示意高衛軍拿走那隻手提箱，高衛軍也不再客氣：媽的，這點錢就算老子先收的定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