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海也沒有想到高衛軍會將價格提到了4個億。他不大相信李二狗會出這麽高的價格回購高衛軍的股份。他倒不是懷疑李二狗算不清股權的價值，他是吃定了李二狗拿不出4個億。
而高衛軍給出的答案是：李二狗會分期支付給他，為期1年。為了多拿這兩個億，他可以等。
汪如海估計，這是鬆泉實業的自我保護性回購，也是為了讓他退卻。讓收購成為雞肋，沒有多少利益可圖。還有一種可能是：高衛軍在坐地起價，待價而沽。
不管是哪一種，他也沒有必要去賭。4個億，他還是有得賺的。在他看來，高衛軍手裏的股份至少值10個億。
所以，汪如海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價格。
高衛軍這才真正認識到兩位大佬看問題的準確性。李二狗是料定了汪如海會接受這個價格的。而汪如海也自願接受高衛軍的坐地起價，他本來就說過了，價格隨高衛軍要，絕不還價。
在高衛軍這邊談妥後，汪如海立即就去了李家村，可惜，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就是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差，他要為此多出好幾個億的代價。汪如海沒有想到，一個小山村出來的土鱉李二狗，會給他設下一顆毒丸。
李金山沒有電話，汪如海也沒有辦法聯係上他。隻是聽他的妻子楊貴香說：李金山跟高建去縣城談事情了。汪如海隱約地感覺到這個事情有些不妙，對方可能已經警覺了。他要趕緊去把他和高衛軍之間的事情落地。
高衛軍那20%的股份按照目前的資產價值估算，折價100萬元。沒錯，就是100萬元！因為水廠的總股本也就125萬元。這半年來的收益大概也就不到400萬元左右。固定資產投資和貸款相抵了，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這是沒有算無形資產和商譽的價值的。總資產也就500萬左右，20%就是100萬元。這也是高建想通過審計支付給高衛軍的股金。差距就是這麽大！
1995年的黃金大概100元每克左右，4個億的黃金其實和4個億的百元大鈔相比也輕不了多少，都是4噸左右。但是在體積上卻有很大的差別，黃金的密度大，是水的19.32倍，4噸黃金的體積還不到0.21個立方米，也就相當於60厘米見方而已。很明顯，是黃金便於運輸和收藏。
但是，這麽多的實物黃金要從東方市調運過來是非常不容易的。如何安全交割就成了擺在汪如海和高衛軍麵前的一大難題。
高衛軍這幾天高度亢奮，心情處於極度的緊張狀態，他甚至無法入睡。
他對交割的每一個細節都要作仔細的研究，不能有一點的差錯。這麽大一筆錢，他還沒有跟妻子說。
他們要怎麽交接？在什麽地方交接？對方會不會暗算他？收了貨放在哪裏？那麽多黃金，他一個人怎麽搬？找人幫忙嗎？被別人知道了怎麽辦？
拿到錢之後，他這個鄉長還幹不幹了？要不還是把錢打卡上得了，但是對方願意嗎？就算願意，我拿了錢要不要跑路？跑路也不能帶著那麽多錢啊！如果放在卡裏，一定會被凍結的。為了這個跑路值得嗎？以後隱姓埋名的生活會比現在好嗎？
要不還是把股份便宜點讓給李二狗算了，反正是人家送的，還是還給人家，自己弄個幾千萬的養老錢也行，這輩子都夠花了，還能活得自在，鄉長還能繼續幹。
可是，那畢竟是4個億啊！4個億啊！高衛軍你傻呀？！這樣的機會你怎麽能夠輕易放棄呢？人家李二狗送給你的，你都不敢拿，你咋這麽慫呢？
人性的貪婪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
…………
71歲的高明成是高衛軍的遠房叔叔。在一場支援高麗的戰爭中受了傷，左腿落下殘疾。退伍後，無法安排工作，基本上依靠政府發放的撫恤金生活。40多歲了才娶了個不能生育的寡婦為妻，膝下無子女。前些年老伴又染病走了，隻剩下他一個人，生活較為困難。高衛軍幫他申請了村裏的貧困戶，每年都在扶貧資金上給他些照顧。
高明成在部隊裏識過幾個字，但不多，基本上相當於小學一年級的水平。由於和高衛軍的這層關係，做股份代持人比較合適。說近，又不是直係親屬，說遠，又有些宗親關係。萬一有事情，也能摘得清。
高明成本來是住在高家屯的，但是當高衛軍和汪如海談妥之後，高衛軍就把他接到了家裏來。高衛軍告訴他妻子：“要像伺候親爹一樣伺候著，不能讓他和外人有任何接觸。”
高明成就這樣在高衛軍的家裏過上了隱居的生活。
話分兩頭。
高建和李金山到了風波巷後，就跟李二狗匯報了洽談的情況。李二狗原則上同意，隻是讓高建抓緊辦理。
高建當著李金山的麵跟趙明月通了電話，說轉讓股份總共要價1.5億元。雙方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定價在1.2億元。但是定金隻能先付2000萬，後麵的要等簽署了正式的股權轉讓文件後才能到位。
有了這2000萬，高建就好談了。
“老哥，事情已經妥了，定金明天就能到賬。我們和高鄉長這邊都是整體的，好弄。主要是村裏這塊，人比較多，需要一戶一戶地落實，工作要往前做做。這事情的進展估計要取決於你這邊的速度。”高建道。
“你放心，我今天下午回去就專門辦這個事情。明天就能給你答複。那每戶定在多少錢啊？”
“你看，現在的定金是2000萬，如果先支付給你們村的話，一戶平均是80萬左右。我看上限就定在每戶75萬如何？這樣，你正好可以拿到200萬。我們和高鄉長的錢就留在後麵拿了。主要是村裏的工作比較複雜，還是先給錢比較好。”
李金山點頭表示滿意。
“你下午也不急著回去，因為村裏各家的當家人多數都去廠裏上班了，估計要在晚上人才能聚齊。不如下午我們先把股權轉讓的協議打印好了，你直接帶回去，省得你再跑一趟。你看如何？”
李金山也覺得此話有理。於是，吃過午飯，就和高建去了鬆泉實業的辦公樓。
高建跟助手交待了一番，讓他去擬協議書。他就和李金山在他的辦公室裏喝茶聊天。
協議書擬了好幾稿，高建都不滿意，反複修改了五六稿，高建才基本滿意。李金山雖然識些字，但是在撰寫文書方麵他根本就一竅不通，隻是聽高建在那裏一通挑剔，十分認真仔細。
好不容易改好了，高建趕緊給趙明月打電話，通知她，已經把協議條款傳真過去了，讓她核對確認。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對方又提出了一些小的修改意見，高建都同意了。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雙方終於確認了協議的全部條款。
協議主要條款：李家村村民同意將其在鬆泉實業所占的16%股份全部轉讓給趙明月，轉讓價為80萬元。自轉讓之日起，與該股份相對應的權利和義務一並轉讓。
就在下午他們弄協議的時候，汪如海又一次來到了李金山家。楊貴香告訴他李金山還沒有回來。汪如海沒辦法，隻好回去，臨走時關照楊貴香，讓李金山回來後聯係他。
協議定稿後，高建又拉著李金山去吃晚飯，讓助手把協議打印好送到飯店。
草草地吃了晚飯，高建帶著助理和李金山拿了協議書，開著他的那輛小麵包就去了李家村。
在車上，高建用手提電話給李二狗作了匯報，又電話通知了李金旺，讓他和李金來一起來李家村開會，李金旺兄弟自然是抓緊時間趕向李家村。
到了李家村時，家家都已經吃過晚飯了。楊貴香告訴李金山說前幾天那個東方市的姓汪的人來過，讓他聯係一下。
天都這麽晚了，李家村又沒有電話，手機也沒有信號，李金山想：隻能等明天再聯係了。
由於時間不早了，李金山趕緊通知各家到小廣場上開會。總共也就20多家人，除了李二狗和李金旺兄弟倆，其他人一喊就齊了。等人聚齊後不久，李金旺和李金來也趕到了。李二狗自然是不需要出場的。
村民們都是大老粗，沒幾個識字的，講什麽大道理他們也不懂。什麽股份啊，權益呀，他們也沒幾個能鬧明白的。所以，李金山的講話非常直接：
“今天招集大家開會，是關於我們村在水廠的股份轉讓的事情。有個大老板要買我們的水廠，我們村在水廠的股份作價80萬元。每戶可分得3萬元，留下5萬元作為村集體的基金。這個是明麵上的價格。另外，我給咱村裏爭取了50年的分紅，對方會一次性付給我們。我們村一共25戶，按每戶每年1萬5千元計算，每戶可分得紅利75萬元。大家如果沒有意見，趁今天人齊，我們就把這協議簽了，明天就可以拿錢了。”
轟，人群一下子炸了鍋。
上一次，他們每家分了2000元的水資源費都高興了好多天。
今年是怎麽了？又是開廠，又是修路，又是修水管，又是分錢的！怎麽什麽好事都找上了李家村了呢？咱村的這口水井這麽值錢的嗎？
75萬元是什麽概念，他們沒有人搞得清楚。放在一年前，1萬元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巨款。他們隻知道那是很多很多很多錢。很多人覺得李金山是不是搞錯了， 不是75萬元，而是7.5萬元。這7.5萬元都足夠他們每家起一棟小樓房了。他們李家村以後再也不是什麽貧困村了，他們將是五田鄉的先進村。
“村長，你說的這事是真的嗎？”
“村長，俺不是在做夢吧？”
“75萬，你沒有說錯吧？”
…………
李金山等大家稍微安靜一下，說：“這事千真萬確，就是每家可以分到75萬元。不過說清楚了，這是人家一次性給的補償，以後水廠就沒有咱的股份了，每年也沒有分紅了。所以，村裏以後也沒了收入。因此，我提議，每家再計提10萬元，作為村集體今後的發展基金。要是以後再有什麽老板來投資，我們還可以入股。也就是說，每家可以領取分紅65萬元，股權轉讓費3萬元。大家要是沒有意見，就可以把協議簽了。”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隻有李金旺站出來道：“村長，我覺得計提就不用了吧。以後村裏真要是有投資的機會，大家再湊唄。說不定以後還有人不想入股呢，你說是吧？”
眾人一聽，對呀！這快到手的錢，幹嘛要給村裏計提。那可是10萬塊呀！
李金山的那點小心思，經李金旺這一點破，眾人哪裏還不明白？於是紛紛表示反對。
“村長，村裏暫時也沒什麽用錢項目，哪裏需要那麽多錢啊！”
“對對對，我覺得也是分了好！以後需要錢再說以後的事。”
…………
見眾人七嘴八舌，場麵馬上要亂。高建看了李金山一眼，示意他不要把事情搞複雜了。李金山無奈，隻好同意大家的意見，他心裏已經把李金旺的母親問候了好幾遍。
簽字非常順利，高建的助理把每一家的名字都寫在了協議的空白處，然後，眾人在指定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每個人在按手印的時候，助理就給他一張蓋有鬆泉實業有限公司公章的75萬元欠條。次日便可憑欠條去水廠結算。25戶，隻缺李二狗一個人。而給李金山的那張欠條上赫然寫著200萬元。
事情辦完之後，高建和助理就開車返回縣城。
李家村的所有村民拿著手裏的欠條，心中無比歡欣。
這一夜，注定是李家村人的第一個不眠之夜。他們開始憧憬著那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感謝昆侖山對他們李家村人的饋贈，感謝村長李金山為他們爭取來的75萬元分紅。就是沒有人感謝李二狗。
沒有人認為，李二狗才是他們美好生活的饋贈人。
而高衛軍給出的答案是：李二狗會分期支付給他，為期1年。為了多拿這兩個億，他可以等。
汪如海估計，這是鬆泉實業的自我保護性回購，也是為了讓他退卻。讓收購成為雞肋，沒有多少利益可圖。還有一種可能是：高衛軍在坐地起價，待價而沽。
不管是哪一種，他也沒有必要去賭。4個億，他還是有得賺的。在他看來，高衛軍手裏的股份至少值10個億。
所以，汪如海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價格。
高衛軍這才真正認識到兩位大佬看問題的準確性。李二狗是料定了汪如海會接受這個價格的。而汪如海也自願接受高衛軍的坐地起價，他本來就說過了，價格隨高衛軍要，絕不還價。
在高衛軍這邊談妥後，汪如海立即就去了李家村，可惜，他還是來晚了一步。就是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差，他要為此多出好幾個億的代價。汪如海沒有想到，一個小山村出來的土鱉李二狗，會給他設下一顆毒丸。
李金山沒有電話，汪如海也沒有辦法聯係上他。隻是聽他的妻子楊貴香說：李金山跟高建去縣城談事情了。汪如海隱約地感覺到這個事情有些不妙，對方可能已經警覺了。他要趕緊去把他和高衛軍之間的事情落地。
高衛軍那20%的股份按照目前的資產價值估算，折價100萬元。沒錯，就是100萬元！因為水廠的總股本也就125萬元。這半年來的收益大概也就不到400萬元左右。固定資產投資和貸款相抵了，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這是沒有算無形資產和商譽的價值的。總資產也就500萬左右，20%就是100萬元。這也是高建想通過審計支付給高衛軍的股金。差距就是這麽大！
1995年的黃金大概100元每克左右，4個億的黃金其實和4個億的百元大鈔相比也輕不了多少，都是4噸左右。但是在體積上卻有很大的差別，黃金的密度大，是水的19.32倍，4噸黃金的體積還不到0.21個立方米，也就相當於60厘米見方而已。很明顯，是黃金便於運輸和收藏。
但是，這麽多的實物黃金要從東方市調運過來是非常不容易的。如何安全交割就成了擺在汪如海和高衛軍麵前的一大難題。
高衛軍這幾天高度亢奮，心情處於極度的緊張狀態，他甚至無法入睡。
他對交割的每一個細節都要作仔細的研究，不能有一點的差錯。這麽大一筆錢，他還沒有跟妻子說。
他們要怎麽交接？在什麽地方交接？對方會不會暗算他？收了貨放在哪裏？那麽多黃金，他一個人怎麽搬？找人幫忙嗎？被別人知道了怎麽辦？
拿到錢之後，他這個鄉長還幹不幹了？要不還是把錢打卡上得了，但是對方願意嗎？就算願意，我拿了錢要不要跑路？跑路也不能帶著那麽多錢啊！如果放在卡裏，一定會被凍結的。為了這個跑路值得嗎？以後隱姓埋名的生活會比現在好嗎？
要不還是把股份便宜點讓給李二狗算了，反正是人家送的，還是還給人家，自己弄個幾千萬的養老錢也行，這輩子都夠花了，還能活得自在，鄉長還能繼續幹。
可是，那畢竟是4個億啊！4個億啊！高衛軍你傻呀？！這樣的機會你怎麽能夠輕易放棄呢？人家李二狗送給你的，你都不敢拿，你咋這麽慫呢？
人性的貪婪最終還是占據了上風。
…………
71歲的高明成是高衛軍的遠房叔叔。在一場支援高麗的戰爭中受了傷，左腿落下殘疾。退伍後，無法安排工作，基本上依靠政府發放的撫恤金生活。40多歲了才娶了個不能生育的寡婦為妻，膝下無子女。前些年老伴又染病走了，隻剩下他一個人，生活較為困難。高衛軍幫他申請了村裏的貧困戶，每年都在扶貧資金上給他些照顧。
高明成在部隊裏識過幾個字，但不多，基本上相當於小學一年級的水平。由於和高衛軍的這層關係，做股份代持人比較合適。說近，又不是直係親屬，說遠，又有些宗親關係。萬一有事情，也能摘得清。
高明成本來是住在高家屯的，但是當高衛軍和汪如海談妥之後，高衛軍就把他接到了家裏來。高衛軍告訴他妻子：“要像伺候親爹一樣伺候著，不能讓他和外人有任何接觸。”
高明成就這樣在高衛軍的家裏過上了隱居的生活。
話分兩頭。
高建和李金山到了風波巷後，就跟李二狗匯報了洽談的情況。李二狗原則上同意，隻是讓高建抓緊辦理。
高建當著李金山的麵跟趙明月通了電話，說轉讓股份總共要價1.5億元。雙方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定價在1.2億元。但是定金隻能先付2000萬，後麵的要等簽署了正式的股權轉讓文件後才能到位。
有了這2000萬，高建就好談了。
“老哥，事情已經妥了，定金明天就能到賬。我們和高鄉長這邊都是整體的，好弄。主要是村裏這塊，人比較多，需要一戶一戶地落實，工作要往前做做。這事情的進展估計要取決於你這邊的速度。”高建道。
“你放心，我今天下午回去就專門辦這個事情。明天就能給你答複。那每戶定在多少錢啊？”
“你看，現在的定金是2000萬，如果先支付給你們村的話，一戶平均是80萬左右。我看上限就定在每戶75萬如何？這樣，你正好可以拿到200萬。我們和高鄉長的錢就留在後麵拿了。主要是村裏的工作比較複雜，還是先給錢比較好。”
李金山點頭表示滿意。
“你下午也不急著回去，因為村裏各家的當家人多數都去廠裏上班了，估計要在晚上人才能聚齊。不如下午我們先把股權轉讓的協議打印好了，你直接帶回去，省得你再跑一趟。你看如何？”
李金山也覺得此話有理。於是，吃過午飯，就和高建去了鬆泉實業的辦公樓。
高建跟助手交待了一番，讓他去擬協議書。他就和李金山在他的辦公室裏喝茶聊天。
協議書擬了好幾稿，高建都不滿意，反複修改了五六稿，高建才基本滿意。李金山雖然識些字，但是在撰寫文書方麵他根本就一竅不通，隻是聽高建在那裏一通挑剔，十分認真仔細。
好不容易改好了，高建趕緊給趙明月打電話，通知她，已經把協議條款傳真過去了，讓她核對確認。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對方又提出了一些小的修改意見，高建都同意了。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雙方終於確認了協議的全部條款。
協議主要條款：李家村村民同意將其在鬆泉實業所占的16%股份全部轉讓給趙明月，轉讓價為80萬元。自轉讓之日起，與該股份相對應的權利和義務一並轉讓。
就在下午他們弄協議的時候，汪如海又一次來到了李金山家。楊貴香告訴他李金山還沒有回來。汪如海沒辦法，隻好回去，臨走時關照楊貴香，讓李金山回來後聯係他。
協議定稿後，高建又拉著李金山去吃晚飯，讓助手把協議打印好送到飯店。
草草地吃了晚飯，高建帶著助理和李金山拿了協議書，開著他的那輛小麵包就去了李家村。
在車上，高建用手提電話給李二狗作了匯報，又電話通知了李金旺，讓他和李金來一起來李家村開會，李金旺兄弟自然是抓緊時間趕向李家村。
到了李家村時，家家都已經吃過晚飯了。楊貴香告訴李金山說前幾天那個東方市的姓汪的人來過，讓他聯係一下。
天都這麽晚了，李家村又沒有電話，手機也沒有信號，李金山想：隻能等明天再聯係了。
由於時間不早了，李金山趕緊通知各家到小廣場上開會。總共也就20多家人，除了李二狗和李金旺兄弟倆，其他人一喊就齊了。等人聚齊後不久，李金旺和李金來也趕到了。李二狗自然是不需要出場的。
村民們都是大老粗，沒幾個識字的，講什麽大道理他們也不懂。什麽股份啊，權益呀，他們也沒幾個能鬧明白的。所以，李金山的講話非常直接：
“今天招集大家開會，是關於我們村在水廠的股份轉讓的事情。有個大老板要買我們的水廠，我們村在水廠的股份作價80萬元。每戶可分得3萬元，留下5萬元作為村集體的基金。這個是明麵上的價格。另外，我給咱村裏爭取了50年的分紅，對方會一次性付給我們。我們村一共25戶，按每戶每年1萬5千元計算，每戶可分得紅利75萬元。大家如果沒有意見，趁今天人齊，我們就把這協議簽了，明天就可以拿錢了。”
轟，人群一下子炸了鍋。
上一次，他們每家分了2000元的水資源費都高興了好多天。
今年是怎麽了？又是開廠，又是修路，又是修水管，又是分錢的！怎麽什麽好事都找上了李家村了呢？咱村的這口水井這麽值錢的嗎？
75萬元是什麽概念，他們沒有人搞得清楚。放在一年前，1萬元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巨款。他們隻知道那是很多很多很多錢。很多人覺得李金山是不是搞錯了， 不是75萬元，而是7.5萬元。這7.5萬元都足夠他們每家起一棟小樓房了。他們李家村以後再也不是什麽貧困村了，他們將是五田鄉的先進村。
“村長，你說的這事是真的嗎？”
“村長，俺不是在做夢吧？”
“75萬，你沒有說錯吧？”
…………
李金山等大家稍微安靜一下，說：“這事千真萬確，就是每家可以分到75萬元。不過說清楚了，這是人家一次性給的補償，以後水廠就沒有咱的股份了，每年也沒有分紅了。所以，村裏以後也沒了收入。因此，我提議，每家再計提10萬元，作為村集體今後的發展基金。要是以後再有什麽老板來投資，我們還可以入股。也就是說，每家可以領取分紅65萬元，股權轉讓費3萬元。大家要是沒有意見，就可以把協議簽了。”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隻有李金旺站出來道：“村長，我覺得計提就不用了吧。以後村裏真要是有投資的機會，大家再湊唄。說不定以後還有人不想入股呢，你說是吧？”
眾人一聽，對呀！這快到手的錢，幹嘛要給村裏計提。那可是10萬塊呀！
李金山的那點小心思，經李金旺這一點破，眾人哪裏還不明白？於是紛紛表示反對。
“村長，村裏暫時也沒什麽用錢項目，哪裏需要那麽多錢啊！”
“對對對，我覺得也是分了好！以後需要錢再說以後的事。”
…………
見眾人七嘴八舌，場麵馬上要亂。高建看了李金山一眼，示意他不要把事情搞複雜了。李金山無奈，隻好同意大家的意見，他心裏已經把李金旺的母親問候了好幾遍。
簽字非常順利，高建的助理把每一家的名字都寫在了協議的空白處，然後，眾人在指定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每個人在按手印的時候，助理就給他一張蓋有鬆泉實業有限公司公章的75萬元欠條。次日便可憑欠條去水廠結算。25戶，隻缺李二狗一個人。而給李金山的那張欠條上赫然寫著200萬元。
事情辦完之後，高建和助理就開車返回縣城。
李家村的所有村民拿著手裏的欠條，心中無比歡欣。
這一夜，注定是李家村人的第一個不眠之夜。他們開始憧憬著那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感謝昆侖山對他們李家村人的饋贈，感謝村長李金山為他們爭取來的75萬元分紅。就是沒有人感謝李二狗。
沒有人認為，李二狗才是他們美好生活的饋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