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易平安回來,都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平安回來了?”


    “平安,可有日子沒見著你了,有兩三年了吧?”


    “平安,你可回來了。”


    易平安也一路打著招呼,


    “您吃著呢”,


    “對,剛回來。”


    “好,有時間咱們一起坐坐。”


    四合院就是這樣,遇見了就得打個招呼,易平安長時間沒回來,感覺這種熱情有點頭皮發麻。


    “平安,你回來了?”傻柱那大嗓門響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易平安身邊,上下打量著易平安。


    “柱子哥,我剛回來,你吃了嗎?”易平安給了傻柱一根煙,又給周圍的人群一人散了一根,一盒煙愣是沒夠,王凱旋趕緊又掏出一盒給了易平安。


    發煙講究落一群不落一人,既然給了,就都得給,要不一個也別給。


    “我吃了,剛吃完,我還想著今天你家的孩子怎麽沒過來吃飯呢,原來是你回來了。”傻柱還是這麽大大咧咧的。


    “我家這幾個崽子沒少在你家麻煩吧?”易平安笑著說道。


    “說啥呢,他們來我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明他們喜歡我。”傻柱說道。


    “你確定他們是喜歡你?不是喜歡你的手藝?”易平安反問。


    “嗐,都一樣,都一樣。”傻柱憨憨的笑了。


    “唉,我也想你的手藝了,明天有時間不?”易平安現在不缺嘴,研究所的廚師手藝不錯,但傻柱的手藝易平安還是挺懷念的,好像歲數越大,就越懷念過去,易平安都覺得自己老了。


    “那還不簡單,明兒晚上,來我家,我給你露一手,我這幾年可自創了不少菜呢?你給提提意見。”傻柱說著就定下了。


    “行,需要啥,跟我說,我沒有的再去買。”易平安也想放鬆放鬆。


    “那就這麽定了。”


    倆人說好了,易平安就往易家走去,剛走了兩步,就看見劉海中和閻埠貴正跟易中海說話呢。


    “呦,劉叔,閻老師。”易平安又趕緊掏出煙,給他們一人一根。


    “平安呐,感覺好幾年沒看見你了。”劉海中說道。


    “是啊,有兩年沒回來了。”


    “平安呐,這回回來多呆幾天不?”閻埠貴問道。


    “多待幾天。”易平安說道。


    又說了幾句話,易平安才進了屋,這麽幾步路,走了十幾分鍾。


    飯桌上,幾個孩子都乖乖的扒著飯,他們倒是不挑食,易平安就怕家裏條件好,這幾個孩子養的不知人間疾苦,如今看來還不錯。


    晚飯後,易平安陪著易中海在跨院散了會步。


    “爹,我明天帶媳婦孩子去看看我娘,好幾年沒去看她了。”易平安有些低落的說道。


    “明天周末,我跟你們一起去,你也是身不由己,你娘要是還在,肯定也會以你為榮,誰的兒子能有這能耐,都上交國家了。”易中海寬慰著易平安。


    “嗬嗬嗬,你這都哪聽來的閑磕兒啊?”易平安被他爹的話逗笑了。


    “我說的不對?說句不客氣的,我現在在廠裏都能橫著走,誰見了我,不都是客客氣氣的?你當我不知道因為啥?


    別人不說,就說李廠長,見了我都一口一個易師傅,他看的是我嗎?他看的是你。


    老人們常說: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


    你爹我明白的很,年底我就退休了,以後啊,我就在家看看孫子,接他們上學放學,沒事了跟老街坊下下棋,出去溜達溜達,這日子啊,美的很呐。”


    易中海得意洋洋的說著,現在誰不羨慕他,別看他兒子不怎麽在家,但誰也不敢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不然這幾個小子敢在整條街橫著走?


    那是他們爹在整個南鑼鼓巷圍下的人緣。


    “爹,其實我在家待不了幾天,這次走我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家裏你多費心吧。”易平安說著就低下了頭。


    “沒事兒,爹身體硬朗著呢,你盡管忙你的去,家裏有這些孩子,想不熱鬧都難,你也別擔心,家裏沒事的。”


    易中海拍了拍兒子的胳膊,他現在也想開了,他兒子厲害,光宗耀祖,他們易家改換門庭了,將來說出去那也是書香門第了,再也不是泥腿子了,不在家就不在家吧,沒出息的孩子才天天跟在父母身邊呢,有出息的孩子都自己展翅高飛了。


    “爹,等我忙完了,再回來陪你們。”易平安隻能這麽說了。


    “行,爹等你回來。”易中海笑著說道。


    父子倆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在軋鋼廠時的樣子,說說話,聊聊天,說說院裏的八卦。


    第二天,易平安帶著易中海、孟曉婷和五個兒子一起去了萬安公墓。


    算上起風的那些年,易平安很久沒來看過李桂花了,擺上香燭,易平安跪在李桂花的墓前,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念叨著:


    “娘,我來看你了,好幾年沒來了,之前太忙,又加上那些年來不了,你別生我氣啊。


    娘,你現在有五個孫子,兩對雙胞胎,厲害不?他們也來看你了………”


    易平安磨磨叨叨的一大堆話,越說越傷心,歲數大了,不想哭了,但心裏難受。


    幾個孩子也跟在他後麵跪著,給李桂花磕了頭,易中海就讓他們起來了。


    自從風停後,易中海每年都帶他們來上墳,他們也都知道這裏埋著的是自己的奶奶。


    “桂花啊,兒子來看你了,帶著兒媳婦孫子都來了,高興不?兒子有出息,他忙,來不了你也別怪他,誰讓你生了這麽厲害的兒子呢,你說是不?”


    易中海這話說的挺欠揍的,易平安聽的都無語了,這人啊,真是越老越幼稚。


    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孩子們在前麵跑著,孟曉婷和鐵頭跟著他們,易中海父子走在中間,王凱旋在最後。


    “平安,你娘的墓地,我當初買的時候,就是雙人墓,等我沒了那天,你把我埋你娘身邊,我想陪著她,也不知道她投胎了不?還記不記得我了。”


    易中海說的有些傷感,也許是歲數大了的緣故,他現在總能夢到年輕時的歲月。


    “那我媽呢?也埋這兒?你們仨去那邊幹架去?”易平安問道,想活躍一下氣氛,好好的說這幹啥?


    果然易中海停下腳步,瞪著易平安,這好大兒真是欠揍,沒挨過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


    “哼,你媽我早就跟她說好了,要是她走到我前頭,我來安排她,過年過節的你記得給她上上墳,要是我走到她前頭,你就給她選個她滿意的地方。


    我陪了她一輩子,下輩子陪著你娘了。”易中海最終放過了好大兒。


    “萬一我娘在那頭找了怎麽辦?我娘走的時候可是風華正茂的,你都老麽哢嚓的了,還能要你不?”易平安繼續作死。


    “啪”易中海一巴掌拍在了好大兒的背上,這臭小子真是欠揍,有他這麽說話的嗎?然後就氣呼呼的往前走了。


    易平安在後麵看著他爹,笑笑就追了上去。


    “爹,爹,爹,你說句話,你說說你,這麽大歲數了,咋氣性還這麽大呢?”


    易中海停下腳步,又舉起了巴掌。


    “爹,要是讓我娘看到你打我,估計更不會要你了。”易平安往後麵的墓地看了一眼。


    “哼!”易中海放下手,繼續背著手往前走。


    “爹啊,真生氣了?誰讓你剛才說那些話的,你才六十歲,啥有的沒的,你就不該那麽說,下次讓我再聽到這話,我就來跟我娘告狀,說你不要我了。”


    易平安扶著易中海往前走,山路不好走,別把老頭兒摔了。


    “唉,人都有那麽一天的。”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現在不想聽。”易平安難得這麽孩子氣,“子欲養而親不待”,他不想聽這些,說他自欺欺人也好,說他固執也罷,易中海給了他兩輩子的父愛,他想讓易中海長命百歲。


    等到了山腳下,易中海突然停住腳步,說了句:“兒子,你說萬一你娘在那邊真找了一個咋辦?”


    易平安聽完眼睛都瞪大了,合著你想了半天,就想這個事兒呢?


    “要不你努努力,活到一百三十歲,我娘就算再找一個,又過了一輩子了,你們從頭再來?”易平安小心翼翼的說著。


    “你說的對,萬一她嫌我老呢?”易中海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這樣也行?


    易平安愣了一下,怎麽不行,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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