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來什麽。


    許明月剛說完這話,就有小鬼朝她爬來,薑漓和白宛霜也麵臨著同樣的處境。


    她兩腿控製不住地發軟,氣若遊絲:“怎麽辦呀?”


    “慌什麽。”雲虞冷靜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又不叫許大丫,它還能吃了你不成?”


    在她的安慰下,許明月努力維持鎮定,看著那小鬼朝她爬過來,每爬一步地上就多一個血淋淋的手印。


    小鬼在她麵前停下,漆黑陰森的眼眸轉動幾下,伸長了脖子做出嗅的動作,她緊張的呼吸都停了一拍,眼睛也不敢眨。


    小鬼又圍著她轉了幾圈,許明月索性閉上了眼不去看。


    又過了會兒,小鬼慢慢爬開了,許明月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小鬼正爬向護工,緊繃的身體這才軟了下來。


    薑漓和白宛霜也是有驚無險地躲過。


    四五隻小鬼從各個角度親密地貼著護工,光是她肩背上就有三隻。


    護工全然沒有察覺,嘴裏還在虔誠地念叨著那一套洗腦的說辭。


    她感覺到肩頭有些沉重,露出癡迷的微笑:“如果你們也像我一樣,覺得肩背上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那就是我們的祈福見效了!”


    幾人:“……”


    但凡你回頭看看呢?


    護工的身體一點點被壓彎,骨頭都彎折成不可思議的狀態,她還在努力抬起脖頸,癡癡地盯著主教的遺像……啊不相片。


    隻聽哢嚓一聲,她的骨頭發出一聲響,頭顱軟綿綿垂了下去,眼睛還死死瞪著,嘴角掛著奇異的微笑。


    旁邊圍觀的小鬼嘻嘻竊笑。


    薑漓驚訝地瞪大了眼:“她這是……死了?”


    沒人敢上去察看,因為小鬼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分食著護工的屍體,地板上鮮血四濺,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嘔……”許明月看不下去,彎腰捂著嘴。


    白宛霜不適地皺了皺眉挪開視線:“我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兒嗎?”


    雲虞不動聲色將手邊的東西抄起:“那就要看它們肯不肯讓我們走了。”


    什麽意思?


    幾人下意識看了過去,發現那群小鬼已經停止進食,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意猶未盡的目光投向了她們。


    許明月嚇得後退幾步:“怎麽回事?我們不是不在它們的攻擊範圍嗎?”


    雲虞也解釋不清,開了葷卻還未吃飽的小鬼們凶殘極了,迅速撲上來,嘴裏發出“嘻嘻”的笑聲——


    “我是好孩子,你是壞孩子!”


    “壞孩子!”


    “壞孩子!!!”


    聲音逐漸尖銳,像要刺穿耳膜。


    雲虞忍無可忍,將兩支還在燃燒的蠟燭懟進小鬼嘴裏:“吃完東西刷牙了嗎你!”


    火焰灼燒之下,小鬼發出含糊不清的慘叫。


    白宛霜一腳踹開撲上來的小鬼,有些意外:“這玩意兒好輕!”


    她本就會格鬥,對付一群小鬼自然不在話下。


    被逼到牆壁的許明月欲哭無淚,四處搜尋一番,踮著腳主教主料的巨大相框取了下來:“老天保佑,就當是廢物利用了啊!”


    她扛起相框朝著小鬼腦袋拍去。


    小鬼被掀飛幾米遠,許明月震驚地瞪大雙眼:“臥槽,我這麽牛逼?”


    薑漓抱著蒲團瘋狂一頓亂砸:“說誰是壞孩子,眼屎擦幹淨了嗎?”


    薄斯嶼和池野等人破窗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雞飛狗跳的一幕。


    幾人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看上去也不是很需要他們的樣子。


    想歸想,幾人還是果斷加入了戰場。


    小鬼們見勢不對,紛紛落荒而逃。


    許明月頗有些意猶未盡,語氣還帶著興奮:“這就跑了?我還沒發揮出真正實力呢!”


    沈時聿無奈地笑笑:“還沒打夠,讓它們回來?”


    許明月訕笑:“那還是算了吧。”


    薄斯嶼掃了眼教室內,瞥見地上一灘血,護工的屍體已經被分食幹淨,連骨頭都不剩。


    他眉心一蹙,挪開眼睛:“去看看楚圓圓那邊?”


    雲虞點點頭。


    一群人剛出教室沒多久,薄斯嶼和池野一前一後停下腳步,其他人不解:“怎麽了?”


    他們望著黑暗中,神色有些凝重。


    雲虞也聽到了一些聲響,抬頭望向天花板。


    黑暗裏隱約好似有紅點在移動,仔細一看,那是數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不知誰摁亮走廊燈的開關,眾人這才看見眼前的情景。


    天花板上蟄伏著無數小鬼,遠比之前更多。


    雲虞眯眼冷笑:“打不過就搖鬼,還要不要臉了?哦差點忘了,本就是沒臉沒皮的東西。”


    許明月嘴唇哆嗦兩下:“我說著玩的,怎麽還當真了呢?”


    麵對這麽多小鬼,商序舟果斷道:“跑!把它們引到空曠的地方!”


    針對逃生,大家已經很有經驗,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正要下樓梯,遠處傳來楚圓圓的慘叫:“啊啊啊!洛凡你個傻狗,我下回死都不要和你組隊了!”


    聲音由遠及近,楚圓圓和洛凡在前麵狂奔,一個巨型生物一蹦一跳追在後麵。


    許明月擦了擦眼睛:“什麽玩意兒在追他們?”


    薑漓聽到了一聲呱,遲疑地開口:“好像是青蛙,不對,好惡心的蛤蟆!”


    雲虞饒有興致:“驚悚片秒變動物世界?”


    楚圓圓看到雲虞等人,頓時露出激動的表情:“太好了家人們,看到你們我總算能安心了!”


    雲虞似笑非笑:“你要不再仔細看看呢?”


    楚圓圓不解其意,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們身後數道紅光:“你們後麵是什麽,亮晶晶還怪好看……”


    一隻小鬼麵色猙獰從後麵追了上來,被薄斯嶼動作優雅一腳踹飛。


    楚圓圓表情僵硬:“……打擾了,要不我們還是分開跑?”


    突然覺得癩蛤蟆也挺可愛的,至少再惡心也隻有一隻。


    雲虞跑下樓梯,喘勻了氣抽空回:“要不你和它們商量一下?”


    ……


    商量自然是沒法商量的。


    楚圓圓和洛凡被迫加入逃命的隊伍。


    落在後麵的沈時聿腳步頓了頓,扶著牆麵色流露出痛苦。


    他低頭看了眼左手手腕,一條黑色的線已經纏繞了半圈。


    衣服遮擋的地方,一點點被灰色毛發覆蓋。


    他眼裏露出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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