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虞冷靜地開口:“哪裏是溫暖的地方?”


    許明月指了指不遠處,迫不及待開口:“那邊好像有火光,你看到了嗎?我們去那兒吧。”


    黑暗的教室裏,隱約有火光搖曳,好像有人正在烤火。


    雲虞沉默了一下。


    教室,烤火……


    這麽小眾的事她怎麽想的出來的?


    而且,她記得沒錯的話,那個方向本來沒有教室,而是陽台。


    “好啊。”雲虞答應的痛快,反倒讓許明月愣了一下。


    緊接著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對方抓著她的手迫不及待往那邊走:“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雲虞一邊走一邊開口:“夫妻七年慘遭背叛,惡毒婆婆對我百般刁難,塑料閨蜜登堂入室偷我睡衣穿,我無數次忍耐和原諒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


    許明月張了張嘴,放慢了腳下的速度,語氣驚訝:“居然還有這種事?然後呢?”


    雲虞嗓音含著隱忍的憤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一次我要親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許明月點點頭,義憤填膺:“理應如此,我支持你!不過你打算怎麽做?”


    雲虞:“v我50,聆聽我的詳細複仇計劃。”


    許明月:?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麽意思?給你50塊嗎?但我現在身上沒有錢,能不能先欠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教室門口。


    雲虞聞言,表情變得冷漠,她冷不丁伸手重重一推,眼前的畫麵瞬間發生了變化。


    溫暖的教室變成寒風呼嘯的陽台,“許明月”的身子翻過圍欄摔了下去,她的臉變得蒼白模糊。


    在對方震驚且憤怒的目光中,雲虞嫌棄地開口:“嘖,都死了還改不了八卦的習慣。”


    “……”


    八卦怎麽了?


    誰規定鬼就不能八卦了?!


    解決了這麽個麻煩,雲虞開始觀察起自己所處的環境,依舊是在教學樓,但卻有什麽不一樣。


    她們幾個人不見了。


    而她自己……


    不遠處傳來驚恐的啜泣,雲虞循著聲音的方向追過去,看到躲在一間教室裏的阿梨等人。


    她觀察了一會兒推門進去:“你們怎麽在這裏?”


    然而幾人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垂著腦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雲虞挑了挑眉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的猜測得到肯定:


    她好像來到了另一個時空。


    得到了這個答案,她也不慌不忙,靜靜聽他們談話。


    明明低聲呢喃:“明天那些人就要帶我們走了,阿姨說,他們是壞人,我們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雪聽的似懂非懂,她哭鬧起來:“小雪不想和你們分開!小雪要糖糖……”


    阿梨神色沉默,抬起眼時,眼睛黑沉沉一片:“糖糖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


    昨晚他們本來打算逃出福利院,但中途被保安發現了。


    為了分散注意力,糖糖讓他們先跑,選擇暴露了自己。


    後來院長把糖糖叫去辦公室,她被抬著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裸露在外的肌膚傷痕累累。


    阿梨死死瞪著眼,眼角飛快滾落一顆淚。


    雲虞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一時怔住。


    阿梨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拐杖:“反正都是死,他們也別想好過。”


    明明“看”了過來:“你想做什麽?”


    阿梨走到角落,盯著白色的塑料桶。


    雲虞走上前,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眼神微變。


    ……


    一束手電筒的光掃了過來,樓下傳來護工罵罵咧咧的聲音:“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偏你們不樂意!跑啊,繼續跑,讓我抓到非打斷你們幾個兔崽子的腿!”


    她看見前方一人,嘴角扯出笑:“喲,院長。”


    男人皺了皺眉,神色陰沉:“還沒找到人?”


    護工訕訕一笑:“宿舍樓都翻遍了,沒見著,不過那幾個小兔崽子肯定跑不了,還藏在哪個角落呢!”


    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抬眼望去,阿梨站在教學樓窗戶邊,一臉冷漠地看過來。


    “你們不是在找我嗎?我在這裏。”


    護工頓時怒從心起:“這時候知道怕了?大晚上折騰什麽,還不趕緊滾下來和院長認個錯!”


    阿梨聽到這話反倒笑了:“認錯?好呀,你們上來,我在這裏等著。”


    “你!”護工有些惱怒,小心賠著笑,“院長,我這就上去教訓教訓這死丫頭!簡直太不像話了!”


    院長冷冷勾唇:“我跟你一起去。”


    在幾人踏入教學樓後,雲虞看著另外幾個小孩艱難地消防門鎖上,她已經明白了阿梨的意圖。


    她是想放一把火和他們同歸於盡。


    原來這就是當年那場火災發生的原因。


    院長和護工來到教室,看到幾個小孩,冷冷一笑:“我該怎麽懲罰你們幾個呢?”


    阿梨彎了彎眼睛:“您不如想想,要怎麽出去?”


    她指尖把玩著一盒火柴。


    院長這才發現教室裏堆著很多泡沫廢紙板,還有許多書本。


    鼻間隱隱彌漫著一股刺鼻氣味,他沒來得及細想,聽到阿梨的質問:“糖糖是怎麽死的?”


    院長眉頭一皺,不耐煩地道:“她身體不好,突發疾病去世,我不是都說了嗎?”


    阿梨眼裏閃過一絲嘲諷:“我們幾個也會像她一樣嗎?”


    院長緩和了神色,虛偽地道:“如果你們聽話,我就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明天你們就會被人領養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他看向阿梨,眼神欣慰,“尤其是你阿梨,你是主教親自選中的人,他們都沒你這麽好的命。”


    隻有最後一天,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如果這幾個人沒了,主教那邊他不好交代。


    阿梨眼神悲涼,原來在他們眼裏,這叫好命?


    能把她賣個好價錢的那種嗎?


    她神色冷靜:“如果我不聽話呢?”


    “什麽?”院長眯了眯眼,臉色一點點難看下來。


    阿梨抽出一根火柴點燃,光映在她眼底,炙熱明亮。


    “我不想認命,所以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火柴掉落在地,潮濕的地麵提前潑了柴油,一點即燃,火勢瞬間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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