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種之難,難於上青天。


    1970年的時候,國際水稻研究所開始培育雜交水稻。可是因為種子產量過低,無法應用到大田生產,最後不得不放棄了所有的研究工作。麵對難關,袁隆平不僅善於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且還能帶領大家齊心合力地解決問題。


    麵對種子授粉關,袁隆平當著大家的麵,講出了一個故事,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故事,能讓大家豁然貫通,一蹴而就?


    華山自古一條路。想要站在人生的最高點,麵對困難,隻有獨辟蹊徑,勇於攀登!


    袁隆平育成的雜交水稻高產穩產的事實,已經不容置疑,但要大麵積推廣,卻還得過一個製種的難關。


    水稻和很多的農作物不同,它是屬於嚴格的自花授粉的農作物。而雜交水稻卻人為地改變了水稻的繁育規律,需要異花授粉。故此,雜交水稻的稻種產量極低,這也是世界公認的難題。袁隆平的科研小組一開始搞雜交水稻製種,水稻稻種的畝產量隻有可憐的5.5公斤,而常規的稻種卻可以畝產幾百斤。舉個好懂的例子,常規稻種賣1元錢1斤,而雜交稻種卻要賣60~70元1斤,如此高昂的價格,稻民朋友無法承受。在稻種如此低產量的情況下,雜交水稻大麵積進行種植就成為奢談,全國水稻大量增產更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


    偏偏有一些育種的權威就喜歡和袁隆平過不去,麵對國際性的製種難題,他們又開始發聲了:袁隆平即使搞成了三係配套,也過不去育種產量低的難關。他們還振振有詞地講出了三條道理:一是水稻花粉量比玉米和高粱要少得多,難於滿足異花授粉的要求;二是水稻穎花的張開角度小、柱頭小不易接受花粉;三是水稻每天開花時間短,花粉壽命也不長,因此水稻製種產量很低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在1970年的時候,國際水稻研究所開始研究雜交水稻,兩年後,他們就悄然放棄了,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無法解決製種產量低的巨大難題。


    麵對困難,研究小組中的一些成員也有了畏難情緒,他們在背地裏不時地發出了這樣的慨歎:“培育雜交水稻,怎麽這樣難呀!”


    關鍵時刻袁隆平又一次挺身而出,他信心百倍地說:“在《西遊記》中,唐僧師徒為了去西天求取真經,一共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少了一難,真經也取不到手。我們的雜交水稻隻要闖過這個製種關,勝利將永遠屬於我們!”


    有個研究小組的成員擔心地問:“袁老師,國際水稻研究所製種都失敗了,我們能成功嗎?”


    袁隆平回答:“有人斷言我們三係配套搞不成功,可是真正的結果是我們的三係不僅搞成功了,而且效果還超過預期。困難有一百種,我們就準備一百零一種方法來應對,製種的難關,我們一定能闖過去!”


    其實這道理就好像是《小馬過河》的寓言一樣,鬆鼠說水深,老牛說水淺,小馬如果不下水試一試,光聽其他動物自說自話,恐怕它一輩子都隻能站在岸邊,過不去河!


    袁隆平絕非泛泛而說,他經過研究,初步認為,水稻製種之所以產量低,還是異花授粉花粉數量不夠的緣故。普通水稻製種,是通過自花授粉,而雜交水稻卻是通過異花授粉來完成的。水稻的花粉小而光滑,花粉具有風媒花授粉的特性,從道理上來說,水稻即使異花授粉,也應該有不錯的產量。


    袁隆平為了加強異花授粉的效果,他首先采取在實驗田中多種父本,母本緊靠父本的種植方式。可是,四個月後,水稻製種的單產並沒有提高。袁隆平領著學生們經過仔細查找原因,才明白:水稻的花粉雖然比高粱和玉米少,但平均每平方厘米的花粉散布量可達450粒左右。密度已經夠用,所以增加水稻父本的數量並不是使雜交水稻種子增產的正確途徑。


    但正確途徑在哪裏?袁隆平將手一揮,斬釘截鐵地道:“繼續觀察,仔細研究,不邁過種子增產這道坎,我們絕不收兵!”


    袁隆平育出的雜交稻種不斷地投入到大田中生產,隨著產量提高,捷報更是頻傳。湖南省的各地領導紛紛找農科院院長要稻種。農科院的院長礙於情麵,隻得這家許下200斤,那家許下300斤,可培育這些稻種的任務,最後還是得落到袁隆平的肩膀上。


    一開始的時候,袁隆平並沒有找到正確的育種方法。一畝地所產的稻種量隻有10多斤的樣子,這點種子,根本無法滿足農科院院長許出的稻種總量。


    麵對領導電話的不斷催促,袁隆平心裏火急火燎,他每天都在實驗田中,可是一連多日,袁隆平還是沒有找到破解雜交水稻製種低產的“鑰匙”。


    這天袁隆平回到住處,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借著電燈的光亮,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兩株作研究用的水稻。這兩株水稻不是同一天被他帶回來的,早幾天帶回來的水稻葉片發黃,昨天拿回來的水稻稻葉卻仍舊青綠。他瞧著這兩株水稻了,突然眼睛一亮,“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驚喜地叫道:“我終於找到原因了!”


    等不及天亮了,他將已經陷入夢鄉的育種人員都喊了起來。大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們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教學室的時候,袁隆平手裏持著一株父本,一株母本水稻,早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等大家都到齊了,袁隆平興奮地說:“知道我為什麽半夜三更將大家都叫起來嗎?”


    羅大年打了個哈欠,然後沒精打采地問:“莫不是傳達最高指示?”


    袁隆平搖了搖頭,他將手中的兩株水稻一晃道:“你們從這兩株水稻上看出了什麽?”


    教學室裏的人紛紛搖頭。袁隆平想了想說:“我給大家舉個例子,我們過年得準備年貨,可是有人卻在正月十五才把年貨買回來,你們說結果會怎麽樣?”


    周坤爐說:“沒有年貨,當然這個年是沒法過了!”


    袁隆平晃了一下手中的稻子,說:“我舉過年的例子,是讓大家集中精神,往雜交水稻育種方麵去想,不管製種關是多麽厲害的攔路虎,我們都要闖過去!”


    周坤爐正琢磨袁隆平舉過年這個例子的寓意,尹華奇從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來,說:“袁老師,我知道您是什麽意思了!”


    袁隆平舉的例子是這個意思——雜交水稻是異花授粉作物,由於父本母本兩種水稻品種不同,故此開花時間也迥異。母本水稻開花等著授粉的時候,也許父本水稻的花還未開,或者已經開過去了,這就是水稻育種,種子產量不高的主要原因。


    尹華奇講完上麵的那段話,繼續說:“袁老師的意思是,雜交水稻授粉,就好像買年貨過年一樣,年貨買早了,會發黴變質,年貨買晚了,會趕不上過年,隻有買得不早不晚,這個年才能過得稱心如意!”


    李必湖聽尹華奇講完話,興奮地說:“咱們做了十多年的雜交水稻培育工作,各種水稻何時開花,我們早已經了如指掌,咱們隻要簡單地調整一下父本和母本水稻栽培的時間,就能讓他們的花期重合,也許分期播種之後,雜交水稻育種產量不高的難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好,講的好!”等李必湖和尹華奇講完話,袁隆平興奮得連聲稱讚。


    袁隆平不僅勤於動腦,在雜交水稻的培育工作中,也特別善於啟發學生們的創造力和判斷力,這個困擾水稻製種業多年的難題,竟被袁隆平輕易地破解了。


    當天晚上,研究小組的成員們七嘴八舌地對袁隆平的計劃作了補充。第二天天剛亮,大家就直奔實驗田,對父本稻和母本稻進行分開育種插秧去了。


    製鑼講究一錘定音,劍客講究一擊必中,袁隆平解決育種的難題,總能庖丁解牛,直指問題的核心!


    幾個月後,雜交水稻種子又一次喜獲豐收,收獲的種子每畝竟突破了50斤的大關。當袁隆平打電話將喜訊向農科院的院長報告時,院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許出的種子,終於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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