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不過千戶並未進城,而是讓我軍即刻集結,前往城外的蒼山一帶進行狩獵考核!”殘耳抱拳答道。


    “狩獵考核?”葉不離眉頭一皺,頓時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是!千戶就是這麽說的!”殘耳再次肯定了一番。


    雖說眼下正是狩獵的好時候,可這突然間便集結全軍去山裏狩獵,饒是他也鬧不清這其中究竟有何意味。


    “行了,都他娘別愣著了!”富大海率先起身“老殘!你去通知啟哥!”


    “是!”殘耳麵色一正,轉身便快步離去。


    一時間,質子軍上上下下一千二百騎以極快的速度整軍於操練場之上。


    誰也不知為何會這般突然便要出城去狩獵,可令便是令,縱是千萬般不解,於他們麵前,也唯有聽令二字。


    沒有過多的耽擱,隨著拓跋啟到來後,在場一千二百鐵騎紛紛翻身上馬,一路向著城外狂奔而去。


    鐵騎橫行,戰馬昂首。


    自質子軍鐵騎駛出營區的那一刻起,沿途街麵之上凡路過行人,軍伍,紛紛退至兩側,駐足觀望。


    期間不乏有個別北冥武官想要上前阻止,畢竟如今的寒山都城內早已是全城戒嚴,更別提竟然還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策馬狂奔於街麵上。


    可當一些想要上前阻攔的北冥武官看清那支鐵騎的麵貌後,全都不自覺的又退了回去。


    質子軍,這三個字無疑有著狂傲的資本,以及那超出正常權利之外的特權。


    城門處


    “前方止步!眼下寒山都城全權戒嚴,若無將令,不可出入!”一百夫長模樣的北冥武官硬著頭皮上前喊道。


    他自然看出來眼前這支鐵騎是質子軍的鐵騎,可將令已發,縱是他想躲也躲不過去。


    馬背上,拓跋啟俯視下方,淡淡出聲“今日,我質子軍出城組織狩獵考核,還望,行個方便”


    “啟殿下,我,我等也是聽令行事。如今王上不日便會抵達這寒山都城,要是出了半點差池,卑職就是有一萬個腦袋怕也不夠砍的啊...”


    百夫長模樣的北冥武官苦著個臉,要說平日裏這方便說行就行了,可如今,他實在是不敢擅自放行。


    “我等,皆為各國質子,而非無戶流民”


    “是,是,卑職自然知道公子們都是有名有份的貴人,可...”


    “全軍出城!”不等前者說話,拓跋啟大手一揮,率先策馬駛向城外。


    “副千戶令!全軍出城!”


    “副千戶令!全軍出城!”


    “副千戶令!全軍出城!”


    隨著一道道大喝落下,質子軍一千二百鐵騎隨即抖動韁繩,策馬駛出城外。


    城門下,看著那一排排策馬駛出的質子軍鐵騎,再無一人上前阻攔。


    退一萬步說,就算駐足於此的數十值守甲士全都上前阻攔,可麵對眼前的這些鐵騎,無一人有信心能將其攔下來。


    屆時,不僅沒攔下來,鬧不好小命都得先丟在這兒。


    蒼山,一處距都城不過十餘裏外的雪林深山。


    其內飛禽走獸應有盡有,往年間不乏狩獵者出入其中,甚至就連寒山國皇室也會時常光顧這片野物繁多的深山。


    於此狩獵,無人能挑出毛病,也無人會主動去往別處想。


    途中,拓跋啟始終緊皺著眉頭。


    也許旁人不怎麽了解墨書,可對於從小便跟在墨書屁股後的他來說,此間之事,極為反常。


    狂奔中,拓跋啟沉吟再三,隨即不再猶豫,迎風放聲喊道“狼蒼!你率本部鐵騎巡查後方,確保無人跟來!”


    “得令!”馬背上,狼蒼麵色一正,果斷調轉馬頭,率本部小隊鐵騎折返於後方。


    “全軍加速前進!”喝罷,拓跋啟緊握韁繩,雙腿也在同一時間夾緊了不少。


    僅僅十餘裏的距離,對於而今各個都跨著雲豹駒的質子軍鐵騎來說不過眨眼間便能抵達。


    不多時,質子軍一千二百騎便相繼抵達於蒼山腳下。


    在看到前方巨石旁那個身著玄黑軍袍,負手而立的身影時。全軍一千二百騎沒有半分猶豫,紛紛跳下馬背,繼而單膝跪地,尊聲大喝


    “千戶!”


    “千戶!”


    原地,墨書微微抬手,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流露。


    “九哥!”


    “書哥!”


    “千戶!”


    隨著一道道沉聲落下,連同拓跋啟,富大海,葉不離等一眾質子軍武官大步邁來,抱拳而喝。


    “九哥!你”隻此一眼,拓跋啟頓時便察覺到了不對。


    哪怕眼前的墨書如往日一般無二,可他卻極為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事後,我在同你說”墨書拍了拍近前的胳膊。他可以向旁人隱瞞,但拓跋啟,有知道的權利。


    “是!”拓跋啟重重點頭,隨即退向一旁,不再言語。


    眼見如此,周邊一眾質子軍武官全都退向了不遠處,甚至於就連平日裏極為跳脫的富大海也收起了那副玩鬧性子。


    沒有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僅憑那寥寥數語,眾人全都明白了過來,這次的狩獵,無疑是個幌子。


    原地,墨書依舊負手而立,平視著前方那千餘鐵騎。


    他並沒有說話,就這般靜靜的站在原地,似在等著什麽。


    “千戶!啟殿下!”


    自前方一道尊聲落下,狼滄策馬狂奔而來。


    “來路,幹淨否?” 墨書側目。


    狼滄為之一愣,不過也僅僅是愣了半息左右“回千戶,幹淨!”


    “嗯”墨書點了點頭,目光,也再次投向了前方駐足於此的千餘質子軍鐵騎。


    “今日來此,隻有一件事。我,不日將會走上一條斷頭路,一條十死無生,挫骨揚灰之路。願隨者,留下。不願隨者,可領百兩銀,現在便可離去”


    一息,十息,數十息,場中靜的可怕,靜的每一人都能聽見自己乃至他人的心跳聲。


    幾乎同一時間,連同拓跋啟,富大海,狼滄等一眾質子軍武官全都看向了那抹負手而立的身影。


    他們猜到了會有事發生,可從來便不曾想會是眼下之景。


    沒有憤慨,沒有利誘,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十死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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