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國紀元5年6月26日。


    我那剛出生才不過幾個月的女兒居然被綁架了,綁架者的身份已經明確。


    居然是我住宅內的一位管家和三個禁衛軍。


    我實在想不通那些教國的人是怎麽混到我的私軍裏麵的,甚至還控製了我的一位親信。


    事情發生在如此近的距離我都沒有察覺,我愧對我的妻子。


    女兒的事情我不可能不放在心上,這是我曾經向她承諾的東西,我派去保護她的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基本上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能保證她在我的視線以內。


    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但過錯就是過錯,我自然不會反駁,之後不管女兒有沒有出事,禁衛軍和驍隊也都得花時間清洗一下。


    大記憶恢複術專治這種叛徒。


    在後來,我親自下場,憑借王階二星的實力把女兒救了出來,期間,偶遇的羅素家族的艾伯特也參與了行動。


    單論個人實力我是四位親王裏麵最強的,和鬼階的艾伯特解決三個教國的雜碎本來是沒有什麽問題來著,沒想到教國居然打破了人體禁忌,他們用神秘術式改造人體。


    三個人異變成了渾身長滿各種惡心觸手的怪物,我和艾伯特分工合作這才能夠把女兒完好無損的救出來。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其結果我無法想象。


    羅素家族是我們勢力對外的“擋箭牌”,約瑟夫家族繼續隱藏實力和保護魔法秘密的傳承,而他們則自廢武功加入神秘陣營。


    不過因為魔眼的存在,他們隨手都可以清除紅線,雖然不清楚那紅線到底和神秘術式有什麽關聯,。


    還好教國現在隻是暫時控製了首都和周邊的小部分區域,其他三位親王的領地都暫時還沒有遭遇洗禮,對帝國的神秘學教派控製度也很小,所以艾伯特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我自然也留下了後手,艾伯特一旦背棄魔法側,我們這邊也會立即清繳,不過我還是很信任這個家族的人的,他們為帝國,為人類,為魔法做出的貢獻和犧牲一點都不少,甚至差點斷絕了血脈。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為他們正名,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去籌備接下來的大戰,為魔法保留最後的火種。


    我無比清楚,目前的平靜隻是暫時,現有的平衡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魔王軍那群一無是處家夥都是一根筋,戰爭發動的時機對誰都不好,這分明就是一場渾身上下都是錯誤的戰爭。


    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對手,甚至是錯誤的目的。


    如果【賢者】也來攪局,那情況可以說不能再差了,帝國一定會遭到徹底的滅亡。


    到了這種情況我們連左右逢源都是奢望,四周無一例外的都是敵人,我們沒有任何的盟友,甚至連觀眾都沒有,如果失敗隻能成為曆史的背麵,永遠消失於人類的記憶中。


    這是最為痛苦的一種死法,幕後黑手究竟是不是教國?神秘術式為何會突然爆發?到底是誰在主導這一切?


    我們到現在都還未查證,隻能通過五十年一次的術式中找尋真相。


    但大致的方向我相信我們沒有做錯,真正的敵人就是神秘術式,這絕無可能出錯,從那些人被篡改的記憶就不難得出這個推論,甚至羅素家族都忘記了很多事情,還好他們通過自身意誌,並在我們的幫助撐了過來。


    ......


    新帝國紀元5年6月27日


    女兒的事情確實是私事,為了感激他,我為他專門擺了一場宴席,並邀請他暫時住下,主要是這期間我得親自去清理下陰溝老鼠,女兒的安危必須要有人保障。


    同時讓幾位魔法師的權威人士檢查下他的狀態。


    行動持續了大概二十天,他一直嚷嚷著要回去,我們的領地總體也比較靠北,離教國和首都都比較遠。


    艾伯特的羅素家族和我的領地兩者相隔也不是很遠,如果使用專門的傳送法陣的話大約十天就能趕到。


    我的勢力也已經肅清的差不多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他。


    他的狀態也沒有進一步惡化,和前些日子檢查的效果一致,算是一個好消息。


    期間,我詢問了他著急的原因,他說自己的妻子伊麗娜剛生孩子不久,還是得需要他照顧,而且他的孩子還小,總之就是很不放心之類的話語,我很理解他的心情。


    他的孩子是個男孩,全名威靈頓·羅素,一個不錯的名字。


    希望他能夠趕緊成長到狄魯丘斯甚至是超越艾伯特的地步,這樣一來我也有了一大助力。


    話說要不要定個親?


    想著之前艾伯特的話語,我思考了下雙方的年齡,剛好對得上。


    艾伯特的妻子我見過,在精靈族裏麵的身份可不一般,結婚後可以同魔法的締造者精靈拉上關係,或許對以後有幫助......


    你在想什麽?對妻子的承諾才更重要!一定要把夏洛特交給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得先過我這一關才行。


    脾性嘛...越暴躁越好,和我當初一樣......


    如果威靈頓剛好是勇者就好了那事情可就簡單多了,雖然對我那可憐的女兒多少有點不公平。


    嗬!哪有這麽巧的事情,怎麽可能便宜還輪到我來占了。


    我要是有這個運氣,我的妻子也不會離我而去了。


    ......


    新帝國紀元8年2月8日


    今天是我給女兒講勇者故事的第999天,三年多的時間裏麵,我把曆年記載在真實曆史裏麵出色的勇者故事翻來覆去的講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倒是比較佩服我那三歲多的女兒,這小家夥每次聽都能夠提出不同的問題,每次聽都會有別樣的理解,小孩子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話說我感覺她是不是對勇者產生了什麽刻板而奇怪的幻想?


    嘶,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還是多此一舉了,那些不正經的勇者才占據了大多數,真正能夠稱得上勇者的人很少。


    她的母親走的比較早,我不太明白女兒該怎麽照顧,隻得寵著,還好這小丫頭沒有被我寵出什麽毛病,她絕對繼承了她的母親的性格。


    一個內心強悍的女孩,溫柔而強大。


    當然這隻是我的預感,目前還看不出什麽,我隻是很希望她能長成她的那副樣子罷了。


    於我記憶裏,她是那個哭著擋在我父親麵前,對著父親一頓痛罵的女孩子。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明明......自己連話都不敢和別人講的太多。


    害...以後哪個小子娶了這丫頭那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或者...真的找來勇者?


    算算時間,五十年已經過了好幾年了,新生的勇者肯定也已經降臨在哪個家庭裏麵,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算,大概率還會是一個貴族家族。


    本來隻要統計下五十年時限達到的那一年中哪些貴族有過生育就行,但某些貴族的私生活還是太亂了,四處亂留子嗣的現象屢見不鮮,一番篩選下來居然還有幾十號人。


    我隻得下令那群吃幹飯的驍衛抓緊時間排查,效果肯定不能說是立竿見影,起碼比沒有的要強。


    ......


    新帝國紀元8年3月8日


    那三個奸細的真實身份驍衛總算是查出了點線索,和我猜測的一致,或者根本就不用猜測,他們就是教國安插過來的奸細。


    他們抓我的女兒的目的是為了逼迫帝國援東,此次魔王軍的規模空前的龐大,教國和帝國的衝突,帝國和魔王軍的衝突,帝國和東部王國的衝突預測都可能在十幾年內發生,當時我聽到這個預測時心已經涼了半截。


    帝國的皇室已經名存實亡,隻有我們四位親王還在延續著它的壽命。


    當時因為人魔大戰的緣故首都遷徙更換了好幾處,最後定在了距離魔族最遠的卡隆,沒想到人魔大戰結束後才幾百年的時間,南方的小國家莫名其妙的統一整合,形成了一個疆域接近帝國的龐大國家,距離首都的距離可謂是相當的近。


    我的父親就跟先帝說過更換帝都的事情,但是先帝明顯更害怕那些魔族,一直都不肯遷都,結果現在導致自己的後代淪為了教國的傀儡。


    魔王軍的高層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教國達成了某種協議,主攻方向就在帝國北方,反正對他們而言都是人類,殺誰都一樣,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挑軟柿子捏更爽。


    王國一方麵在加固東線防禦,一方麵還在西線囤積了重兵,據情報很有可能在魔王軍有動作之前對我們先下手。


    二線,甚至三線作戰,還好西線有著山脈和精靈的絕密之森,否則我是真的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拜托了勇者,一定要出生在中央帝國。


    如今的形勢已經不能夠再壞了,北線的獸王族的戰力雖然不及上古年代的一半,但那些頭腦簡單的家夥們和小鬼們合作後實力增長的非常恐怖。


    在長時間的試探性攻擊中,雖然羅素家族和阿爾弗雷德家族都打出了很漂亮的戰損比,尤其是愛德曼城的10年那場防禦戰,用三人死亡的代價擊退3000獸人精銳的突襲,換做是我都很難打出那樣的成績。


    甚至就算讓他自己再軍演一次都難以保證如此的戰果。


    但這些年來,那些小鬼莫名其妙的搗鼓出了大量的火器和攻城炮,裝備甚至還在逐漸更新。


    絕對是有國家級別的武裝力量在支撐著他們,不然這些毫無煉金水平的獸人怎麽可能整出來這麽多製式火器和火炮。


    與我們針鋒相對的國家隻有教國,東麵的那些小國家隻是迫於形勢聯合起來,一直聲稱自己為中立,但表麵上是如此,背地裏卻一直在向教國和魔族提供武器裝備,甚至還鼓勵他們的冒險者為教國賣命。


    據東線的親王反饋的消息,他已經發現了不止一個偽裝成民用商隊的聯合王國的軍用商隊,魔族的那些裝備幾乎都是他們提供的。


    就算如此,有那些製式武器魔族也並非不可戰勝。本來交給兩個家族我是很放心的,唯一擔心的就是南線的教國,至於東線的聯合王國?


    一些抱團取暖,有主隻會亂叫的狗罷了,要是真敢動手,我親自給他們安排好打狗棍,國內的煉金術師們整出來個好東西,就拿他們試試水。


    可惜沒能找到上一屆勇者,不然就不會如此被動,那些蠢貨!根本看不到上一屆勇者的真正戰略意義!


    他一個人的價值就能抵得上五個軍團!(約為3萬人)


    不對,這並不夠,哪怕是再加上我,這些所形成的戰略意義說不定還不及他。


    居然就這麽把他給逼走了,真不知道是不是皇室人員是不是褲兜裏撒鹽,閑得蛋疼。


    雖然他沒辦法使用勇者之心達到帝階,但完全能夠阻止魔族和教國的進攻欲望,為我們接下來的喘息多準備一段時間。


    南線和北線我們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尤其是羅素家族,艾伯特那一代的劍士死的隻留下了他一人,其他三位親王手下的鬼階劍士也都有損失,那群教國名為“耀陽騎士”的劍士根本就不能用傳統的劍士等階來衡量,詭異的攻擊手段完全無法防備。


    必須取得精靈的認可,他們的原初魔法一定能夠給予我們魔法的新生,找到破除【血絲】的方法。


    如今隻有我們那幾個家族還留存著傳統的魔法信念,神秘術已經荼毒了大半個帝國,我們已經無力抵抗那無形的文化與曆史入侵。


    ......


    新帝國紀元10年11月8日


    我遇到了一個紅發女人。


    說是女人,其實是一個小女孩,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她直直的向我走了過來。


    就從道路的對麵,麵對著我。


    明明周圍還有那麽多人,我卻感覺到了孤立。


    那些人影都成了影子,僵硬而模糊的映現在我四周。


    而我的視線也隻能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的手,不隻是它,我的全身,我的雙腿都在無時無刻的顫抖。


    至於我的聽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四周的喧鬧聲全無,但周圍的人流依舊是避開了我。


    我的腦袋裏麵空白一片,我本能的想把手伸向劍柄,可平時靠著“抬起來”這一念頭就能活動的手臂現在卻已經完全失去了效果。


    當時的我沒能夠思考這到底是為何。


    因為她已經走到了我的跟前。


    就在我還恐懼於未知的那一瞬間。


    【教國又有三個人潛伏到了你身邊,目標也是你的女兒,不過這次你有了防備,找出他們隻是時間的問題,並不會帶來什麽後果。】


    【這三人對你來說確實該死,但暫時先留著他們,不該由你來親手處置,勇者會殺了他們。你隻需要用幻象魔法壓迫他們的精神,給他們一個合適的身份,讓他們安安靜靜的被勇者殺了就行。】


    【你明白了嗎?】


    這個紅發女孩的話讓我很意外,她所說的話我也是在之後回想起來的。


    她說的一串話中,當時的我隻聽清楚了兩個詞。


    你的女兒。


    我向她拔劍了,就這麽砍了過去。


    就算什麽都沒聽清,我還是出手了,迫於我的本能,那是我如今唯一存在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當時用了多少力量,那一劍後,我渾身躁動不安的魔力直接消耗殆盡,那些魔力如果使用在大型戰爭魔法陣上恐怕能夠造成一個小型城市的毀滅。


    而她隻是用一隻手擋了下來,甚至,四周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的劍被她的手插回了劍鞘,甚至我的手都穩穩回到了劍柄之上。


    我是真不願意再回想這樣的事情,這對任何一個劍士而言都是絕大的侮辱。


    當時的我魔力已經枯竭,再無反抗的餘地。


    【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你絕不會辜負你對你妻子的誓言。】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我們,有著一樣的目標。】


    【我們,有著相似的過往。】


    【因此,我能理解你的一切情緒,包括你做這些事情的目的,你的仇恨,我所承受的不會比你更輕鬆。】


    【雖然你很弱,我也不會承認你是我的盟友。】


    【但按照我說的做,成功隻是遲早的事情。】


    他說完這些話後便消失了,而我因為魔力枯竭暈了過去。


    事後,我動用了大批驍衛處理這件事情。很快就抓到了那三個來自教國的奸細,我準備按照紅發女孩的要求安排這三個人的命運。


    魔法的精神術式有一部分擁有清空人思維的能力,可以讓一個人的人格清零再賦予他新的一生,當然這樣做極其複雜不說,持續效果也並不好。


    人的記憶太多,在保留一個人擁有正常生活能力的同時還想要完全清除記憶是不可能的事情,時間越久,術式的影響力就越弱,隻要幾個月,新賦予的人格就會完全消失,這就是沒有把這個魔法用在暗殺情報等工作上的緣故。


    正當我在猶豫什麽時候去動手時,羅素家族的艾伯特用家族內部的法陣向我寄了一封信件。


    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勇者誕生了,正是羅素家族的威靈頓。


    艾伯特在信中詳細描述了威靈頓在出生後的異樣,一直到四歲,也就是在他們動用了大型預言神秘術和普通預言術式失效後才確認了他的勇者身份。


    期間威靈頓對劍術和神秘術展現了無比的好奇心,並能夠很早的掌握魔眼的初步運用,經常性的在他練劍的時候偷看,從那時艾伯特就已經開始懷疑了起來。


    嬰幼兒好奇心強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那超強的學習能力,威靈頓好早的就學會了走路和說話,經常躲起來自己專研神秘術和劍術。


    在請到了愛洛莎·布朗尼作為老師後,威靈頓的劍術進步的速度讓他為之汗顏,而在神秘術式上則有著強烈的排斥反應,他很多時候觀察到威靈頓因為神秘術式的咒語而嘔吐。


    沒想到之前的隨便一想還真的一語成讖,有了勇者,隻要他能夠順利成長下去,教國和魔族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而我們也離最終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這是我們的一大步。


    教國那邊的情報絕對沒有我們這邊快,勇者的情報也必須暫時隱藏起來。


    ......


    新帝國紀元10年11月20日


    我下定了決心,或許這會傷害到我的女兒夏洛特,但這是對她傷害最淺的最後一個方案。


    那就是嫁給威靈頓。


    我對不起她,我沒能夠保護她的母親,我沒有這個能力和機會,但是勇者有。


    他有也必須有。


    或許現在的勇者不行,但將來十幾年甚至幾年後的勇者會有。


    羅素家族擁有能夠傳宗接代的魔眼,那是唯一一個擁有魔眼的家族,這個情報隻有我知曉,其他三位親王甚至皇帝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們家族和我們家族的聯係一直以來都十分的密切,我了解,他們有著兩份的責任,一份就是參與教國和魔族的正麵對抗,一份就是實施對教國和帝國首都的滲透。


    虛空之眼相對於魔王的其他魔眼,雖然不能夠直觀增長戰鬥能力,但卻是統治者最想要的東西,艾伯特待我有恩,更何況家主的囑咐,我自然不會出賣他們。


    擁有魔眼的勇者,天賦隻會更加強大,他甚至會打破勇者【帝】階實力的困境,走向【聖】階,到了那個時候,她是保護夏洛特的最佳人選。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保護夏洛特了,雖然跟著他會有些危險,但人生也過得更加精彩,勇者都是有大氣運的人,據記載根本就沒有人在成長的路上夭折。


    這樣的行為無比自私,或許我現在滿腦子隻想到了自己,這我知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了。


    我給她安排這樣的婚姻是最好的選擇。


    由於她的身份,此後想要自由的選擇愛情無比的困難,等她長大以後,這個國家很可能會遭受到滅亡。


    她的魔法天賦不錯,但相對於神秘學勢力而言還是勢單力薄,哪怕是王階的實力都無法阻擋教國帶來的精神入侵。


    隻有威靈頓才能在這個地方完蛋後保護好她,我的妻子希望夏洛特能夠開心無憂的活下去,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我無法做到,但我會帶給她持續更美的未來,以及晴朗更久的天空。


    哪怕代價是我的性命。


    更何況,正如我之前所說,已經沒有時間讓我繼續猶豫下去了。


    另一位親王傳來了一件消息,帝國那傀儡皇室要求從四位親王家室中選出兩人與教國和魔族和親,而符合要求的正好隻有兩人,遠在西線,壓力最小的坎貝爾家族的奧利安娜公主和與魔族“友好交流”多年的我們家族的夏洛特公主。


    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被這番利用,魔王軍那邊不可能接受和親,這趟和親我的女兒的結果不用多說,隻能有一種可能。


    坎貝爾家族跟我商討過這樣的事情,奧利安娜公主雖然年齡尚可,但他也同樣不願意聽從那傀儡首都皇室所傳出的命令。


    但這個消息是公開透明的,明麵上我們不能反抗,隻能順從。


    諸多壓力之下,我隻得選擇了威靈頓。


    而剛好,我的女兒對勇者似乎產生了什麽不必要的憧憬,這也算是某種門當戶對。


    但我知道,夏洛特所憧憬的應該不是書裏麵【勇者】這一職位或者說是稱號,而是對危難情節展開救援的精神所感動,小女孩的心思並不難猜。


    更何況這是她和我的孩子。


    其中最好的情況就是讓他們自幼生活在一起,感情方麵慢慢培養,隻要那個叫威靈頓的小子別不識抬舉,夏洛特這樣的孩子很好騙...啊不是,我是說從小培養的感情肯定會非常自然而且牢固穩定。


    就是在最近,我想起來了那個紅發女孩從前所說的話。


    “這三人對你來說該死,但暫時先留著他們,不該由你來親手處置,勇者會殺了他們。你隻需要用幻象魔法壓迫他們的精神,給他們一個合適的身份就行。”


    那三個人已經被我的手下們灌滿了紅茶被我仍在地下室裏麵暈著呢,原來那個人的含義是這個,我算是理解她的話,她這也是要撮合夏洛特和勇者?


    她這麽做的目的如何?


    我想不明白,先前落實的時候也並不敢去繼續想下去,問題確實是擺在這裏。


    但那個小女孩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聖階】首座,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麵對傳說中的人物,我就算想要反抗也沒有足夠的資本,更何況對方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跡象是要殘害夏洛特。


    我目前隻能說是一枚棋子,如果不按照她的意願走下去,迎來的隻會是死亡,沒有更好的結果。


    “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你將不會辜負你對你妻子的誓言。”


    我將那三個人記憶清除封存,並用盜匪的記憶代替,或許這可以演出一場讓勇者英雄救美的戲碼。


    但我不忍心這麽做。


    那三人都是教國的奸細,無論我給術式上多少層保險都無法放心把她扔到他們手裏麵。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對我的女兒做什麽,因為新的記憶裏麵可是盜匪。


    雖然這樣的元素可以讓我的女兒和威靈頓信以為真,但也變相相當於是我親手把女兒往火坑裏麵推。


    這不是女兒必須吃下的苦。


    而且,就算現在這三個人實力隻能發揮很小一部分,連高階劍士都不到,但據年齡推算,威靈頓和夏洛特的年齡相差不遠,那樣的小孩能有什麽心思和能力可以陪我演上這一出好戲?


    那就先把這三個人當做勇者的試煉?或許可以。


    之後女兒的七歲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其他三位親王都會用家族的法陣派人前來祝賀,可以就著這一點時間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升溫...


    我真是個天才。


    不對,雖然貴族對孩子那方麵的教育都相當直白,但這麽大的小孩子應該還無法認知到真正的感情是什麽吧?


    夏洛特可能會遲鈍一點?


    不不不,不太可能,我妻子雖然看上去非常正經,實際上對那方麵的事情也相當了解,夏洛特應該是會繼承她的性格。


    至於勇者?


    嗬,從初代勇者誕生後千年以來的那幾十個勇者裏麵,能夠稱得上一心一意的勇者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甚至還可能湊不上。


    很多勇者自幼就非常成熟,很可能也是記憶的緣故,上天派來的使者們記憶也沒有清洗幹淨。


    我實在是不想把女兒交給這麽一個人,但我別無選擇,目前而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


    新帝國紀元11年9月20日


    艾伯特傳遞了我一個消息,威靈頓將會去往夫拉姆城為她的老師愛洛莎·布朗尼準備禮物。


    愛洛莎·布朗尼嗎?是那個劍王,是魔族和精靈族的混血,政治傾向不明,據艾伯特反映是個旅者,對自己的族群身份沒有特別強的歸屬感,唯一的興趣就是錢,應該是之前的冒險經曆的緣故。


    這期間我們貫通好計劃對策,他把一封帶著強烈迷惑行為的信件交給威靈頓。


    勇者心性成熟的很早,其自然難免會生性多疑,那封信件會很大程度上迷惑他的思維。


    根據艾伯特的轉述,威靈頓完全符合我對女婿的要求,強大而富有天賦,心思縝密不過分驕傲,智,體,美,勞經過艾伯特的檢驗確認沒有任何的問題。


    就是不知道缺不缺德。按照艾伯特這老小子年輕時期的尿性和勇者職位的根性,我感覺已經沒必要測了,顯然壞也不能再壞。


    當然缺德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年齡尚小,隻要稍加引導就能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我讓夫拉姆城的城主暫時去往別的地方,用他的宅邸設了一個局,之後自己親自來和他對話。


    配合之後的故事發展,主要是為了讓他這個人對我產生厭惡的情緒,將他的一切負麵情緒引到我身上。


    至於為何?


    算了,日記而已,說說也無妨。


    我是個將死之人,我無法作為一個普通的,真正的父親看著夏洛特繼續長大,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生子。


    她的母親走的早,我的死去會讓他更加不知所措,甚至很可能會成為擊垮這孩子的最後一棵稻草。


    因為各種原因,她沒能交到什麽朋友,對此我也毫無辦法,還好她的天性開朗,我也一直在疏導著孩子的心理。


    陪伴是最好的良藥,這個道理我倒是明白。


    我不希望她因為我的死去而斷絕前途,也決不允許,但能有什麽辦法?


    我們的死去早已注定,隻存在早晚的差別,但生者還是得好好活下去。


    那個時候,威靈頓將會是她的唯一的倚靠,我不希望威靈頓也沉浸在對我的傷痛中,他有他所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也有他必須要承受的苦痛。


    那會有很多,我隻希望他能夠抽出一點情緒和時間來照顧下我的女兒。


    他不能沉浸在對逝者的傷痛之中,絕對不能,我得給他留下一些話,就記錄在卷軸裏麵。


    ......


    新帝國紀元11年9月24日


    我已經把威靈頓安排下去了,演員已經就位,藥量就等他醒來。


    與他一同前來的羅伯遜是艾伯特的親信,他向我提起了一件事情。


    威靈頓在看到城中那古老雕塑時所說的話。


    “為國鑄劍,隱姓埋名。”


    “劍指柏林。”


    “你以後會懂的,到時候會由我來親自告訴你,但絕不是現在,我也不希望是。”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會有人懂的,但那個人現在也不在我的身邊,起碼現在不在。”


    他對威靈頓的話理解的非常費勁,在問我之前,他已經用城主府的小型傳送法陣寄給了艾伯特一封信向他詢問了這件事情。


    而艾伯特留下的話更加意味深長,反而讓羅伯遜來問我。


    這些話語確實奇怪,我也不太明白這些的含義。


    第一句話是他對著那些捧著劍的工匠們說的,但那雕塑的含義隻是為了紀念那些為勇者打造勇者之劍的工匠所鑄造的,那些工匠的名字在夫拉姆城的牌匾上永遠的刻著,就算是當時也沒有隱姓埋名的說法。


    第二句話更加奇怪,初代勇者確實為了人族做出了巨大貢獻,但也沒有將魔族完全滅絕,而雕塑的含義則是警告生活在城市和這個國家的人們永遠都不要忘記魔族曾經帶來的威脅。


    後麵那個詞完全不知道是什麽含義,這兩個詞語根本不可能湊在一塊,我得去讓驍衛去查了下會不會存在於某種書籍或者是古籍裏麵。


    威靈頓的話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產生,應該和他自幼所看的書籍有一定的關係。


    驍衛這幫子廢材,要是這還找不到,我是真不知道養著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了。


    算了,消消火,養了條看門狗哪怕再病弱也能起到一點警示作用,總比沒有的強。


    後麵的幾句話簡直比我編的還撲朔迷離,看著好像還真那麽回事,擱著擱著的。


    推斷下可能有威脅的緣故,亦或者他本人也有著什麽秘密,接下來有的是時間套話。


    我打算把他留在這裏一段時間,直到我的女兒有依賴他的敲向以後再把他放走。


    期間順便考驗下他的人性,檢驗他的能力和德行,艾伯特身為他的父親,說出來的話多少會有點美化,我得把我的女兒交給一個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期間會被他討厭,甚至之後會遭到女兒的不解,這都不是問題,我自認不會虧待於她就好。


    說起來,在威靈頓走之前也得帶夏洛特一起去看下她。


    畢竟女兒都快七歲了。


    時間可過得真快。


    ......


    新帝國紀元11年9月26日


    關於事件的經過:


    我偽造了一個貴族的身份,跟那三個人說我要去購買威靈頓的眼睛,高昂的價格讓那些目前展露出匪徒性質的奸細為之瘋狂。


    當然,這是在他們視角裏麵發生的事情,這些記憶都粗暴的塞進了他們的腦袋裏麵。


    如我所料,有著這般人設的三人還是對昏睡的威靈頓拳打腳踢,看來確實是十分厭惡貴族的匪徒,還好我沒把夏洛特也送過去。


    我一邊計算著藥物的時效,一邊用魔法觀察著“牢獄”中的威靈頓。


    他並不會神秘術式和魔法,所以說那些傷口隻能忍著。


    在他醒後不久,匪徒又剛好前來檢查自己的“貨物”,畢竟那可是九百枚金幣,很多小貴族都拿不出那麽多錢。


    那一腳居然也能忍下來,雖然可以用魔力護住髒器,但對一個小孩子而言已經算相當不錯了。


    看著畫麵中的他,我也對著自己的懷裏來了一拳,細細感受迎來的疼痛。


    還在一旁的夏洛特似乎是被我這個動作下了一跳。


    花了好一陣才哄好夏洛特之後,我又把視線放在威靈頓上。


    威靈頓花了比較長的時間等在原地,一動不動,應該是緩解自己的疼痛和傷口的同時在思考對策,我也樂於等下去。


    終於,他行動了,沒有武器的他隻能選擇使用魔力來製作武器,這對自己的魔力掌控程度要求非常的高,很多高階劍士都不能夠像他這般熟練,基本功看起來十分紮實,但有著那樣的一位老師做到如此程度也不足為奇。


    也就一般般吧。


    造好武器後他一直蹲守在門旁邊,經過幾個小時的耐心等待,在守衛進來之後一擊斃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我*(貴族粗口——)!為了保守起見依托身高優勢直接攻擊下路再繞前穿喉,這果斷的出手和善後,確定艾伯特沒有把一些暗殺手段給教於他?


    也就...也就一般般吧!


    魔眼是這樣的!威靈頓隻要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戰鬥,熟練掌控就可以,可是魔眼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套公式做題是這樣的,我們隻需要說套公式做題就是快就行了,而套公式的人考慮到的就很多了。)


    (花屏消音——)


    其實我覺得繼續躺在那裏的方法更保險一些,等到來的人轉過身去再用削尖的木棍刺殺,期間可以觀察來的人數,而躲在門背後一旦門打開,視線會被阻擋,到時候全靠運氣。


    這算是他運氣的不錯,如果來的人還是兩個人,他的偷襲想不發出點聲音基本上就不可能,為什麽不按這樣做呢?


    難道是因為情況危急所以沒有考慮到?


    總不可能是怕再被踹一腳吧?


    看來他注意到了火把和一幫的草堆的關係,特意把它扔的遠一些,是擔心火災帶來的不利影響嗎?


    或許我可以逼一把他看看他的極限在那裏。


    一個人終究隻是一個人,能力有限,考慮的再多總會有意外的狀況發生,而一個優秀的劍士不僅僅是要求等級高實戰經驗豐富這麽簡單,對應急事務也要有足夠的反應和處理能力。


    雖然現在考這門他稍微早了那麽一點。


    魔法裏麵也有涉及到操偶師的地方,那個人我自然也設置了一個後手,我操控他體溫開始下降的屍體,將火把扔進了柴木堆,幾隻受到驚嚇的老鼠胡亂竄了出來。


    讓我看看...接下來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我非常的好奇他的選擇,這也是我當時的想法。


    如此筆直的通道,無處藏身。


    逐漸逼近的濃煙,無路可退。


    鬆懈棘手的敵人,無所措手。


    屢屢發生的意外,無能為力。


    這要素都快疊上天了,你該如何應對?


    臥*(貴族粗口——)


    看到這小孩直接神威起手,用火神流的奧義突襲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這玩意雖然是火神流奧義裏麵的起步,但能是一個六歲多的小屁孩能用出來的?


    看著接下來威靈頓的操作,我真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那麽狠,就算廢掉了兩條腿也不放棄唯一的生路。


    看著他慢慢爬向出口的身影,我掐斷了那個胸口被刺入了一隻短劍的盜匪的生命線。


    因為魔力不足的緣故,威靈頓第二次施展的神威的力道不足以殺死那個匪徒,他還有能夠反抗的能力,但做到這樣就已經夠了。


    讓這個盜匪再“起死回生”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這個考核從現在開始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義,如果他能夠把這股求生的勁放在保護夏洛特身上,那我可就放心了。


    就算他過關吧。


    ......


    新帝國紀元11年9月26日


    事情的發展超出我的意料,夏洛特給威靈頓留下了一個很壞的影響,從來沒有動手的小丫頭居然敢向一個陌生人動手。


    看著她扇威靈頓的那一巴掌我仿佛看到了從前,她也是當著很多人的麵,扇了我的父親一巴掌。


    安慰好了哭泣的她,我這才知曉了緣故,原來是威靈頓向我拔劍的那一次,她誤認為是威靈頓襲擊了我。


    我經常性的把她帶在身邊,那個時候也不例外,她目睹了威靈頓攻擊我的事實。


    為了不妨礙他們,我向她解釋了詳細的原因,還把威靈頓身為勇者的身份告訴了她。


    不過涉及到具體的一些細節肯定不是原先的版本,我承認存在一些對我的美化,但這隻是為了把我從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剔除。


    當時的我一直沉浸於計劃即將成功的喜悅,確實忽略了夏洛特的視角,隻能讓威靈頓去解除這個誤會了,我得找他單獨聊聊。


    從他看我女兒的眼神就能知道他絕對動了情了,我*(貴族粗口——)隻能說不愧是勇者嗎,這才6歲啊!這個時候的我哪怕是受到貴族的教育也不至於如此吧?


    得向他強調下純情的必要性,這很重要,那個愛洛莎我能忍,實力和天賦強大,無疑是個好隊友。


    (貴族粗口——),要是以後再給我整出來什麽狗血劇情我直接從棺材板裏麵跳出來把他給剪了。


    ......


    新帝國紀元11年9月26日


    夏洛特居然說她不想嫁人,在門旁邊聽著他們的談話,我很驚訝她的回答。


    聽她的語氣,這並不是謊話,她確實是認真的。


    但未來會發生什麽誰料想的到?


    人的思想本就如同春日裏多變的風,時而溫柔細膩,時而狂野不羈,誰又能真正預測其最終的歸宿?


    我無意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她,更不願成為她心路曆程上的絆腳石,雖然我也出去了這個機會。


    她會成長與蛻變的。


    或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她會以全新的視角看待威靈頓,而那份因我而生的言論,也終將成為過往雲煙,於忘卻的記憶之中消散。


    我的目的依舊還是會達到。


    讓她目前以“朋友”,“戰友”的身份待在威靈頓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威靈頓肯定沒有一個異性摯友,所以還是早早的給她上強度,以便有提前的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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