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美瞳。


    如果是原來的世界,這種現象是名為虹膜異色症的疾病。


    但在此刻,那金色的眼眸是真正擁有奇幻能力的寶物,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如今,魔眼真實的麵目展現在我麵前,我嚐試將魔力灌注到魔眼之中,一貫以來的溫熱感沒有傳來,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身上的金光變得更加耀眼了一些。


    “想必你已經發現了什麽,你所看到的你身上的顏色就代表著你的善惡程度,其顏色分為七種,紅紫黃白藍綠金。”“白色為最常見的顏色,代表這個人雖不作奸犯科,但也沒做什麽利國利民,或者是生活上幫助他人的好事,也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顏色。”


    “至於所謂的‘惡’的顏色,則是黃紫紅三種。”


    “黃代表著這個人犯下的罪孽並不大,頂多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這種人還有回頭的餘地,如果遇上隻需要稍微教訓下就好,很大概率會使其改邪歸正,這種顏色的人很普遍,其中在淡黃到深黃不等,在遊曆的旅者和冒險者之中很常見。”


    “紫色的話,那就代表著沾染過鮮血,甚至有殺過人的經曆,而且,既不是被迫,也不是自我防衛,隻是單純的為了自身的利益殺害了別人,這種人遇上一定要小心應對,不得大意。”


    “至於紅色,那就是大奸大惡之人,已經有了取死之道,害人無數,絕對稱得上死有餘辜,遇上不要有任何猶豫,打得過就殺了它,打不過就不要有任何動作,立即遠離或者暫時視而不見!”


    “另一邊,則是善的顏色,藍色,代表心地善良之人,平時助人為樂,經常給予他人關懷,不過因為這種事情隻能影響一部分人的關係,範圍不會太大,或者因為此人能力有限無法幫助到太多人,所以為小善,這種人一定值得交友。”


    “綠色,則是實力強大,心懷天下的偉大之人,如果這種人能夠成為一國之帝,那麽他在位期間恐怕會是持續的盛世。”


    “至於最後的金色,則是能夠拯救蒼生的英雄,不隻是勇者,也有人能夠憑借自身達到這種程度,我希望今後的旅途中你能夠遇到並結交到這種人。”


    聽著艾伯特解釋著這些顏色的含義,我有些好奇我的真實顏色,如果沒有勇者的身份,那應該就是白色,畢竟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既算不上大奸極惡,也算不上大仁大義。


    我看向艾伯特,居然發現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光芒。


    “曾經擁有過魔眼的人你是無法勘測到的,所以我們家族中你隻能看到你母親的顏色,放心,一定是綠色,因為她在和我闖蕩的過程中救了很多人。”


    這似乎是一種保護機製,魔眼本就是代代傳遞下去的,而這種魔眼能夠直接判斷人的善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肯定會用在家人的身上,窺探自己親人的思想這種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反而是好事。


    畢竟就算艾伯特是紅色,那他也依舊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父親,我不可能否定這件事情。


    “來吧,嚐試催動魔力對我試一下虛空破妄之眼的功能。”


    我向他點了點頭,在灌注魔力之後,大概經過了三,四秒左右的時間,很多層不斷晃動的圖像開始顯現,這些圖像看上去非常清晰,但卻是同時出現,畫麵蘊含的信息也是不同的事情。


    我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就像是坐在於台風海嘯中航行的船一樣,忍住那強烈的惡心感,我嚐試將那些重疊的圖像剝離。


    第一張圖片是艾伯特坐在一個漆黑的地方獨自喝著悶酒,旁邊的好像是一個男人,但是麵部剛好被一位端酒的酒保擋住。


    第二張照片是位於一處殘垣斷壁之上,他站在上麵望著遠處的火光,麵無表情。


    第三張照片是他和一個男人...應該是路易斯,他們麵對著一個渾身上下全都是觸手的怪物,一下還是三個。


    在大致辨認出三個圖像後我就撐不住了,跑到一旁的盆裏一下吐了個幹淨。


    “讀取別人記憶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靈魂層次的事物不是那麽好窺視的,不過有了龐大的魔力支撐和強健的體魄,我想你很快就能適應這個感覺。”


    艾伯特在一旁說著,念念有詞,手中閃過一陣綠光,向我施展了治愈係的神秘術式,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胸口擴散到了全身,那股惡心的感覺便很快退去。


    【謝謝...父親大人,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到底看到了什麽嗎?】


    “並不好奇,我猜猜,是不是看到我在酒館裏麵喝酒或者是和路易斯一起打怪?”


    沒想到他直接猜出來兩個,真是不可思議。


    【父親大人,您確定是猜的?】


    我有些懷疑,這些似乎就是他經曆過的事情,但也絕不是隨便猜就能猜出來的。


    “並不是,其實,我們早就發現破妄之眼的一個弱點,那就是在讀取記憶上麵,隻要將思維集中於某個點,比如說拚命的想著一件事,魔眼對於記憶的提取就會受到影響,從而把你想著的這件事作為最優先的選擇放在第一個影像上,以便使用者讀取。”


    “說實話,這也並不算是弱點,甚至能說是優點,一個人的記憶何其多,如果是靠著看影像的這種笨方法,其中的效率會變得非常低,況且那麽多圖像全都疊在一塊,承受能力再強的人也遭不住。”


    “一般來說,我們都是把對象押在密室裏麵拷問,期間也會用很多暗示的對話引誘對方去想某件事情,然後再啟動魔眼獲取到完全準確的信息,破妄之眼的這個特性你必須記住,一定不要外傳,否則一旦別人有了對應的方法那它的這項能力就完全廢了。”


    【我明白的,父親大人,請問還有什麽我需要注意的嗎?】


    “沒了,去吧,我要跟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說完了,這魔眼便是我給你的洗禮日紀念品,我也隻能給予你一些有用的東西,去找愛洛莎和狄魯丘斯吧!他們都有話要跟你說,我就不讓他們久等了,畢竟已經半個多小時,難免他們不會擔心。”


    【好的父親大人。】


    原來才過了半個多小時嗎?那莫名其妙的藥物還真是恐怖,帶給我像是經曆了荒誕的一生的錯覺。


    我向艾伯特點頭示意,隨後便朝著樓梯口走去。在拐角處我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麵對著艾伯特。


    【父親大人,我會記得你的話。】


    【我會活下去,自由的活下去,無怨無悔的活下去,最後,帶著笑容與希望回到家裏麵。】


    【我會把從羅素家族帶走的東西,一個不落的全都帶回來。】


    我露出著自信的笑容,艾伯特似乎對於我的回複很欣慰。


    “你長大了一些呢,威爾。”


    不知道是不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小名,但此刻,我感覺他對我的稱呼有了些許的變化。


    我說不出其中的韻味,但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


    來到這個世界後還真是奇特的感受。


    【沒什麽變化吧?我不是一直這樣嗎?您是在誇我變得更加自信了?我可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哦!】


    我不相信人是會輕易變化的,更何況是我這種人,哪怕死過一次,哪怕經曆過死亡所帶來的恐懼,哪怕有了敢去拚一把梭哈的勇氣,我依舊是我,一個什麽都怕,瞻前顧後,隻想著偷懶的自己。


    “並不是,我是在誇你,現在的你已經學會停下來了。”


    艾伯特望向我的腳下,目光停留在那,而那裏分明是正不斷向上延伸的階梯,通向一個毋容置疑的出口,畢竟,那道門可一直在那。


    “可以多回頭看看。”


    艾伯特的聲音並不大,但給予我的感受可不一般。


    我感覺到大腦像是被一塊鋼管敲上一悶棍似的,隻是下意識的點頭,便默默的走出了密室。


    真的是...受不了這個家族的人呢...


    不過還是得感謝紅發仙人,讓我來到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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