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找出一身幹淨的衣服換上,又把頭發梳了梳。


    “大茂,咱們家的新洋車呢?”許母想讓許大茂騎洋車去,她兩口子坐公交車。結果在屋裏沒看到自行車。


    許大茂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借個單位的同事了。”


    “你倒挺大方,今天能給送回來不!你那同事會騎洋車不,別在給咱們摔壞了。”


    “媽,趕緊走吧,同事不靠譜我也不會借給他。”


    娘倆一前一後出了門,又在中院叫上正聊天的許父。


    許父也問:“大茂,你怎麽不騎洋車?”


    還沒等許大茂回答呢,許母就先不滿的說了:“借給同事出門辦事了,哼!”


    到了胡同口的供銷社,買了兩盒稻香村的糕點,許父剛想掏錢,被許母給攔住了。


    “讓你兒子掏錢,咱們整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他在這敗家。”


    許大茂一臉討好的說:“媽,我沒兩票。”


    許母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許大茂拿出一塊四遞給了許父。


    許父接過來錢,又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三張糧票,兩個半斤的,一個二兩的。


    坐公交車許大茂趕緊主動買票,省的再惹老媽不高興。


    剛下了公交車,許母又埋怨上了:“都這個點了,也不知道婁董事長在不在家,都賴你,起床那麽晚!”


    許大茂覺得心裏老委屈了,也不理老媽這個茬兒,就是往前走。


    到了婁家大門口,許母從大茂手裏拎過一盒點心,一直陰沉的臉,也有笑模樣了。


    開門的是廚房的張嫂,


    進了屋,許大茂剛想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被許母給拉住了。


    許大茂這才發現,無論是老爸還是老媽,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身體明顯的拘謹。


    這時候婁媽從二樓往下走笑嗬嗬的說:“大茂,趕緊招呼你爸媽坐下,別這麽拘謹,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了。”


    婁半城隨即也從二樓的臥室走了出來,他不像婁母穿的這麽得體,而是直接穿了套睡衣出來了。


    許父,許母剛想坐下,看到婁半城也出來了,也就坐不下去了,就算站著腰杆挺的也不是那麽直了。


    許大茂見父母都沒坐,也就陪著站在一旁。


    直到婁母走到跟前,拉著許母的手,倆人一起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鳳枝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親家了,不是以前了。以後我就喊你親家母。在這就像自己家一樣。”


    “好的夫人。”


    “你看,你看,我都說了不是以前了,你這是在屋裏這麽喊,要是在外麵,那還了得。”


    “我一時改不過來。”


    這時候婁半城也從二樓下來了,剛想和許父說句話,就被從後麵快速小跑著下來的婁曉娥給撞了一下。


    “你這瘋丫頭,也不知道矜持點,像什麽樣子。”


    “董事長,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小姐和我家那臭小子很是說的來。”


    “富貴呀,你也坐,我當著你兩口子麵,給你們立個規矩,以前那套稱呼就不要用了,喊我婁同誌或者親家都行。”


    婁半城怕他們倆聽不進去,又補充道:“你們那樣稱呼,不是對我們的尊重,而是害我們,聽到了沒。”


    許父本能的想站起來回話,被婁半城鋒利的眼神給製止住了,


    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的許父點了點頭:“好的,親家。”


    婁半城笑嗬嗬的說:“唉,這就對了嘛,你們一家三口過來是商量他倆的婚期嘛?”


    “是的,不知道您的意見是?”


    “我沒意見,宜早不宜遲。”


    “那看您這婚禮怎麽辦?”


    “越簡單越好,我這邊親戚朋友都不通知,富貴你家那邊的親戚也就別通知了,就咱們兩家,再加上他們住的那的鄰居們,總共擺上兩三桌就成。”


    “行,那婚期呢?”


    “婚期嘛……”婁半城沉思一下說道:“今天一會咱們去白雲觀,那邊的觀主我認識,讓他給定一個。從白雲觀出來,在附近找個飯店,咱們再一起吃個飯。”


    婁半城看了看客廳的這幾個人又說道:“小娥,大茂,你倆就騎自行車去吧,現在家裏就剩了一輛車了。你們坐著等一下,我去換上衣服。”說完就起身上樓了。


    許大茂這還是第一次見婁半城這樣霸氣,說話語氣堅定而不容人反駁。


    又見識了父母那些年在婁家,當下人的留下的烙印。就一句話,等級森嚴。


    想想也對,要是婁父是個老好人,怎麽會成為資本家,留下個婁半城的綽號。


    婁父上樓了,許大茂感覺客廳的氣氛沒那麽嚴肅了。雖然自己的父母還是有點拘謹,但不像剛才那樣坐立不安。


    許大茂可不像他們一樣,


    許大茂首先打破這種寧靜,“阿姨,既然咱們兩邊都不通知親戚朋友了,幹嘛還給大院的鄰居們準備兩桌?”


    “你這傻孩子,將來就你們小兩口住在那個大雜院,和他們處好關係,你們會過的輕鬆點。遠親還不如近鄰呢。這是在給你們鋪路。最起碼小娥以後在大院裏待著不受她們的排擠。”


    “大茂,董事長……啊不對,親家公怎麽安排你就怎麽作。”許母也湊上了一句。


    “唉!鳳枝呀,現在不是以前了,父母包辦婚姻,小輩也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


    “對,親家母說的對,他們發表發表意見就行了,大主意還得咱們當老家兒的給把把關!”


    婁母苦笑的搖了搖頭,也不反駁她,而是對許大茂說:“席麵過的去就行,不用鋪張浪費。就一個宗旨,不要招搖,低調。”


    許父這時候搭話了:“好的,那個……親家母還有其它要注意的嘛?”


    “我現在就想到這麽多,以後想起來了,我讓大茂通知你。”


    這時婁半城換了一身中山裝出來了,


    “走吧,小趙已經把車開出來了。”


    許大茂和婁曉娥目送汽車離開後


    “娥子,我那輛自行車今天借給同事了。咱們怎麽去?”


    “笨,當然是人力黃包車了。”


    “蛾子,你怎麽不買輛自行車呀,這樣去那也方便?”


    “切,我幹嘛學騎自行車,出門有人力黃包車,再遠了有我爸的汽車。”


    “那以後咱們結了婚,你自己一個回娘家也顧黃包車?”


    “那怎麽了,不允許呀。”


    “你沒剛才聽你媽說嘛,低調!”


    “我呸!我坐趟黃包車就是高調了,打不了我不在胡同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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