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縣令老淚縱橫,瞧瞧,多貼心的小棉襖,多懂事的乖女兒!


    “既然晚晚替丫蛋求情了,跪祠堂就免了吧!但若是下次再犯,你們兩個就跟著她一起跪祠堂!”薑縣令冷哼一聲,揉了揉薑晚晚毛茸茸的發頂。


    葉鳳蓮長舒了一口氣,趕緊將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薑寶雲抱入懷中。


    “還有,薑鴻遠!鋪子的地契你抵押給誰了,玉石生意又是怎麽回事,最好一五一十地給我招來!”


    薑鴻遠縮了縮脖子,頂著個豬頭臉支支吾吾,“陳三貴說,三日後在廊坊街賭場裏麵有一批好貨,屆時他也會去,我便將地契抵押給他了,想著等切出了好的玉石,就將地契贖回來,還能再大賺一筆。”


    “你......敗家玩意兒!給我禁閉在薑府五日,哪都不許去,我去會會這個陳三貴!”


    “大哥,這......”薑鴻遠大驚失色,蹭得一下站了起來。


    又在薑縣令火辣辣的目光中坐了回去。


    他臉已經開花了,屁股還不想開花,可是玉石生意怎麽辦,他可全指著這一筆呢!


    薑鴻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而後這三天裏,薑鴻遠和葉鳳蓮每次想逃跑,都會被護院們抓回去。


    “這可怎麽辦!眼下離賭石開始還有兩個時辰了,再出不去就趕不上了!”薑鴻遠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恨不得自己有穿牆術。


    “老爺,依我看,老大家就是想搶了我們的玉石生意,自己去發一筆大財。”葉鳳蓮扇著扇子,臉上寫滿了埋怨。


    “夫人,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薑鴻遠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睛一亮,朝葉鳳蓮招招手。


    兩人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燥熱的空氣裏已經有秋涼的氣息,三個孩子坐在樹上,正全神貫注盯著不遠處趴在地上奮力鑽狗洞的葉鳳蓮,和後麵催促的薑鴻遠。


    “哥哥,三伯伯和三伯母為什麽不走大門,要走阿黃走的地方?”薑晚晚兩隻小手抱著剛摘下來的桃子,學著薑銀離和薑銀安,用袖子擦了擦,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可能是覺得鑽狗洞好玩吧,我小時候也鑽過,不過被娘打了屁股。”薑銀安也咬了一口桃子,嘎嘣嘎嘣吃了起來。


    “笨!爹爹不讓三伯伯和三伯母出去,他們這是在逃走。”薑銀離將桃核扔下了樹。


    “娘!我都過來了,你能不能快點!”薑寶雲在牆外麵拽葉鳳蓮的手,臉漲得通紅。


    “薑鴻遠,這就是你說的好辦法?老娘長這麽大,就沒鑽過狗洞!”葉鳳蓮罵罵咧咧。


    “我能怎麽辦,經過這幾日觀察,隻有這裏沒人看守,平日裏說了讓你少吃點,這麽大的狗洞都鑽不過去!”薑鴻遠鉚足力氣,猛地一推,終於將葉鳳蓮推了出去。


    薑鴻遠雖然是男人,但身材瘦長,比圓潤的葉鳳蓮倒是輕鬆一些,沒費多少力氣就鑽了出去。


    三人光顧著鑽狗洞,根本沒注意到樹上趴著的三個孩子。


    “哥哥,我們要告訴爹爹嗎?”薑晚晚吃完最後一口桃子,擦擦小手。


    “爹爹和大哥已經去賭坊了,咱們跟上三伯伯他們,去看看。”


    薑銀離呲溜下了樹,接住薑晚晚,薑銀安也飛快爬了下來。


    三小隻輕而易舉鑽出狗洞,悄悄跟了上去。


    薑鴻遠三人繞了四五條街,從銀玉賭坊正門走了進去。


    尾隨而來的三個小孩卻被攔在了門外。


    “認識字麽?看看這牌子上寫的什麽!”門口的黑胡子大叔指了指掛在門上的牌匾。


    薑銀離抬頭看去,念出了聲,“十二歲以下孩童無長輩陪同不得入內。”


    這銀玉賭坊和別的賭坊不同,不賭大小,隻賭一些清雅之物,比如玉石、瓷器等,所以允許小孩兒進去,但必須由長輩帶著。


    薑晚晚從哥哥身後探出腦袋,“好人伯伯,我們的爹爹就在裏麵,可以讓我們進去嗎?”


    小丫頭一身桃粉色的襦裙,頭上紮著兩個乖巧的小啾啾,唇紅齒白,粉雕玉琢。


    好萌的丫頭,嘴還這麽甜。


    黑胡子大叔眼前瞬間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泡。


    不對不對,黑胡子大叔用力甩甩頭,嗓門不自覺放小了一點,“小丫頭,就算你嘴甜,我也不可能放你進去的,你爹爹是誰,我進去讓他出來認領你們。”


    他不知道,薑晚晚可不是單純嘴甜,她說的是大實話。


    因為在薑晚晚的眼中,他就是發著黃光的大好人。


    薑晚晚剛要說話,就被薑銀離捂住了嘴。


    “我們不進去了,就是好奇。”薑銀離拉著薑銀安和薑晚晚拔腿就跑。


    三人呼哧呼哧繞到了賭坊後麵。


    “要是真把爹叫了出來,我們還能進去嗎?隻有挨揍的份,所以我們不能直攻,隻能智取。”薑銀離在歪脖子樹旁停了下來,喘了口氣,“看到這顆樹沒,從這爬上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


    薑銀安點頭,他不想挨揍。


    薑晚晚也跟著點頭,哥哥說得很有道理,雖然爹爹不會揍她,但是為了哥哥們的屁股不開花,還是爬樹好。


    三小隻飛快爬上了歪脖子樹,又繞過牆頭,從院內的另一棵樹溜了下去。


    此時的銀玉賭坊內,薑縣令正和一名青衣男子大眼瞪小眼。


    “你便是陳三貴?”薑縣令坐在男子對麵,上下打量著他。


    “你是何人?”陳三貴帶著詫異四處張望了一番。


    “你是在找薑鴻遠吧,我是他大哥,聽說他將幾間鋪子的地契抵給了你,今日我是來找你取回的。”


    陳三貴臉色不悅,“地契既然抵給了我,就不可能平白無故還回去,別說你是他大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要地契可以,要麽,你讓他過來賭,要麽,你親自和我賭,隻要贏了,這地契我自當雙手奉還。”


    薑縣令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偏偏他又拿這陳三貴沒辦法,一來,這陳三貴並不是平陽縣人,他無權直接管轄,二來,薑鴻遠和陳三貴屬於自願交易,不是強買強賣,不能判定過錯。


    “賭!誰說我不賭!”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薑縣令虎軀一震,他轉過頭,見薑鴻遠帶著葉鳳蓮和薑寶雲匆匆趕了過來,勃然大怒,上前揪住薑鴻遠的衣領,“薑鴻遠,讓你閉門思過,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是嫌臉腫得不夠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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