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見此情形,倒吸一口冷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這真是蠱蟲?”


    “哎喲,我可憐的月兒,到底是哪個殺千刀幹的!”就算親眼所見,她也難以相信自己的女兒中了蠱毒。


    “你女兒我能救,但是有一個條件。”薑老爺子將盧曦月的袖子拉好。


    “什麽條件?若是你真能把我女兒治好,你要金山還是白銀我都給。”盧夫人一聽女兒有救,忙不迭地點頭。


    這盧夫人雖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可對女兒是真的疼愛,隻要能救活女兒,沒有什麽舍不得的。


    薑老爺子擺擺手,“金山銀山我可不稀罕,我隻有一個條件,讓盧總管把我兒子和王通判放了,否則你女兒這病,我也無能為力。”


    “你兒子?”盧夫人差點沒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新來的那個知州?”


    “對!就是我爹爹,你們放了我爹爹,我和爺爺才能救姐姐。”薑晚晚沒忘記今日的主要任務,先救爹爹,才能救姐姐。


    這老爺前腳才把薑知州關進去,後腳人家老爹就找上了門,盧夫人並不想讓薑家人好過,畢竟打了她兒子,還差點將坤兒下半輩子幸福都毀了。


    明明是仇人,可現在卻要舔著臉低頭。


    盧夫人無比糾結,薑老爺子卻一點也不著急,畢竟他現在可握著盧曦月的命。


    “好!我馬上就和老爺說,讓他把薑知州和王通判放了。”盧夫人一咬牙,答應了。


    隻要能救月兒,低頭就低頭吧。


    薑老爺子這才滿意,悠悠說了句,“不過盧夫人可得抓緊了,令愛最多隻剩兩日,隻要我兒子平安回來,我自會登門醫治。”


    兩日?盧夫人起身就往外跑,生怕晚一點盧曦月就沒命了。


    “等等!”薑老爺子喊住她,“記住,要盧總管親自去放才行。”


    薑老爺子將還被定住的露珠解開,帶著薑晚晚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兒子這邊沒問題了,他還要回去準備些東西,蠱毒這玩意兒刁鑽得很,得先把母蠱找到。


    盧夫人一口氣跑到了書房,推開門,見盧昱正摟著側室溫柔小意,火噌的一下就冒了上來,“老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和這個賤人溫存!”


    側室柳馨雅是盧昱一年前剛納的,年方十八,生得妖媚動人,據說是盧昱外出時偶遇的,至於家世來曆,柳馨雅說自己是孤兒,無父無母,家中也沒有兄弟姐妹,孤苦無依,又賺了盧昱一波同情,長得美又嬌弱,哪個男人不喜歡?


    盧昱回來就把柳馨雅納了,完全不顧盧夫人的反對,他已經夠遷就蔣知苑這個原配夫人了,不讓他納妾,他就真的沒納,這二十年他雖然偷著有很多女人,可從未納過一個人。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樣合他心意的,納個側室怎麽了?


    這盧府的女主人,還不是她蔣知苑嗎?


    這一納側室,差點把盧夫人氣死,盧昱再也沒進過她房間。


    唯一欣慰的是,柳馨雅霸占了盧昱一年,夜夜顛鸞倒鳳,都沒能懷上一兒半女。


    隻要沒有孩子,柳馨雅就不足為懼。


    “姐姐,你是越發沒規矩了!進書房也不先敲門,可把妹妹嚇壞了。”柳馨雅邊說還邊往盧昱懷裏鑽。


    盧夫人氣得頭頂冒煙,“老爺,月兒都危在旦夕了,你還不想法子救她!”


    “大夫不是說風寒嗎?過幾日就好了,再說我又不是大夫,你找我有何用?月兒生病,不都是因為你這個母親沒照顧好她?”盧昱不悅地皺眉。


    “風寒?你根本就不關心月兒,反倒把這個賤人當寶貝一樣護著,月兒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盧夫人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眼前的這兩人,“月兒她是中了蠱毒,薑家老爺子說要是不把薑知州放了,他就不救月兒,你快去把薑知州和王通判放了!”


    “薑家?”盧昱一下子坐了起來,“蔣知苑,你得失心瘋了嗎?居然相信薑家人的話!”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你趕緊放人,月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盧夫人雙眼猩紅。


    真活不長了?盧昱眼珠轉了轉。


    他倒不是心疼女兒,關鍵女兒跟首輔大人的兒子定了親,這根線還是他弟弟牽的,要是女兒死了,線就斷了,他盧昱又沒有別的女兒,所以盧曦月不能死。


    蠱毒這玩意兒確實邪門兒,隻有南疆那邊的人可以解,問題是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能解蠱毒的大夫。


    可要是就這樣把兩人放了,他麵子往哪擱?


    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盧昱打定主意,將衣服整理好,命人去大牢裏將人放了。


    “老爺,薑家老爺子說,要你親自去放。”


    聽了盧夫人的話,盧總管大怒,他薑家是個什麽東西,還擺這樣的的架子!


    為了他的榮華富貴,盧總管還是去了。


    青州大牢,坐在草堆上的王文遠見薑如山被牢頭帶了回來,嘴角還有血跡,慌忙站了起來,“知州大人,他們打你了?”


    薑如山擦擦嘴角的血跡,“無事,盧昱不敢真的動我,隻是小打小鬧罷了,這點傷,當初咱們練武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回。”


    王文遠一拳錘到牆上,神色憤恨,“這盧昱欺人太甚,簡直無法無天,朝廷官員說抓就抓,我看他怕是連皇上都沒放在眼裏。”


    薑如山閉眼坐了下來,“盧昱背靠京城,自然膽子大,皇上任命知州和節度使,一個管文,一個管武,為的就是互相製衡,如今盧昱管文又管武,集所有權力於一身,不知判了多少冤案,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可他權利再大,也大不過皇上,我薑如山一生追求盛世太平,隻要活著,總有將盧昱幹倒的一天,自古以來,民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才是長久之計。”


    兩人正談話間,忽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透過鐵欄杆一看,盧昱臉色沉沉,帶著幾個獄卒走了過來。


    “開門!”盧昱命獄卒將門打開。


    王文遠警惕地擋在薑如山前麵,“盧總管,你這是要幹什麽?私自處置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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