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用縮了縮脖子,斟酌著開口:“大人息怒,事已至此,另一半被東廠拿走,說什麽都晚了,大人還是先看看裏麵寫的什麽。”


    “這些信,你和下麵的人都沒看吧?”駱養性目光灼灼地盯著喬可用問了一句。


    “錦衣衛的規矩卑職懂,下麵的人也懂,大人放心吧!卑職保證沒人看過。”


    聽喬可用這麽說駱養性這才點頭收回目光。


    駱養性先是拿過那半封書信,手指一掏,把殘餘的半張信紙掏了出來。


    當他看到上麵的內容時,拿信紙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蹦起,聲音打顫的道:“完了完了,朝堂要大地震了,弄不好連天都要變了。”


    駱養性的舉動看得喬可用都不自覺跟著緊張起來。


    “大人為何如此慌張,上麵到底寫了什麽?”


    駱養性沒有理會喬可用,足足愣在原地好幾十息才慢慢恢複鎮定坐了回去,繼續拆看剩餘的書信。


    可看著看著駱養性又忍不住再次顫抖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回他再也坐不住了,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客廳裏轉來轉去。


    他心思電轉,怎麽辦,要不要馬上進宮稟報陛下?


    可這一旦稟報上去,以陛下急躁的性子,萬一消息走露,那群人絕不會坐以待斃,單是半張信紙上的人名就能讓整個大明朝堂抖三抖、顫三顫。


    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自己隻要行差踏錯一步,連妻兒老小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在選擇命運的路口,駱養性猶豫了。


    可突然他像是被降智得了健忘症似的看向喬可用。


    “喬千戶,你剛才說另一半書信被東廠的人拿走了?”


    喬可用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大人這是怎麽了,剛剛才和他說過的這就忘了,還一驚一乍的。


    喬可用心裏腹誹著應道:“是的大人,另一半的確被東廠的人拿走了。”


    駱養性聞言像是死了雙親一樣,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完了,沒選擇了,就算自己隱瞞不報,東廠也會稟報陛下的。


    要是自己現在隱瞞不報,等陛下得知我這裏還有一半書信,那我肯定是第一個死。


    既如此,那就隻有向陛下稟報了,不僅要稟報,而且要趕在方正化之前。


    駱養性拿定主意後,隨即收起書信向喬可用吩咐道:“喬千戶,你現在就去,把之前取到信件的下屬控製起來,不要讓他接觸任何人。”


    “我馬上進宮,向陛下稟報。”


    見駱養性這副模樣,喬可用也猜到了這事恐怕不小,是以不敢多問,應了一聲後匆匆而去。


    與此同時,紫禁城東安門旁,東廠衙署內。


    方正化坐在獨屬於東廠督公的椅子上,看完了所有書信。


    他沒有駱養性那麽不堪,被嚇得顫抖,而是怒不可遏的大罵出聲:


    “一群亂臣賊子,好大的狗膽,等咱家向陛下請旨,定要把你們抽筋扒皮。”


    “廠公因何發如此大火?”


    堂下來送書信的東廠掌班盧九德疑惑的問了一句。


    方正化抬起桌上茶碗抿了一口,壓了壓心中怒氣。


    “九德呀!這次的差事你辦的不錯,給送信回來那小崽子發一百兩賞銀。”


    方正化先是誇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得先把他看起來,讓他管好自己的嘴。”


    “奴婢知道。”


    盧九德微微頷首,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可是廠公,那小崽子並沒有看過書信,根本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


    “嗬嗬……”


    聽著盧九德這明顯是在為屬下說情的話語,方正化也不生氣隻是淺笑了一聲,而後淡淡開口:


    “九德呀!你也是禦馬監的老人了,咱家把你調過來,可不是讓你到這來做佛陀菩薩。”


    “咱家相信你說的,那小崽子不知道信裏寫了什麽。”


    “可萬一他嘴不嚴實,隻要泄露了書信的來源那就是殺頭大罪,把他看起來也是為了他好。”


    聽完這話盧九德不敢再多言,應了一聲後便邁步而去。


    盧九德離開,方正化也沒耽擱收拾好書信,出了正堂。


    方正化來到東廠衙署前,向矗立在門口的嶽飛雕像拜了拜,這才行色匆匆進宮麵見崇禎。


    至於東廠為什麽要拜嶽飛,那是因為嶽飛一生精忠報國,對趙宋忠心耿耿。


    東廠的太監欽佩嶽飛的忠誠,於是便以拜嶽飛的方式表達自己對大明的忠心。


    要是嶽飛知道自己死後會被號稱大明四大惡人的王振、劉瑾、汪直、魏忠賢四大太監奉為楷模,加以參拜,會不會氣的墳頭開裂,從棺材板裏跳出來。


    冬暖閣,崇禎寢宮。


    田貴妃的長衫早已不知所蹤,玲瓏有致的嬌軀上隻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紫色紗衣。


    “臣妾前不久剛學得一曲新舞,陛下為國事日夜操勞,不如讓臣妾為陛下舞上一曲。”


    田貴妃說著,整個人便動了起來,漫舞妖姿,紫蕖如秋煙嫋嫋,薄袖香香不已,衣袂飄飛,帶起陣陣香風縈繞鼻尖。


    崇禎看著田貴妃搔首弄姿的妖嬈婀娜若隱若現。


    忍不住腹誹道:“難怪史上會有那麽多荒淫無道的昏君,哪個幹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田貴妃舞著舞著身體一歪,整個人軟綿綿撲在崇禎懷裏。


    因為這點破事,崇禎和田貴妃不由分說的扭打在了一起。


    守在殿外的翠兒和王承恩聽到殿內的動靜,一個俏臉羞紅,一個彎起嘴角。


    半個時辰後,雨過天晴,田貴妃靠在崇禎懷裏手挽青絲,俏顏掛著滿足,嬌聲道:“陛下似乎比以前更加威武了。”


    聽到田貴妃這話崇禎會心一笑,我可是把在後世那些老師身上學到的技藝,都用了出來,那能不威武嗎?


    崇禎腹誹著在田貴妃瓊鼻上刮了刮:“愛妃喜歡就好。”


    崇禎雖然這麽想,但不得不承認田貴妃很會玩,很多花樣甚至在後世的熒幕上都沒見過。


    後世之人都認為古代就是封建和保守的代名詞,實則不然。


    就以明朝來說,當時的民風開放程度可能超乎了你的想象。


    都說唐詩、宋詞、明書,前兩者不必多言,上過小學的人都懂。


    至於明書是什麽,那無疑是明朝的小說,說到明朝的小說就不得不提那本名氣很大的“金什麽梅”。


    可“金某梅”也隻是其中之一,還有很多很多放在後世那都是禁書。


    但類似於“金某梅”這樣的很多書,卻可以在明朝民間廣為流傳,足以說明當時的民風開放。


    這還隻是其一,又比如說明朝的大家閨秀,太太小姐所追崇的江南四大才子,不排除她們是因為四大才子才華橫溢才追崇。


    但更多人追崇的是四大才子吃喝嫖賭的風流韻事。


    不光是四大才子,在明朝很多遊學的學子寫的遊記,其中不隻是記錄民風習俗,山川河流,還包含自己的風流往事。


    別的不談,就連乞丐皇帝朱元璋在立國後,都在秦淮河劃了一塊地方建官窯。


    當然了,不是說這樣的民風開放不好,隻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後世不也有很多國家把勾欄聽曲、煙花賞月合法化麽。


    這說到底,是他穿越仔見識少了。


    “陛下這般威武,臣妾自然歡喜。”田貴妃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陛下方才說的皮膚保養之法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前幾天皇後可是親自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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