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將衣袖一扯,抽了出來。她撇撇嘴,對南宮寒雪失望極了。“你以前做事可不是樣子的,就是因為跟歐陽不凡好了的緣故嗎?如果我不拿,我們會死得很慘的,你不知道嗎?”


    “我……”處於兩難的境地,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


    “喂,野嗎?魚已上鉤。”歐陽不凡邊開著他那輛白色跑車,邊打電話。


    “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你不如親自去見證一下,她都會做些什麽。”


    “好的。”歐陽不凡掛斷電話,速度猛然慢了下來,停在某酒店的對麵。


    黃超遠?


    他驚訝的不是黃超遠本人,而是從他車上下來的那個女人,洛映月。


    她怎麽來了?


    洛映月一頭長發紮成一個馬尾,幹脆利落地掛在腰側,她的後麵還跟著約翰。


    幾個人在那裏短暫地交談一陣,便走向大堂。


    歐陽不凡很快撥通了黃超遠的電話。


    “有事嗎?”黃超遠有意壓低聲音,顯然不想讓其他兩人聽到。


    “你是怎麽回事,怎麽把洛映月也叫來了,還有約翰,你這不是要把事情弄得越來越亂嗎?”


    歐陽不凡開始責問,那頭短暫地停了一下,吸口氣,傳來刻意隱忍的聲音。“我不僅把她叫來了,還叫來了約翰,以及英國皇家警察,我要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尋找水兒。還有,我要讓南宮寒野知道,他並不能為所欲為,水兒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直接掛斷電話,再看時,所有的人消失在大堂盡頭。


    看來,事情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快點找到洛映水,可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歐陽不凡加快油門,朝著一個方向駛去。


    “野?”安妮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臉上立刻閃過一絲驚喜。“你怎麽來啦?”


    “當然是來看看你羅。”南宮寒野沒有征得她的同意,直接跨步走進了她的房間。“這裏住得還習慣嗎?”有意無意掃掃房間,南宮寒野問道。


    “當然習慣了。”安妮隱忍住即將蹦出來的欣喜,扭動著水蛇腰走來,“我在南宮別墅早就住習慣了,離開反倒會不習慣呢。”


    意有所指,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南宮寒野的關懷令她放鬆了警惕,一顆心兒雀躍地跳個不停。


    她是不是也像南宮寒雪一樣,用數年的努力與等待,可以換來最深愛的人的親睞了?


    選擇室內唯一的沙發坐下,簡易的沙發雖比不過客廳裏的真皮沙發,但看起來也清爽舒適。


    安妮小心翼翼地挨著他坐下,一雙小手絞在膝蓋處,裝出一副嬌羞模樣。


    南宮寒野大方地握住她的小手,安妮假裝呼叫出聲。“野,這樣不好……”


    從鼻孔中哼出一聲,南宮寒野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拉著她的手。


    安妮不打算掙紮,她夢想的就是這樣的時刻,如果兩人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她將更加開心。


    “野,這一段時間,洛小姐還沒有消息嗎?”假裝好心地過問,在南宮寒野搖頭後,垮下了臉,“唉,怎麽會這樣。”


    南宮寒野的視線迅速掃過房中的每個角落,發現了一個半開的抽屜。安妮也發現了他目光的流轉,很快看到抽屜。


    她幾乎飛身而起,走到抽屜前,將其關掉。“唉呀,剛剛在收拾東西,讓你見笑了。”掏出隨身帶的小鑰匙,她準備把抽屜鎖起來。


    南宮寒野以難以想像的快速度來到她麵前,拉住了她的手,製止了上鎖的動作。


    “急什麽,讓我也欣賞一下。”話剛落音,抽屜被打開,一個黑色的盒子展露在眼前。打開盒子,裏麵放的正是她白天從歐陽不凡手裏換來的那卷錄相帶。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安妮嚇得臉色發白,想要收起帶子,可惜晚了一步,已被南宮寒野搶在手裏。


    “不如,我們一起看看吧。”他將其放入dvd中,打開電視,很快,上麵出現了那天化妝間的情形。


    “那個人是你沒錯吧。”畫麵定格在化妝間門口,安妮手裏握一根煙,而嘴裏正吐出煙霧。旁邊,是臉色蒼白的彌純兒。


    安妮根本不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我……不是……”


    “你不是已經請人破壞監控了,是嗎?可惜,你不知道吧,在總控室的一個保險櫃裏,還鎖著一台電腦,所有的錄相都會存下備份在裏麵。這是為防賊用的,沒想到,卻錄到了你們。”


    “野!”安妮雙膝一軟,跪倒在南宮寒野麵前,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我是被逼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彌純兒要我做的,她是我表妹,卻被你拋棄,她不甘心,所以想方設法地逼我,要我這樣做。”


    “是嗎?我倒很想知道她是怎麽逼你的。”掏出電話,他撥下一個號碼,“把彌純兒帶過來。”


    “彌純兒?”安妮臉色慘白慘白的,仍不相信地搖搖頭,“不可能,她不是已經……”


    彌純兒很快被帶來,她依舊白著一張臉,精神卻還好。隻瞟一眼安妮,便在手下的帶領下來到南宮寒野的麵前。


    “說吧,彌純兒。”南宮寒野放下身子,坐在了沙發上。


    “不,我說!”


    安妮沒等彌純兒說話,就搶過了話頭。“野,都是我的錯,讓我單獨跟你承認錯誤好不好?”


    “我更想聽彌純兒說說話。”南宮寒野一揮手,兩名手下走來,將安妮控製住。


    彌純兒垂下眼瞼,輕聲地道:“我打電話給安妮,問洛映水和……和南宮先生的情況,她告訴我你們要結婚了,還說服我去阻止這場宣布婚禮的記者會。我當時很急,也很……難過,就跟著她去了……”


    所有的事實擺在眼前,安妮睜大的眼睛再也合不上一般,緊緊地瞪向彌純兒。


    “她說的話不算,她一個瘋子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不,我沒有,我沒有!”


    南宮寒野微微眯眯眼,似乎在分析安妮的話,他點點頭,道:“她或許剛開始是有點兒瘋狂,不過,現在治好了。”


    “不可能!”安妮堅定地搖頭,“那藥那麽強烈,根本沒有可能恢複……”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她立刻停下尖叫,將嘴唇咬得死緊。一旁原本平靜的純純兒像聽出了什麽,眼睛慢慢張圓,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的聲音顫抖著,因為一個謎團即將揭開而激動。


    南宮寒野冷哼一聲,悠閑地坐在沙發上,難得好心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安妮的眼睛閃閃,她轉過頭去,不看彌純兒的臉。“沒有,我什麽也沒說,一切都與你無關!”


    “不,你分明說了,你說我用了什麽藥,根本不可能恢複,哦,我想起來了……”彌純兒原本睜大的眼睛眯起,像陷入某種回憶,既而再次放大。“你說給我打鎮定劑,原來不是!”


    “當然不是,她給你打的是可以破壞人的神經係統,讓你徹底變成瘋子的藥。”南宮寒野在一旁好心情地提醒。


    “安妮,你……太過份了!”彌純兒痛心地呼出聲來,眼裏滾著淚滴。“你逼著我做了這麽多事,到頭來竟然要用這種方法陷害我,安妮,你怎麽可以!”


    安妮對於彌純兒的痛心似乎並不在意,對方聲嘶力竭,而她巋然不動,理所當然一般。她還沒有打算認輸,挺直的脊背對著彌純兒,而將一張臉看向南宮寒野。“野,你看,她就是一個瘋子,她說的任何話都不可信。”


    “好吧。”南宮寒野似乎很讚同她的話,點點頭,然後對著門外喊,“叫醫生過來。”


    門口處走來一個頭發微白的醫生,安妮的臉煞時白如土色。“李……你怎麽……”


    “對不起,安小姐。”李醫生朝著安妮躬躬身。


    “吃裏爬外的東西!”安妮憤怒地罵起來。原來,李醫生是她的家庭醫生,更是那天為彌純兒注射藥物的人。


    “說吧。”南宮寒野忽視掉安妮的表情,催促李醫生。


    李醫生用手在身體兩側擦擦,清清喉嚨,才道:“那天安小姐要我給這位小姐打可以製神經紊亂的藥,並且要保證她從此變瘋。我……說實在的,並不想這樣做,我們做醫生的最怕的就是毀壞聲譽,而且那種藥極其難得,又容易檢出,如果有心,順藤摸瓜,很快就會找上我的。”


    “我將事情的危害性說給安小姐聽,她堅決要我打藥,並說會承擔所有的責任。我……還是不敢,隻給彌小姐打了短時神經紊亂的藥,藥效一過,她就會清醒過來,變成正常人。現在,彌小姐藥效基本退了。”


    “你……”安妮無言到了極點,連家庭醫生都欺騙她,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無助。要她承認錯誤嗎?要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認罪嗎?


    她做不到!


    “你們勾結在一起,成心想害我!”她蠻橫無禮地倒打一耙。


    彌純兒和李醫生沒想到臨死她還這般張狂,將求助的目光射向南宮寒野。“野……南宮先生,我們沒有勾結,這您是知道的。”


    麵對昔日的愛人,她感受到了彼此間的差距。


    坐在沙發上的南宮寒野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自己,是連平常人都比不上的被人利用的小人物,她的臉紅了起來,為曾經的胡思亂想而臉紅。


    南宮寒野的牙齒相互咬在一起,嘴唇抿起的同時移動著方位,形成邪魅十足的表情。“沒關係的,如果她不承認,我會叫來各類專家,做出精準的判斷。相信,事實麵前,她沒有什麽好爭辯的。”


    安妮的臉愈發白得慘淡,她自恃聰明,極少遇到對手,卻不曾想,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了南宮寒野的手中。


    她多麽地不服氣呀!或許正是這樣,她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南宮寒野,想將他製服,讓他心甘情願跪倒在自己石榴裙下,最終收於囊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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