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鎮子還不叫做古溪鎮而是古駝鎮,在這略顯荒涼卻又充滿生機的鎮子上,依稀能看到不少的商人和本地居民在嘈雜地交易,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駱駝出沒,它們馱著沉重的貨物,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昆哥,快來,我又帶領一隊商人穿過黑風大沙漠了,狠狠的賺了一筆。”眼前的女子一襲簡單的素衣,沒有驚人的容貌,但其臉上那沾染的汙漬卻像是歲月的勳章,顯得她格外的淳樸。


    女子名為王秋瑩,乃是古駝鎮一個靠帶領商人穿過沙漠或者幫人運送貨物的女鏢師。跟在她身後的,就是年少時的木成昆。此時的他沒有現在的肥胖,而是一身健康的體型,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在陽光下閃耀著青春的光芒。


    此時的木成昆還隻是鎮上的一個小捕快,腰間還別著一把刀,雖說看上去身強力壯,但未曾修行。而他今年已滿二十,今年是他參加武考的最後一年。


    “秋瑩,你慢一些。”木成昆的臉上洋溢著屬於少年的純粹而燦爛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暗,隻有對未來的憧憬和對眼前人的歡喜。


    “昆哥,過幾日就是五年一度的武考了,可一定要加油啊。”少女的臉上充滿的憧憬,那明亮的眼眸中仿佛閃爍著璀璨的星辰,似乎對未來有著無比的期待,那期待中不僅有他的功成名就,更有他們共同的幸福未來。


    此時木成昆拉著王秋瑩的手,鄭重地說道:“待我凱旋,便許你紅妝十裏。”那堅定的語氣仿佛誓言一般,在風中飄蕩。


    還不待王秋瑩過分的遐想,就被一聲孩童的聲音打斷。


    “姐姐,你回來了!”孩童飛奔而至,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小鍾慢一些。”王秋瑩溫柔地說道,眼中滿是對弟弟的疼愛。


    這個飛奔過來的孩童竟就是王鍾!三個人在溫暖的陽光下走向遠方,那背影仿佛定格成了永恒的美好畫麵。


    而第二日,木成昆就踏上了前往主宗武考的路程,他一步一回頭,眼中滿是不舍與眷戀。


    ………………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木成昆看著眼前身著紅衣的女子,說是紅衣,其實是素衣染盡了紅血。那刺目的紅色,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雙眼。


    血絲爬滿了少年的眼睛,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一聲聲淒慘的叫聲從少年嘴中傳出,那聲音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嘶吼,充滿了無盡的悲憤和不甘。


    少年,不甘,他明明通過了武考,擁有了進入青鳥門的資格。她曾說要等自己回來,自己還要許她十裏紅妝,可如今,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少年的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中,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他卻渾然不覺。緊繃的嘴使得牙齒一顆顆的崩裂開來,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彌漫,卻抵不過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


    少年抱著女子的屍體走出門外,看著這門前的流淌的鮮血,那蜿蜒的血河,倒也算得上是“十裏紅妝”吧?可這卻是用她的生命和鮮血染就的,是如此的殘忍,如此的讓人心碎。


    風,無情地吹過,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涼了他的心。他的世界,從此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再也沒有了光明和希望。


    ………………


    一聲聲的求情將木成昆從痛苦的回憶之中猛地拉了出來,他那空洞無神的雙眼逐漸有了一絲焦距。


    隻見那青鳥門的十二位弟子皆是齊刷刷地跪倒在了沈君儀的麵前,苦苦地為木成昆求情。


    “你們要替他求情?”沈君儀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畢竟此時在沈君儀的印象中,木成昆絕非善類,他心中對木成昆充滿了懷疑和戒備。


    其中一個人領頭說道:“門主,您有所不知。您為人古板眼裏,且不近人情,是木長老,不惜一次次地放下自己的顏麵,為我等向您求來修煉的資源。若不是木長老,我們不知還要在修煉之路上多走多少彎路。”


    一行淚水不自覺地從木成昆那滄桑的眼中緩緩流過,多少年了,他都沒有再經曆過被人關心的滋味了。那淚水仿佛是他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感的宣泄。


    就連白初雪和周飛宇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似脾氣古怪的老頭居然在門中有著如此高的人氣。


    沈君儀感覺到了眾人所言非虛,那緊繃的神色略微有所緩和,便也收起了手中的清霄劍。


    “你既然有一顆善心,又為何阻攔我等查案。”沈君儀雖說略感震撼,但也不是什麽可以隨便糊弄過去的人,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木成昆,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隻見那木成昆拖著重傷的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嘴唇顫抖著,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大概的意思就是希望沈君儀不要傷害王鍾。


    正當沈君儀準備進一步追問的時候,一道強大的威壓轟然襲來,就連沈君儀都感到了一絲壓力。


    “大通玄境。”沈君儀很快就斷定了來者的修為,心中不禁一緊。


    很快,一聲聲尖銳的鳥鳴聲閃過,釋放威壓的人也是顯露出了身形,正是青鳥門閉關已久的門主————林無傷。


    “恭迎門主!”青鳥門一眾人齊聲行禮道,那聲音整齊而響亮,充滿了敬畏。


    雖說以沈君儀和白初雪的身份本不必行禮,但礙於自己還沒亮出真實的身份,還是意識性地拱了個手。


    隻見那林無傷笑嗬嗬地道:“三位使者何必如此心急呢?我青鳥門定會抓緊逮捕凶手,給諸位也給主宗一個滿意的答案。”林無傷的話雖然聽起來毫無波瀾,但卻透露著一股讓人不敢反駁的威嚴。


    不過沈君儀可不吃這一套,他目光堅定,毫不退縮地說道:“林門主,我要提審王鍾,你非但不幫著,還要攔著我們,意欲何為啊?”


    此話一出,無疑將場上的氣氛再次激化起來,仿佛空氣都要凝固了一般。


    “師姐,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師兄這麽做會不會太猛了?”周飛宇悄聲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不安。剛才畢竟隻是個大金剛境的木成昆,他們還無所畏懼,現在又來了個大通玄境的門主,周飛宇確實是心裏沒底了。


    隻見白初雪握緊了手中的雪蓮劍,目光堅定,壓低聲音說道:“事已至此,倘若事態不可控的話,便就……殺出一條血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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