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忙也不會胡思亂想。”


    李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我說道,顯然她不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其實我真的是這樣想的,上班就找事做,下班也找事做,看電影,一晚看兩部,目的就是防止自己去想徐瑤。


    回想剛開始的時候,那種像是在41度的高溫裏沒有氧氣而窒息的心痛的太難受了,晚上除了酒精的麻醉能讓自己入睡,好像就沒有其他辦法,真的很難停止自己去想。我感覺我說錯了話便又趕緊說道:“我有點不想幹了,感覺沒得意思,天天就一個樣。”


    “你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嘛?”


    “有什麽好的?,我想自己找事做,不想上班了,同樣的事天天做,我感覺人都會變傻。”


    “那你想做什麽?”


    “沒想好,李一飛自己做,現在挺好的,過年的時候我還去過他那點,就在他們的鎮上 。”


    “他做的什麽。”


    “開超市。”


    “那要好多錢喲!”


    “嗯,聽他說當初他父母給了他將近20萬,自己又去貸了點款。”


    “對呀,你有20萬嗎?”


    “沒有。”


    “那你用什麽開?”


    “要不你借點給我。”我開玩笑的笑著說。


    “我有20萬就好了,不怕你笑,我現在感覺生活都困難,不過我還是支持你創業的。”


    “嗬嗬嗬......”我笑著表示回應。


    “李一飛麽,他家境好,父母能幫襯,我們麽除了自己攢點去哪裏湊20萬?”


    “也是,加油吧。”李藝說完,我們又進入沉默,就這樣有一句無一句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來到李藝住宿樓下,李藝租的是一間公寓式的房子,比起我那像大學集體寢室的環境,那是好多了。


    “不要想太多,好女孩多的是,說不定會遇見更好的。”李藝上樓時候最後這樣對我說。


    “好的,早點休息。”


    “嗯。”


    我目送著李藝上了樓,轉身向著我住的地方走去,看看時間,晚上11點多了,公交是沒有了,呼嘯而過的出租車到時滿街都是,我站在路邊,走路還是打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選選擇,反正還早,我平日都會這樣,漫無目的的走。


    記得有一次我順著鐵路從早上10點半走到下午4點,直接橫穿整個城市,仿佛這樣徐瑤就能從江蘇回來一樣,我拿出隻剩一隻的紅河九九,熟練的拿出打火機點燃,便順著馬路往回走,但李藝剛才的話提醒了我,我是不是真的該去一次蘇州?


    有這個想法我便一直按耐不住,說不定徐瑤在江蘇過的也不是太好,或許我去江蘇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會不會很驚喜?


    晚上12點半,我終於回到我的住宿,原本像今晚這樣喝幾瓶很好睡的,但還是一樣,睡不著,沒有去看電影,我開始在網上查看車輛信息,昆明已開通了高鐵,很久沒出過遠門的我,沒坐過,趁這次機會我還可以坐一下高鐵,再看看飛機,還是算了1000多,好貴,省點到江蘇怎麽得要請徐瑤看一場電影吧?一晚,我就在這樣的幻想中迷迷糊糊的睡到鬧鈴響起。


    一樣的流程,起床,穿衣,刷牙……,來到工位上,今天有新的工作,終於不再是重複在辦公室和車間轉悠,今天要和領導前去玉溪,甲方購買的機床需維修,更重要的是甲方也不確定是機械部分的問題還是電路問題,其實這是很常見的一件事,不管是什麽問題,都是自己的人要去處理的問題,就算是機械部分的問題,我們也會在旁輔助一下。


    到了地方,我和領導用萬用表檢查了一遍後,發現是繼電器損壞,更換後,機床依然無法正常運行,經過硬件部門的檢查,發現是機械部分卡死,但我滿腦子都是去江蘇,同事叫我遞一下扳手我都沒聽見;檢修到最後,發現是因為機床沒有按規定保養造成的,潤滑油都已經見底了,導致摩擦增大。


    和甲方領導溝通後,甲方領導便是各種理由不承認自己的問題,還說是繼電器的質量不過關造成的,他的理由是繼電器損壞,導致供油係統無法正常運行,好像聽起來沒問題,但從事這個行業這麽久,潤滑油都沒有了供油係統能不出問題嗎?


    我解釋了一下,但就是解釋不通,我頓時想跳起給這位領導兩耳光,我想,這樣的領導是怎樣做到領導的?這麽簡單的問題竟然出至一位管理者的口裏,在我的印象裏,這位置的人都應該是技術很好才對,但我忘了萬事都有例外。


    我沒有壓住我的情緒,便和甲方大吵了一下,雖然在同事和對方其他領導的勸慰下很快得以解決,但我心中的怒火真的無法釋放,我沒看我的領導和同事們的臉色,估計他們是很爽的吧,畢竟他也一致認為是甲方的問題,可隻有我幹了他們想幹而不敢幹的事。


    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同事們像沒事一樣,還是說說笑笑,說的最多的,還是這一路上哪裏有好吃的,雲南人都好像是這樣,對於吃比什麽都積極,如果沒有這樣的積極性,像打屁蟲這種看起惡心的東西就不會出現在餐桌上了,但確實好吃。


    我心煩透頂,對呀他們說的美食,我都沒有放在心上,我的心已經到了去江蘇的路上。


    第二日,因為我的衝動,便接到甲方的投訴,不出意外,我也被叫去經理辦公室接受一次批評與教育,我心理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感覺這不應該是我的問題,但挨批的還是我,其實這樣的事是很常見的事,經理也沒有過於責怪,以往這樣的事我顯然是不放在心上,當然剛來公司的時候除外,後來,挨批正常,不然經理用來幹嘛?


    回到工作崗位上,便更是加強了我想去江蘇的想法,覺得這是當下我必須做的事情,下午,我漫不經心的接了幾組線,便早早回到自己電腦麵前,這台電腦也終於迎來它的第二個用處,寫辭職報告。


    就這樣,我不出意外的結束了這我從事了兩年的多的工作,也是我畢業後的第一正式工作,晚上和同事們吃了一頓散夥飯後,便拖著行李走出了公司的大門,行李很少,一個大號的密碼箱和一個麻皮口袋裝滿衣服,還有一個雙肩包。


    這就是兩年打下的江山,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搬走,來時興致勃勃,滿腔抱負,走時兩手空空,孤孤單單。


    來到公交站旁,我才發現,我竟然沒有去處,這一刻我才覺得真的好可笑,偌大的城市,幹了兩年半,竟然沒有自己容身之處,難怪同事們都在有意無意的提起自己有房子的事,房子可能不隻是一方水泥殼子,它更像是在你坐著公交站牌時有個目的地。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無數的公交站,沒有一個是自己想下的地方。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隻響了幾秒鍾,便聽到老媽那熟悉的聲音。


    “媽,睡沒有?”


    “沒有,這時候還早嘛,吃飯沒有嘛?”


    “吃了,你們在做什麽?”


    “撕包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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