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江雪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見我醒來,江雪便問道:“哥,我們是吃了飯回去還是現在就回去?”


    “現在就回去吧,等我洗漱完就走。”


    江雪點了點頭。我迅速洗漱完畢,下樓帶上江雪,朝呈貢大學城駛去。


    到達楊雪的學校時,楊雪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見我們到來,楊雪嘀咕道:“怎麽回家都這麽不積極,你們是睡到9點才起床嗎?”


    江雪看著我,我解釋道:“你就是這樣,嘴閑不下來,不說幾句就不自在。國慶大家都想回家,不考慮路上堵車嗎?”


    楊雪嘟著嘴上了車,見到江雪,便嘰嘰喳喳地和她說個不停。國慶節的路上,到處擁堵,我們停停走走,直到11點才到家。


    到家後,老媽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將車停好在院子裏,楊雪咋咋呼呼地進了屋。江雪先叫了聲“幹媽”,然後從後備箱裏將在店裏拿的東西提進了屋。


    我也不知道江雪拿了些什麽,但當我打開後備箱的一刹那,頓時愣住了,整個後備箱被塞得滿滿的。老媽見江雪又拿東西,便也跟著來到後備箱旁,問道:“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是江雪買的的,我也不知道她買了這麽多。”


    “你這個當哥哥的呀,看樣子是什麽都不管了。”


    雖然東西是在店裏拿的,但都要從江雪的分紅中扣除。老媽便對江雪說:“以後回來就少買些,太多放在家裏也吃不完。”


    “不怕,幹媽,你們在家也很少買吃的,這保質期都有一年,放著你們慢慢吃。”


    老媽嬉笑著瞪了一眼江雪,然後轉身問我:“李藝呢?你怎麽不叫她一起回來?”


    “她也要回去,她外婆後天過生日,不然我也想把她帶回來。”


    “你們得抓緊點了呀,你也不小了,雙方父母該見麵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打斷了老媽的嘮叨。


    “你們還不餓嗎?什麽話坐下來再說嘛!對了,爸爸怎麽還不回來?”楊雪坐在餐桌上大聲嚷嚷道。


    “你爸爸很快就回來了,我們不用等他,先吃。”


    於是我們開始吃飯。快要吃完時,老爸回來了。我們都叫了聲“爸爸”,老爸也上桌,一家人又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這原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在如今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裏,家裏的老人大多都像此刻的心情一樣,一邊希望子女留在身邊,一邊又希望子女能在外邊闖出一片天地。這是多少家庭的真實寫照。


    今年我總共才回來了兩次,其他時候都隻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看著漸漸老去的父母,作為子女的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在物質上盡量補償。


    但可笑的是,就算在物質上,我們也無法完全補償。


    一頓飯很快便吃完了。我和老爸坐在沙發上,兩個妹妹和老媽在廚房裏鬧哄哄的,都是楊雪在說她在學校的事。


    “幾天假?”


    “我倒是放五天。今天劉青結婚,下午我們要去做客。但江雪沒人頂班,估計得很快回去。”


    “店裏生意怎麽樣?”


    “還可以吧,我看一個月賺四千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你要大點,多帶帶她。”


    “嗯嗯。”


    “李藝怎麽沒和你們一起來?”老爸又問。


    “她外婆後天生日,回家去了。”


    “那你還回來?”老爸也是疑惑的問。


    “今天劉青結婚。”


    ……


    估計老爸老媽現在滿心都是我的婚事。這才回來一個多小時,前麵老媽問了,隨後又是老爸問。


    我也沒有辦法,都說人活著最壞的三種狀態便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情不自禁。


    此時的我們便是身不由己,被許多雙手推動著前行,而且前行的道路還茫然無措。


    和老爸坐了會兒,老爸又去跑出租車了。楊雪帶著江雪去村子裏找她的同伴玩去了。看著江雪沒有拘束的樣子,我心裏也感覺挺好的。但看著她們出去的身影,我心裏又隱隱約約湧出了些孤寂。


    在這個村裏,我此時此刻沒有朋友,因為他們都還在各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忙碌著。而我希望陪在我身邊的人,也不知在做什麽。


    萬般思緒湧上心頭。見老媽也背著背簍不知道要去做什麽,至於劉青的婚禮,就下午去酒席就行,我也找了個背簍跟了出去。


    到了地裏,正是秋收的季節。抬頭望去,盡是枯黃的大地。但在老媽的眼裏,這應該是金黃色的吧。農民一年的收成都在這幾天。成片的玉米地裏,一顆顆即將幹枯的玉米杆上,掛著已經成熟的玉米。


    這些玉米大部分在成熟的時候,就被當作嫩玉米搬到縣城裏賣了。剩下的都是已經老了的。老媽一邊和我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一邊將玉米杆上的玉米掰下扔進背簍裏。


    我小時候也時常跟著老媽做這樣的農活,所以對我來說也是很熟練的。但當我將一背簍掰滿的時候,我的脖子已經被幹枯的玉米葉劃上了一道道淺淺的傷痕。


    在汗水的浸透下,格外疼痛。但我看老媽像沒事的樣子。我將背簍放在地上,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上傳到朋友圈,並附文:“農民也不好做呀,晨曦而出,星光而歸。汗水浸透了衣衫,卻滋養了他們希望的田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發朋友圈,但我最希望的是李藝能看到我的辛苦,其他人能看到我在做的事。而老爸老媽卻長年累月做著同樣的事,卻不希望我們看到。


    將掰好的玉米送回家後,又去地裏掰了幾回。便已經到下午四點多了。我去洗了個澡,便要去參加劉青的婚禮。但楊雪硬是要嚷著要去。


    沒辦法,隻好讓江雪和楊雪也跟著去。想著喝酒是少不了的,便在路邊攔了客運車一起去了指定的地點。


    劉青的婚禮在縣城比較出名的酒店一樓舉行。這裏常年都接受婚禮的預定。


    到了酒店,早早便見著新郎劉青和新娘許倩在門口迎賓。和劉青寒暄了許久後,其他同學也陸續來到現場。我們沒有再和劉青在門口逗留太久,將紅包遞給管理人員後便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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