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老爸知道我和老媽在楚雄,便在外麵吃了,然後繼續開她的出租車,然而,看著老媽忙碌的身影,我又想起老媽被魏素梅打的那一耳光,我上了樓,推開自己的房間,這裏還是那樣熟悉。


    我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裏,想著近一個月發生的事,這是為什麽?我沒有答案。


    不知不覺中,飯已經做好了,江雪叫了我後,我下樓,見老爸也在家,晚飯從不喝酒的老爸,可能是因為以往都要去跑車的緣故吧,這時候也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我走上去,不知道要說點什麽。


    但看看老媽,雖然還在廚房忙碌著,可家裏靜得可怕,等老媽上桌後,老媽像沒事一樣,拿起碗便吃起來,我也拿起碗,但看著老媽,我又一次想哭,哪怕我忍住,但眼睛還是很不爭氣。


    要知道,我老媽是個要強的女人,不然當初也不會敢和老爸私奔,來到這個沒有親屬的地方。


    我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我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老爸也喝著悶酒,吃完一碗飯後,我放下碗,又上了樓,將被子蓋住自己的頭,然後就是一夜無眠。


    我恨李藝,我恨她沒有聽我解釋,我恨她沒有顧及我老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拿出了那些照片;但又想想,她那時候不拿出來,難道要等到我們婚事定下來再拿出來嗎?


    想到這裏,我又開始恨江曉明,這所有的根源都是江曉明搞的鬼,想想剛剛才傷害了江雪,現在又對我這樣,我恨得咬牙切齒……


    一晚,我就在這樣無根源矛盾與仇恨中度過;第二日,我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我知道是老爸又去出車了,我沒有因為一夜未睡而疲憊,反而有些清醒,我起床,老媽依舊做著那些重複的事:喂雞、打掃衛生,然後就是出門。


    我來到客廳,覺得沒臉麵對老爸老媽,便和老媽說道:“媽,我待會回昆明去了,我要起訴江曉明,上次進去就是因為他,還有江雪開的那個店,都因為這人的攪和,我不把他弄進去,他出來還會報複。”


    老媽聽後,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回答:“行吧,那就回去吧,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擔心我們,你媽我什麽事沒有見過,也不要放在心上,兒子,實在累就帶著丫頭回來吧,就在家,不爭不搶,也能養活自己,平平安安的就行,這輩子不是定要結婚才活下去,都順其自然吧。”


    老媽說完,我更覺得愧疚。老爸老媽都是希望我們能好好讀書,然後出人頭地,但十多年的書讀完了,我不但沒有為家裏做什麽,反而還讓父母受了委屈。這幾晚未眠讓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多情,但誰又能做到絕情絕愛?


    “江雪,你呢?”


    “我就和幹媽在家吧,過段時間我再上去。”


    老媽出去後,我拿起車鑰匙,啟動車子,逃離了這個讓我愧疚的地方,畢竟,生活不會因為你的不如意就停滯不前,它仍舊無情地檢驗著奔波的每個人。


    中午1點多,我回到“春之苑”,在這鋼筋水泥築成的牢籠裏,沒有人憐憫你,我進了我的房間,頭昏腦漲,一夜沒有睡,加上開車一百多公裏,我心神疲憊,但倒在床上,還是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掉進一個水池裏,我覺得自己的水性還算不錯,但就是起不來,漸漸地,自己便沉了下去,我拚盡全力想要起來,但強烈的窒息感傳遍了全身。


    這是在睡夢中,我知道自己遇到了鬼壓床,我放棄了在水池裏的掙紮,而是讓自己醒來。我掙紮了好一會兒,真的從夢中醒來了,而就在我醒來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唐瑩正在捏著我的鼻子,而楊雪則在旁邊擔憂地看著。


    唐瑩看著我醒來,便一下高興了起來,我掙紮得滿臉通紅,就算醒來,腦袋裏還是那掙紮時的痛苦,看來,睡眠不足,連睡覺都夢。


    “天呐,你這是有多久沒有睡覺了?這樣叫都叫不醒?”唐瑩還在床邊沒心沒肺地看著我說道。


    我沒有理她,因為我還沉溺於夢境中的恐懼中,那種孤獨、無助、恐懼、窒息、無力的感覺讓我忘了這是眼前之人的惡作劇,見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也沒有說話,楊雪去端了杯水進來。楊雪率先開口問道:“哥,你怎麽了?”還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迷茫地看著唐瑩,我想罵她,衝她大聲罵,想告訴她這很嚇人,但老媽的背影又一次竄進了我的腦海裏,我這才回到現實中,才回到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踏踏實實的睡覺事實。


    我沒有說話,但看見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唐瑩,現在臉上也露出了驚慌之色,我搖了搖頭,找我的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了,但看看窗外,現在還沒有天黑,拿起手機,下午6點不到,我才說道:“你沒事跑來幹嘛?”


    見我說話,唐瑩才如釋重負,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說道:“楊霖,你要死呀,嚇死我了。”


    “你有病呀,我睡到什麽時候需要你管嗎?這裏是我家,好好的你捏什麽鼻子?”


    唐瑩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低聲地說道:“誰知道你睡覺這麽死?怎麽叫都叫不醒!”


    “趕緊滾,我窩火的很。”我大聲嗬斥著,我心中的怒火像找到宣泄口。


    “你有火氣往我身上撒?我欠你的吧?要不是江雪說我才懶得管。”唐瑩也很氣惱。


    “哥,你吼唐瑩姐著怎回事,你人家得罪你了嗎?你有氣就找那姓江的去呀。”


    我沒有說話,拿起手機來到客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做好的菜,這一看便知道是在外麵買的。我坐在桌子上,還是沒有胃口,但明顯感覺肚子已經很餓了。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片放進嘴裏,我又想起飯桌上老爸喝酒的情景,不由得眼眶打轉,強忍住不讓淚水流出來,但越是強忍,淚水就越是止不住。


    因為我的緣故,這原本好好的吃飯氛圍,卻變得十分冷清,唐瑩站在房間門口,沒有上桌來吃飯,楊雪正在那兒勸著。


    “對不起,我做夢掉進水裏了,掙紮夠了才起來,以後不要做這種惡作劇了,沒事也不要來我家這裏,免得你受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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