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言的氣息略顯慌亂,但他沒有絲毫隱瞞,而是直接承認了:“是的,上一世你曾養過它。”


    “喵喵喵……”


    泡芙的聲音帶著哀怨,好像在說:你不記得我了嗎?你可是我的主人呀。


    沈安然的目光微暗,她困惑地自語:“但我為什麽沒有印象?”


    即便在前一世她養過它,為何這一世它還能記得?


    “安安,你和我一樣,記憶有些錯亂,上一世得知你去世的消息,我查了你的過往,在我回國後,遇到了它,它好像特別喜歡我,於是我就把它帶回了家。”


    “或許吧。”沈安然喃喃自語。


    她也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又或者重生隻是一場夢。


    一睜眼,她還是死在那個漆黑的角落。


    周璟言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頭頂,不願意見到沈安然緊鎖的眉頭。


    他溫柔地說:“別多想了,我們進去吧,裏麵的東西都沒怎麽變。”


    房子賣掉後,買主便帶著全家去了國外,這裏並沒有人居住,隻是偶爾有傭人來打掃。


    就好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清除關於他們的痕跡。


    “嗯,好。”


    沈安然努力將心中的不安感壓下,跟著周璟言的腳步往裏走。


    正如他所說,這裏的布置依舊保持著原樣。


    院子裏,那架她曾無比喜愛的秋千依舊靜靜地立在那裏。


    她記得,自己曾經無數次拉著周璟言來這裏玩,讓他幫忙推動秋千。


    周邊的葡萄架隻剩下枝幹,隻一架秋千光禿禿擺在那裏,證明曾經的記憶是真的。


    周璟言大步走到秋千旁,笑容滿麵地望向沈安然,提議道:“要試試嗎?”


    “好啊。”


    她走過去坐在了秋千上,周璟言站在她身後,雙手握住秋千的鏈條,開始慢慢推動。


    沈安然的身體隨著秋千的擺動而前後起伏,她的長發在空中飄揚,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


    懷裏的貓似乎感受到了沈安然的愉悅情緒,它也跟著歡快地叫了起來,小尾巴一搖一擺的。


    沈安然的思緒飄到了遠方。


    是因為無數次的重生,導致她丟失了部分記憶嗎?


    薑婉清對動物過敏,所以沈家從來不會出現動物,她不可能養貓。


    就算她養貓,為什麽貓還會記得她?


    沈安然越想越煩躁,她的一舉一動被周璟言看在眼裏。


    他低聲耳語:“都過去了。”


    聽罷,沈安然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心中的糾結煙消雲散。


    “你說得很對。”


    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周璟言說得沒錯,都過去了,總要向前看吧。


    她現在身邊有周璟言,也有那位“奇怪”的姐姐,生活也不會太無聊。


    周璟言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沈安然伸出手去,“我們進去看看怎麽樣?”


    沈安然撫摸著泡芙的頭頂,臉上洋溢著笑容,愉快地回答,“好啊。”


    正好看看裏麵有沒有變,她以前經常來這邊玩耍,周阿姨還給她單獨留了一個房間。


    可以說除了沈家,這裏曾是她的第二個家。


    泡芙從沈安然的懷裏跳下,歡快地跟在她的腳邊,那背影就像是一家三口回家一樣。


    越往裏走,周圍的景象越來越讓沈安然感到親切。


    那些塵封的記憶如同潮水般襲來,沈安然這才發現她忘了好多事情。


    如果周璟言不回國,她沒有來這裏,曾經的過往或許會隨著時間被遺忘。


    沈安然摸了摸一旁的牆壁,輕聲說:“我發現不僅你忘了,我也快要記不起來了。”


    周璟言從身後抱住了她,“那你會記得我嗎?”


    “要說實話嗎?”


    沈安然這句話是在問周璟言,那些話能不能說,畢竟他之前說過,有些事情自己知曉就好。


    “嗯,我想聽聽你的過去。”


    沈安然得到肯定答案後,開始回憶上一世。


    “沈嘉禾回來之後,我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我對沈嘉禾充滿了厭惡,無時無刻不想將她趕出沈家。”


    “我害怕家人的目光被她吸引,我害怕被丟棄,那時的我,特別自私。”


    “在父母麵前,我扮演著聽話的乖乖女,但隻要和沈嘉禾在一起,我就會變得瘋狂,不斷地對她惡語相向。”


    “我威脅要將趕她出門,甚至要找人教訓她。”


    “然而,隨著沈嘉禾的身份逐漸揭露,我開始害怕與她接近。”


    “於是,我盡量避免與沈嘉禾碰上,直到有一天,我被他人利用,間接導致了沈家的滅亡。”


    “我開始後悔了,可我什麽都做不了,沒過多久,我自己也被撞死在街頭,再睜開眼時,我就成了柳一一。”


    沈安然的眼神淡然如水,仿佛那個故事中的主人公並非她自己,而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周璟言聽完,心中猛地一揪,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著他,讓他倍感窒息。


    “安安,對不起。”他低聲道。


    沈安然察覺到他情緒不穩定,連忙安慰:“沒事的啦,這不都過去了嘛,我們總要向前看。”


    “那你現在見到沈嘉禾還會被控製嗎?”周璟言眼裏閃過一抹狠意。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弄死沈嘉禾。


    奈何她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一旦沈嘉禾出事,這個世界便會崩塌,所有人都會死去。


    沈安然假如能聽到周璟言的內心,便會震驚不已。


    為什麽周璟言會知道沈嘉禾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沈安然歎了一口氣,“單獨相處會,如果有旁人在就不會,所以我現在幾乎沒有和她單獨見麵。”


    “安安,離她遠一點。”


    “她幫了我很多次,如果不是會被控製,我們或許是好朋友。”


    沈安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遺憾,這一幕被周璟言看在眼裏,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沉。


    他緊緊按住沈安然的肩膀,聲音提高:“安安,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和她走太近。”


    沈安然心裏一緊,她怎麽感覺周璟言話中有話?


    “周璟言,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安安,前段時間我做了一個夢,”周璟言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夢見沈嘉禾會害死你,是她讓你走上了不歸路,你應該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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