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蓉如臨大敵,“你還真會?”


    舒墨綰最喜歡看她警惕又幹不掉她的樣子,嘴角帶笑:“會啊。”


    “來,妹妹,我幫你看看。”


    她朝舒雪茵伸出手。


    舒雪茵會讓舒墨綰品畫,不過是賭她不會畫畫,畢竟這東西靠的是天賦,但現在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她又有點不想把畫給出去。


    “拿來啊。”


    舒墨綰催了一聲。


    舒雪茵隻好勉強把畫遞給她。


    舒墨綰接過看了看,給出評價,“妹妹,你畫的還行吧。”


    話落,付蓉先不幹了,“墨綰,什麽叫還行?你知不知道,茵茵的畫是被著名國畫大師書默收的唯一關門弟子誇過的?”


    書默?關門弟子?


    舒墨綰看了付蓉一眼。


    書默有關門弟子這事,她本人怎麽不知道?


    “奶奶說的是那個近幾年躥紅的國畫大師書默?”


    她挑眉問。


    “對,就是她。”


    付蓉想到舒雪茵是被書默關門弟子誇過的,她眉宇間都是驕傲之色,嘴上嫌棄:“墨綰,算你還有點見識。”


    “奶奶,如果是她的話,據我所知,她目前沒有任何的關門弟子,您老應該是被騙了。”


    舒墨綰輕飄飄道。


    付蓉怒了,“你胡說八道。”


    “奶奶,認識這個人嗎?”


    舒墨綰點開某個微信頭像的朋友圈,道。


    付蓉定睛一看,認出是京都繪畫協會的主席。


    她心裏咯噔了下,“你怎麽會有他的微信?”


    “他叫我加的啊。”


    舒墨綰道:“您要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他打視頻。”


    付蓉見她說的信誓旦旦,心裏多少是信了她認識京都協會主席這件事。


    “墨綰,人家……”


    她本想婉拒微信視頻的事,就見舒墨綰已經點了,響聲刺激付蓉和舒雪茵的神經。


    那邊通了後,傳來了京都繪畫協會主席爽朗的笑聲。


    “小綰綰,今天什麽風,讓你想起給我這個老頭打視頻了?”


    舒墨綰勾著唇,嘴甜不少:“張伯伯,我想您了不行嗎?”


    “行,行,行,能得你一句想,我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張會長笑的更爽朗,又表達了對她被認回舒家沒法過去參宴的遺憾,“你被認回家,我們畫圈的人說要去給你慶祝,你都給拒絕,我們還挺遺憾的。”


    “等你有空了,可得過來找我一下,我們要給你補辦回家的慶祝,知道嗎?”


    張會長道。


    舒墨綰欣然答應。


    “張伯伯,問您個事,您知道書默的吧?”


    她開口問。


    “啊?書默不就是……”


    張會長一頭霧水,正要說書默的身份,對上舒墨綰使的眼色,這才把脫口到一半的話咽了回去,改為,“小綰綰,如果你說的是那位畫畫天才書默,我當然是認識的。”


    “怎麽,你找她有事?”


    他問。


    “我奶奶想問她有沒有關門弟子,可以麻煩您和她老人家回答下嗎?”


    舒墨綰說。


    張會長有隱約聽過舒家老夫人偏疼家裏養女,恐怕對舒墨綰的突然被認回家是帶著敵意的。


    他心思百轉間,嘴上道:“可以啊。”


    “奶奶,請。”


    舒墨綰把手機遞給了付蓉。


    臉色難看的付蓉,不得不接過手機,麵對張會長時勉強擠出笑。


    “舒老夫人,您好啊。”


    張會長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我之前認識小綰綰時,還在想她的家人得有多好看,才能生出她這麽精致漂亮的小姑娘,現在見了您,才發現是隨了您啊。”


    付蓉最討厭的是舒墨綰,自然不喜歡張會長誇她隨了自己的根。


    可就算心裏不喜,她還得笑著附和。


    “這孩子長得好,是她媽媽的原因,她像媽。”


    付蓉道。


    她才不屑舒墨綰像她。


    “老夫人,聽小綰綰說,您想問書默有沒有關門弟子?”


    張會長言歸正傳。


    付蓉僵著臉點頭。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張會長說:“我前幾天還跟她聊過天,她有說過想收幾個弟子,但沒有碰到合適的,所以先不收了。”


    得到他的肯定,付蓉的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住般,臉色隱隱的漲紅。


    她說舒雪茵的畫是被書默關門弟子誇過的,結果人家根本沒有收徒,就覺得臉特別疼。


    在舒墨綰的注視下,她隻覺得難堪。


    自從這個孫女回家後,她越來越不得勁,做什麽都被打臉。


    也是這樣,她對她的厭惡,達到了巔峰。


    “啊?哦,這樣啊,我還以為她有關門弟子。”


    難堪下的付蓉,連對張會長說話都是敷衍的。


    “張會長,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不說了。”


    付蓉找借口告辭後,直接掛了視頻,才想起來是舒墨綰的手機,她臉上訕訕:“我掛了。”


    舒墨綰接過手機,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奶奶,沒關係啊,張伯伯會明白的。”


    明白什麽明白,覺得她在落荒而逃嗎?


    付蓉越想越氣,心裏憋了一肚子火。


    “奶奶,妹妹可能是被那個什麽關門弟子給騙了,你們得離遠點,小心他借著書默的名頭跟你們要這要那,那損失可大了。”


    舒墨綰佯裝好心提醒。


    以她對這對祖孫的了解,絕對已經被人騙去很多的好處,要不然也不會沾沾自喜的說舒雪茵的畫是被那人誇過的。


    果不其然,兩人的臉都僵住了。


    付蓉想到被那人騙去的好處,心裏更加的添堵。


    “妹妹,過來,我教你怎麽畫畫。”


    舒墨綰朝舒雪茵招了招手。


    舒雪茵的臉更僵了。


    她從小學畫,現在卻讓一個剛被認回來的教?


    對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妹妹,來啊。”


    舒墨綰還在前麵招手。


    此刻她的樣子,落在舒雪茵眼裏,就跟惡魔降世一樣。


    可偏偏麵子工程,讓舒雪茵強忍著落荒而逃的衝動。


    她隻好跟蝸牛般走過去。


    “姐姐。”


    舒雪茵乖巧叫了一句。


    舒墨綰隨便拿來一個畫本,拿著筆在上麵隨意畫了畫,堅韌竹子的大概模型就出來了。


    “妹妹,知道你的畫為什麽隻是還行嗎?”


    她邊畫,邊抬頭看舒雪茵,可手上的筆就跟長眼睛一樣,自落成畫。


    舒雪茵看著她這樣畫,臉色隱隱發白,垂著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又怕舒墨綰發現隻得鬆開。


    相比舒墨綰的隨性,她就知道自己這種靠勤畫才有點成色的,注定是輸的。


    不得不說,勤奮在天賦麵前,一文不值。


    “你的畫太模板,太刻意,太規規矩矩,要是再不跳出條條框框來,很難畫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畫來,知道嗎?”


    舒墨綰上個問題也不在乎舒雪茵回不回答,自顧自的說:“像我這樣,從來不知道畫畫技巧,隨性而為,畫的會比較自在。”


    “坐下,我手把手教你。”


    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


    舒雪茵隻好僵著身體坐下。


    舒墨綰還真不藏拙的教,可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海中隻剩下人家比她厲害這個事。


    教了有一個小時,舒墨綰這才道:“妹妹,知道了嗎?”


    舒雪茵如坐針氈,勉強道:“知,知道了。”


    “姐姐,我肚子有點疼,可以去上個洗手間嗎?”


    她生怕舒墨綰讓她當場作畫,隻好狼狽的找肚子疼當借口。


    舒墨綰爽快道:“去吧。”


    舒雪茵起身就走。


    結果上了二樓,才發現雲蘊站在那,這下她更加的尷尬。


    “媽媽。”


    她訥訥的打了聲招呼。


    雲蘊溫和道:“不是要去上洗手間嗎?快去吧。”


    “好。”


    舒雪茵乖巧點頭,從她身邊離開。


    樓下的付蓉臉色鐵青的很,可又不能真跟舒墨綰發脾氣。


    畢竟人家也是好心在教舒雪茵。


    偏偏她不好發作,舒墨綰還湊上來:“奶奶,您臉色這麽難看,是不喜歡我教妹妹嗎?”


    “……怎麽會,你們姐妹關係好,我高興還來不及。”


    付蓉擠出笑道。


    雲蘊還在二樓,她要是發脾氣,這人可能逮著機會說她喜歡把家裏鬧的天翻地覆,估計又得拿那份合約來說事了。


    合約的存在,限製了她的亂發脾氣。


    就很來火,可偏偏又得忍著。


    “奶奶,既然這樣,那我以後多教點。”


    舒墨綰笑:“我在京大時額外學了好多東西,能教好妹妹的。”


    付蓉更氣了。


    這話說的,怎麽好像茵茵是個什麽都不會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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