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蕭父蕭母派了人傳話,讓喬念去前廳見他們。


    喬念想著,大約是為了昨日試針失敗的事。


    隻是,她沒想到,今日的人居然會這樣齊。


    除卻蕭父蕭母之外,蕭衡與林鳶也在。


    甚至於昨個兒試針的其中幾名小廝也在場。


    還未跨進前廳,喬念就有一種即將被三堂會審的感覺。


    心口免不得一沉。


    身前的輪椅上,蕭何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微微側過臉來,安撫了一句,“我來應對就好。”


    有他在前麵擋著,蕭父蕭母自然不會太過分。


    喬念輕輕‘嗯’了一聲,這才推著蕭何進了前廳。


    蕭衡的視線,早就落在了喬念的身上。


    哪怕他已經強迫自己不特意去看,但喬念跟蕭何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闖入了他的眸中。


    方才他們在門外交流的樣子更是讓他雙眸刺痛。


    蕭衡想不明白,為何蕭何的一句話,便能讓她安下心來,蕭何於她而言,何時已是如此重要了?


    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隻是他不願被人發現,便端起一旁的茶盞來,自顧自飲茶。


    林鳶就坐在蕭衡的身旁,自是感受到了蕭衡周身那無比低沉的氣場。


    她知道,是因為喬念!


    可笑的是,蕭衡明明是她的丈夫,可她丈夫的心如今卻隻會為了別的女人而動!


    雙手不自覺就絞起手中的帕子來,林鳶微微咬了咬唇,心中滿是不甘。


    而喬念與蕭何已是雙雙行至了大廳中央,齊齊行了禮,“給爹娘請安。”


    “嗯。”蕭父沉聲應著,仍舊是那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而蕭母則是眉心緊擰,看向喬念,不禁抱怨道,“我聽聞,昨日試針者,無一人能堅持得下去?”


    喬念微微點了點頭,“是,基本熬不過三針就跑了。”


    蕭母臉色更沉,卻是看向了一旁的小廝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收了我的銀子,就是這樣做事的?”


    小廝們忙上前跪下,“老爺,夫人,不是奴才們不懂事,隻是大少奶奶這針下的,實在是太疼了啊!”


    “奴才們也不是沒紮過針,也有感覺疼的,卻也不是這樣生不如死的疼法啊!奴才們實在是熬不住啊!”


    “奴才聽說,連季嶽最後都暈過去了,老爺,夫人,真不是奴才們不配合!”


    幾人三言兩句,就將矛盾指向了喬念。


    蕭母沉著臉,看向喬念,“念念,如今不是娘信不過你,實在是你下手太狠!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今日見到你都是一臉懼怕的樣子!”


    聞言,喬念也不禁看向那幾名小廝,果然是連看都不敢看她。


    昨日的試針,隻怕是讓他們心中都有了陰影了。


    喬念眉心微擰,長歎了一口氣,這才開口,“昨日之後,我也懷疑是我的問題,連夜書信去請教了那位名醫。得到的回複是,疼是正常的。”


    “夫君的雙腿如今就是需要用強烈的痛感去刺激到深層的穴位,普通人自然會受不住。”


    喬念沒說,蕭何的雙腿是中毒所致,刺激深層穴位的同時還要排毒,痛感就更強烈了。


    當然,她下手生疏也有原因,但不能因為她如今還生疏就放棄了。


    蕭何的腿,總要治好的!


    一旁,蕭父的臉色仍是很難看,“你口口聲聲說的名醫,卻又不與我們介紹那名醫到底是什麽人,若實在不行,就叫劉大夫去學,他總比你靠譜些!”


    聞言,喬念微微擰了眉。


    府醫的身份,她也是萬萬不能暴露的。


    正想著該如何回絕,就聽蕭何忽然開口道,“名醫避世而處之,與念念有緣才叫她醫治孩兒,劉大夫去了,怕是連那位名醫的麵都見不到。”


    蕭父聞言,眉心不由得緊擰,卻道,“那如今教了她又能如何?無人試針,她也學不會怎麽治你,還不是白忙活一通?”


    “那便不治。”蕭何神色淡漠,一雙眸子落在前方,卻未曾看向任何人,“孩兒本就在五年前就被判了‘死刑’,是念念帶來了一點希望,而今卻因這點希望艱難,就要怪責到她身上……”


    話說到這兒,蕭何方才看向了蕭父與蕭母,那雙清冷的眸子裏隱隱閃動著幾分光芒,“我心疼她。”


    最後那四個字,隻讓滿大廳的人都是一驚。


    喬念怔愣著,看著蕭何,全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四個字來。


    但,轉念一想,或許蕭何也隻是用這四個字來對付蕭父蕭母的而已。


    想著,她便悄悄看向蕭父蕭母,果然見他們二人也都怔愣著,驚訝於蕭何對她的‘感情’。


    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喬念想著,蕭何的這份‘感情’,看來是能成為她的擋箭牌的。


    隻是,喬念嘴角的這抹笑,落在蕭衡的眼裏,就成了幸福的嬌羞。


    心頭的怒火湧起,手中的茶盞被他緊緊捏著,仿佛下一瞬就會碎裂開來。


    當初他請旨求娶她的時候,她怎麽說的?


    她說荊岩才離世不久,他便要娶她,他不是人!


    那,她呢?


    如今她與蕭何的這份情,又算什麽?


    她憑什麽見一個愛一個?


    正想著,一隻小手卻忽然搭上了他的手腕。


    蕭衡一怔,是林鳶。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差點又失了控,便是將茶盞放了下來,也不動聲色地躲開了林鳶的手。


    林鳶的手落了空,忙也收了回去,臉色有些難看。


    若非她出手提醒,隻怕蕭衡又是要將那茶盞捏碎了。


    這樣當眾動怒,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喬念,到時候傳出去,她在這府裏的臉麵豈不是也要跟著丟光了?


    這樣想著,林鳶的目光便落在了喬念的身上。


    都怪她!


    都怪這個賤人!


    若不是她,衡哥哥怎麽可能會這樣生氣!


    手中的帕子被絞得更緊,但麵上卻是半點都沒表露出來。


    卻見喬念這會兒正看著蕭何,一臉正色道,“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治好你!”


    治好?


    林鳶心頭冷哼一聲,當即露出一副疑惑又關切的樣子,“可是嫂嫂的醫術本就不行,如今又無人敢讓你試針,你要怎麽治?難道,是直接在大哥的身上試嗎?”


    聞言,蕭父蕭母就著急了起來,“不行!”


    不能讓何兒試!


    他本就已經殘疾了,如何還能做這樣慘絕人寰的試驗?


    眼見著蕭父蕭母這樣激動,林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


    卻不想,喬念看都沒看林鳶一眼,便道,“我自己試。”


    聲音不算大,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驚得滿大廳的人都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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