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這是做甚?我何德何能,如何能當得了您叫我一句師尊,還行如此大禮?!”燭九陰趕忙扶起博淵,說道。


    “九陰''道友有所不知。當年我雖與博淵老祖共用肉身,卻得其細心教導,明了道法玄妙,通曉洪荒諸事,故而拜其為師,誓願傳其教統法脈。”博淵笑著說道,“如今你作為他的分靈化身,亦如吾師,自當受此一禮,不必謙慮。”


    “帝尊感念師恩,尊師重道,實為吾輩典範,九陰心悅誠服。”九陰微微欠身,算是受了半禮,繼續道:“說來也甚是奇怪,我自蘇醒以來,雖天生時間神通,夢裏也時時浮現出混沌鴻蒙之景,但是帝尊所說的博淵老祖分靈卻從未出現過,九陰就是九陰,並非博淵老祖,帝尊日後實在無須再對我行師徒之禮。”


    “博淵老祖的分靈從未出現過?不應該啊,當年師尊的確說了他有一道分靈化身成了燭九陰,還囑托我護他周全,斷然不會有假,難道是化身之時也被天道,真靈泯滅了?”博淵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暗自思索道。


    “不論如何,既然你夢尚有混沌鴻蒙之景,也的確掌握時間法則神通,那便是師尊的分靈化身,這點毋庸置疑。”博淵思忖再三,還是想不通其中緣由,看來隻能歸結於受天道所害了,既是天數如此,與人無尤。


    “師尊真靈即將泯滅之際,曾托我照顧於你,我也曾允諾過他,要護你周全。總而言之,日後你若有難處,皆可告知於我,即便傾盡全力,我也會如你所願。”


    “當然,也僅限於你。”博淵最後一笑道。


    燭九陰自然也明白博淵話裏的含義,有這層師徒情分在,他的事兒,博淵必定傾力相助,但若是巫族之事,恐怕就要想想了。但是對他來說,平白無故多了博淵這個強援助力,已經是天大的機緣,哪裏還敢再奢求其他?


    “帝尊高義,九陰自銘記於心,莫不敢忘。”


    一番接觸下來,燭九陰也已經對博淵的性情為人有所了解,雖然知道此人心有城府,讓人捉摸不透,但光看在他對自己師尊的囑托如此記掛在心,赴湯蹈火的份兒上,可知絕非是個險惡之人,與他交好,倒是有利無弊。


    “今日之事,望九陰''道友切記保密,不必與他人言說,包括……”


    “即便巫族中人,九陰也當閉口不提,請帝尊放心。”燭九陰倒是十分上道兒,立馬出言道出了博淵心中所想。


    巫妖相爭,巫族注定衰亡,十二祖巫除了後土另有機緣得以保全以外,其他十一個祖巫皆難逃一劫,若能因博淵的緣故,保住燭九陰一命,也算是他對得起對博淵老祖許下的承諾了,至於巫族其他人,說句難聽的,隻怕也是顧不得許多。


    “既是如此,當為大善。”博淵大笑道。


    燭淵宮之事暫且不說,卻說此時此刻,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中,鴻鈞再度端坐蒲團之上,並將座下三清找來,與他們言道:“講道事了,為師欲閉關參悟一段時間,在此期間,紫霄宮宮門將閉,待時機到時再行重開,爾等的證道機緣還需往洪荒去尋,且自去吧。”


    “師尊已是混元聖人之尊,對天道的感悟非比尋常,還需作何參悟?”通天聞言,卻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學無止境,道亦無窮。為師雖已證得聖位,但明悟天道之後,才知在此之上,尚有大道,怎可故步自封,止步於此?”鴻鈞笑著回答道,“且為師算得,大道三千,卻有一道遁去,致使天道不全,眾生難以成道,此事也還需仔細思量,該如何解決才是。”


    “師尊既心意已定,弟子等自當不再多言,暫且拜別師尊,自往那洪荒,找尋機緣去也。”老子見此說道。


    “弟子等拜別師尊!”三清齊齊一禮之後,一道出宮,自往洪荒天地而去。


    “吾未出關之前,紫霄宮閉門謝客,若博淵老爺來了,你等自讓他回去就是。”鴻鈞揮手叫來底下二童兒,吩咐道。


    “謹遵老爺吩咐!”昊天和瑤池恭敬應道。


    鴻鈞話音剛落,隻見紫霄宮四扇大門驟然關閉,整座宮殿逐漸消失,隱入三十三天外的混沌虛空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三清離開紫霄宮之後,三人駕雲遊曆洪荒,找來找去,但一直沒能找到一處合適的洞天福地落下腳跟,於是還是回到了當初鴻鈞未成道之前居住的首陽山中,亦是閉門靜修,以求早起證得混元道果,此先不談。


    “公主這些日子心情不錯,倒比從前愛笑多了呢。”


    天南不死火山,棲鳳宮大殿內,紫纓看著鳳祖寶座上的青絡滿麵春風,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亦笑著問道。


    “哦?是嗎?”青絡倒是沒發現自己的變化,臉上的笑容更盛,“可能是複仇有望了吧,自是要格外歡喜些。”


    “公主此言何意?”紫纓聽著青絡這話裏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有些激動地問道,“莫非……”


    “一切正如本公主所料。”青絡點了點頭,印證了紫纓的想法,“那博淵老祖就是博淵的師傅。”


    “而且這次,本公主還發現了一個更為重要的秘密。”青絡示意紫纓靠上近前來,兩人悄聲耳語了一番。


    “公主說的可是真的?”紫纓聽罷之後,大為震驚道,“那博淵老祖竟有兩道分靈,一道化為龍族博淵,而另一道則成為了那祖巫燭九陰??!”


    “你小點兒聲,若非消息確鑿,本公主又怎會與你說這些?”青絡冷笑一聲,再道:“而且我還知道,博淵那廝曾答應過博淵老祖,要全力護燭九陰周全,你說說,如果他應允之事做不到,又會如何?”


    修行之人,最重承諾誓言。因為若一旦許下了,卻辦不到的話,不僅會受到天道的追責,更會在心中形成無法消除的執念,最終道心不穩,因果纏身,便難逃走火入魔,甚至身隕之禍。


    “公主的意思,莫非是想從這燭九陰處下手?”紫纓腦中靈光一現,開口問道。


    是啊!眼下博淵身後有鴻鈞聖人護著,根本沒有機會對他下手複仇,但如果對燭九陰下手的話,隻要能讓他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那到時候受到天道譴責,因果纏身,走火入魔,甚至殞命,便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了,與鳳族無關,這樣不僅能成功報仇雪恨,還能置身事外,即便事後鴻鈞聖人追究起來,這罪名也落不到鳳族頭上,當真妙計!


    “紫纓啊,沒想到當了鸑鷟族公主之後,你這腦筋還真是愈發好使了。”青絡一臉讚賞地看著紫纓,這丫頭竟能將自己的想法猜了個七八分,也算是難得。


    “公主莫要拿我打趣兒了。”紫纓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道:“若非您抬舉,紫纓又何德何能敢受這一族公主之位?”


    “不過紫纓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教公主……”


    “你是想問,此等絕密,博淵和燭九陰必然小心謹慎,掩藏甚深,斷不可能會讓外人知道。而我又是如何得知的吧?”青絡神秘一笑,從袖中拿出三根墨青鸞羽來,再道:“還不得多虧了它們呀……”


    “這三根鸞羽有何特別之處嗎?”紫纓仔細打量了青絡手中的三根墨青羽毛,依舊有些疑惑地問道。


    “紫纓,本公主且問你,我青鸞一族天生擅長的神通是什麽?”青絡沒有直接回答紫纓的疑問,而是又問了另一個似乎不怎麽相關的問題道。


    “公主這個問題可難不倒紫纓。”


    “眾所周知,鳳族五鳳分支之中,各有天賦神通。朱雀一族擅於控火,鸑鷟一族擅長探尋,鵷雛和鴻鵠二族,則分別擅於疾飛與禦風。”


    “而青鸞一族的天賦神通,便是變化之術。可這又與這幾根墨青鸞羽有什麽關係呢?”


    “那你再仔細看看,這三根鸞羽有何不同?”青絡將三根墨青羽毛遞了過去,笑著說道。


    “這三根羽毛,靈氣充裕,柔韌度極強,莫不是青鸞尾羽?”紫纓倒是識貨,用手輕輕撫過之後,便隻曉其中端倪。


    “不錯,這其中兩根,的確是我的尾羽,而這最後一根,卻不是我的,而是離落天的。”青絡淡然說道。


    “什麽?!這根尾羽是鳳祖的?”紫纓聽言,更是驚詫萬分,“可她不是已經早就身隕了嗎?”


    “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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