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沒人會為了一個丫頭片子不選前途無量的孫子。


    他作為一個村長,能在沈遇安的浮票上做些功夫不難。


    再說,他大可不必自己動手,隻要到時候沈遇安高中,他給那落榜最後一名的書生那麽一說就成。


    沈遇安就是因為沈家和林村長不對付,怕他在浮票上做手腳,先前縣試都是請了石頭鎮上,聲名有望的鄉長和裏長做的證明。


    若是林村長這麽一弄,林村長又是個聰明人,說不定還真能把沈遇安的功名革除。


    王氏麵色冷凝地看著林村長。


    這人心思深沉,不好對付。


    “換個條件,盼姐兒的事不行。”


    林村長吃定了王氏,再不改口。


    隻幽幽道:“院試就在眼前,希望王氏你考慮清楚。”


    臨走前,林村長眼神隱晦地瞥了一眼王氏的房間。


    劉氏回來的時候,就見婆母一直冷著個臉。


    “咋了這是?”


    王氏看了一眼劉氏,為免節外生枝,王氏沒和劉氏說這件事。


    劉氏一身蠻勁,王氏怕和她說了這件事,劉氏直接拿上家夥打上林家。


    這林村長賊心不死,大兒子墳頭草還沒長出來就來威脅她。


    當她王氏這些年的經曆是白來的,可不是什麽膿包。


    這件事是第二天王氏親自到永安縣和沈遇安說的。


    二人本就在偏僻的地方商議,沈遇安時刻注意著有沒有經過。


    所以兩人也能放心交談。


    “奶,要不要我把人,”沈遇安用手在脖子上滑動。


    看著孫子眼中的戾氣,王氏心中駭然。


    這孩子殺氣這麽重,這麽多年,她隻在年輕的時候在班師回朝的大將軍身上見過。


    不過那大將軍現如今怕是早已作古了。


    王氏沒有同意沈遇安的提議,“大山才死,林有根那老貨怕是做了別的準備,同樣的事多了,怕是不好。”


    沈遇安覺得王氏是怕有人查到沈家,“奶你放心,我有法子讓他死得很合理。”


    那林大山不就死得很合理麽,就算林有根再有猜測,那林有根也確實是被猛獸吃了的,屍身都沒齊整。


    “這件事交給奶,你安心讀書。”


    沈遇安擔心地看著王氏。


    家中沒個頂梁柱看著,到底還是讓人看低幾分的。


    他娘力氣再大,別人也隻覺得是個女人而已。


    而且他娘因為送菜下地的原因,又不經常在家。


    說來這一年因為家中吃了混了木係能源的水和菜,沈青盼長得越發好了。


    村裏不少男孩都心悅沈青盼。


    先前一直嫌棄沈青盼家中還有一個病秧子弟弟,現如今大家見沈遇安的身子慢慢好了起來。


    現在又是童生功名,聽說沈家的菜也掙了不少銀錢。


    十裏八屯好些人家都盯上了沈青盼。


    俗話說,好女百家求,沈青盼還未及笄,沈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踏平了。


    王氏一直用沈青盼還未及笄的借口來推辭,麵上說得也客氣,倒也沒讓求娶的人沒臉。


    但極品也是不少的,那趙德柱家因為求娶不得,沒少說沈家待價而沽這些閑話。


    回了寧安村,王氏和族長還有張氏在屋裏謀劃。


    沈遇安不知道這件事他奶做了什麽,隻沒過幾天,就從他娘幸災樂禍中知曉一二。


    “遇安,你不知,那林村長這麽大的年紀了,老不修不害臊啊,和桂花偷情的時候被大有捉奸在床,給打的半身不遂,大夫說沒個百八十天下不來床。”


    劉氏說著又笑了出來,聲音爽朗,看得出來很高興了。


    沈遇安眉眼跟著彎彎。


    他奶牛啊,這其中定是費了些心思。


    可那林村長也定是做這齷齪事才讓他奶抓到機會。


    “哎喲,娘跟你說這些幹嘛,汙了你的耳。”劉氏說著連忙捂住嘴。


    “也不知娘想什麽,偏要我和你說這些話,讓你當笑話聽。”


    劉氏疑惑地嘀咕了下。


    娘隻說前些時日來看狗蛋,見狗蛋太過緊繃,把這件事給狗蛋說說,讓狗蛋輕鬆輕鬆。


    雖然不解,但劉氏還是聽了婆母的話,把這件事和狗蛋說了。


    沈遇安聽到林村長偷情被人丈夫毆打下不來床,也確實心情不錯。


    這幾日他就擔心家人,出奇地有些出神。


    這下真能安靜讀書了。


    沈遇安回了廬舍,安靜地看著書。


    高子讚見他又變成之前那心無旁騖的模樣問道:“可是先前憂心之事解決了?”


    沈遇安點頭,算是解決了一半吧。


    剩下的等他考完院試回村之後再琢磨吧。


    寧安村。


    林有根麵色鐵青地躺在炕上。


    方氏耷拉著臉端了飯進來。


    “吃吧。”


    往日哪敢在他麵前發誓的方氏,這會兒竟然給他臉色瞧。


    可身上有傷起不來,這件事又是他理虧。


    “我被那沈家人算計了,老婆子。”


    “嗬嗬,算計,也是人家沈家拉著你去脫的桂花褲子?”方氏冷眼看他。


    林村長一噎。


    “你這不要臉的老貨,早先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大山屍骨未寒,你這個當爹的,竟然不知羞恥偷人。”


    方氏哽咽著怒喝。


    大山那孩子多好,可惜早早去了,這死老頭,兒子剛死沒幾月,就偷人,真是讓方氏寒心。


    “大山的死疑點重重,那夜明明說好讓大山去汙了沈青盼的名節,為何會死在山上?大山大半夜去山上做什麽,肯定是沈家做的。”


    林村長越說越理直氣壯。


    方氏安靜了下來,是啊,大山怎麽會半夜去山上。


    “可那沈家老幼病殘,隻那劉氏,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悄無聲息把大山弄到山上。”方氏遲疑道。


    且出事當天,大河去看過,沈家人身上沒什麽傷。


    出殯那天,方氏試探過,劉氏也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劉氏那人沒什麽心思,若是真做了什麽肯定會露出馬腳。


    “你就別折騰了,原先家中過得多好,大山也還在,你再折騰,把家弄散了你就開心了?”


    事到如今,方氏心有退縮。


    “還有,桂花的事,真是讓咱家在村裏沒臉了,以後大河的親事怎麽辦?你這老貨,做下這不要臉的事,你是舒服了,你讓大河怎麽辦。”


    對於林村長偷情之事,方氏倒是沒那麽在意,男人嘛,隻要回家就行。


    家中的銀錢都是她管,方氏一點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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