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的時候,沈遇安如釋重負。


    這四周都是牆,環境又逼仄,還好隻有幾天。


    這要是一個月,估計人會瘋。


    出考場的時候,沈遇安發現周圍的人也同樣一臉輕鬆。


    隻是大家都滿臉疲憊。


    先前已經注意到他的學子,眼中閃過羨慕。


    這人怎麽精氣神這麽足。


    沈遇安一出來,就看到康遠和傅元青站在遠處。


    “遇安,這裏。”


    沈遇安長得高,一出來他們就看到了。


    “快快快,我們在天香樓定了一桌好菜,這次可和之前不一樣。”


    沈遇安見康遠這麽急促,有些好笑。


    這兩人沒回接他,都定了一桌。


    天香樓是京城有名的酒樓,有三層,沈遇安看著麵前客似雲來的天香樓,跟著兩人走了進去。


    “客官請進。”夥計熱情地迎了上來。


    “定了雅間。”康遠說著,和夥計說了一下姓名。


    “原來是康公子,樓上春意間。”


    夥計喊了一下,有另外的夥計過來迎了三人上二樓。


    到了一間雅間外,沈遇安看到側麵有個牌子,上麵寫著春意二字。


    一進去,康遠示意夥計上菜。


    先前已經提前定好了飯菜,上菜也挺快的。


    這次的飯菜,有魚有肉的,沈遇安吃了一口,表情愉悅。


    “這天香樓不愧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是吧,要不是因為要請你,我們都舍不得來呢。”


    先前他和傅元青就來過一次,還是在大堂吃的。


    這次特意定了雅間,可都是為了給沈遇安慶祝一番。


    “勞二位兄長費心了,等放榜那日,遇安也請兩位兄長在天香樓吃上一頓。”


    二人連忙拒絕,二人都知道沈家的情況。


    “遇安這麽自信,可是覺得會上榜?”康遠打趣道。


    “上榜的話,來天香樓慶祝一番,落榜的話,安慰自己一下。”


    沈遇安說完,三人同時笑出聲來:“哈哈哈。”


    “你倒是心寬。”


    這頓是二人一同請的沈遇安,付賬的時候,沈遇安咂舌。


    一頓吃個十多兩,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樓。


    這都尋常百姓幾年的嚼用了。


    貢院,考生走完後又關了起來。


    考官們連夜閱卷。


    並州府,陳英冒著寒氣上門拜訪顏家。


    看著麵色清白頹喪的顏清,陳英怔了下。


    “顏清,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顏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陳英見狀更是皺起了眉頭。


    剛要說什麽,看到顏清包著的右手,大駭道:“你,你的手怎麽了?”


    手在讀書人這裏,可是和命一樣重要的。


    “可是不小心傷著了?大夫怎麽說?”陳英著急地問。


    顏清隻是緩緩搖頭,“無礙。”


    聽到顏清說沒事,陳英以為隻是小傷,鬆了口氣。


    二人說著話,聊了一會兒,陳英突然說道:“這會兒正是會試的日子,也不知遇安考得如何了。”


    顏清坐起身,詫異地問,“遇安參加今年的會試?”


    “你不知道?”


    對於顏清的詫異,陳英顯得更詫異,因為他沒想到顏清竟然不知道。


    雖然顏清許久未去府學,可二人的感情最好,遇安要去京城參加科舉,竟然沒和顏清說。


    顏清的臉變得更煞白了。


    見顏清如此,陳英幹巴巴道:“你不在府學,可能遇安急著去京城,沒顧得上給你捎句話。”


    以二人先前的感情,對方就算不在府學,也應讓人送封信說上一聲。


    陳英見顏清一副淒慘樣,實在忍不住問了:“你們二人到底怎麽了?你們向來感情好,可上次竟然還打了起來。”


    顏清搖搖頭沒回答他,可給陳英難受的。


    沈家,沈遇豐從三房離開後,王氏麵露沉重。


    “娘,你說咱們這兒怎麽會有土匪呢?”


    剛剛沈遇豐過來和她們說,縣衙現在還是沒追到土匪。


    王氏看了一下劉氏,“你去後院把地整理一下。”


    劉氏撓撓頭起身走了。


    王氏沉著臉,發生這樣的事,她是不敢再讓孫女和劉氏去永安縣了。


    還好現在剛開春,菜什麽的都還沒種下,也不存在要給醉仙樓送菜了。


    一旁的沈青盼突然說道:“奶,你說,會不會是顏家?”


    他們沈家,得罪最多的,就林村長了。


    可奶說不是林村長。


    “不應該,我們兩家已經沒有交集了,顏家為何要對付我們?”


    王氏雖然是這麽說,但卻也沉下了臉。


    沈青盼想了下,有些遲疑道:“那日我見那些土匪好似比較想抓我。”


    “什麽?”王氏震怒。


    這顏家難道是想毀了盼姐兒的名聲?


    若是土匪把盼姐兒抓去,不管如何,名聲也是毀了的。


    第二天一早,王氏寫了封信,讓族長家幫忙送去。


    族長家壯年男子多,兩家關係又親近,隻能找他們幫忙。


    這也是三房自從得勢,對族長家幫扶這麽多的原因。


    家中隻有女眷,而兩家親近,有族親幫忙是最好的。


    貢院內。


    所有考官連日來一直閱卷,諸位考官一臉疲憊。


    “大人,所有卷子已批完。”


    “嗯。”柏太傅點頭。


    然後一眾考官開始排名次。


    最後剩下三份卷子。


    有位官員突然拿起了一份卷子:“太傅大人,下官覺得這位士子不錯,有大才,當得會元。”


    柏太傅在朝中主和,他手中的卷子,也是以和為主。


    另一位官員皺眉,“秦大人,本官倒是覺得另外一位學子也不錯,策論極為出彩。”


    “卷子給我看看。”柏太傅出聲道。


    柏太傅看了一下三份卷子,點了一下其中一份。


    “這位學子的答題不錯。”


    這份卷子前麵雖是主和,卻也有條有理,到後麵的一些提議都是不錯的。


    他敢說,朝中那些官員都想不出這麽詳細又適合邊關的策論。


    確定好名次,“拆彌封。”


    看到第一名的名字,還有詳細信息,眾位官員一愣。


    “這,柏大人,”秦大人有些遲疑。


    柏太傅看著沈遇安的名字,以及三代的情況那裏,眼眸微閃,還是沒改排名。


    “柏太傅,這會不會惹怒聖上?”有人小心翼翼道。


    “是啊,柏大人,不然就把這人刷下去吧。”


    這位大人一說,不少人跟著附和。


    畢竟為了一個學子冒風險,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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