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韶華離開後,隱藏在暗中的陽梓書頓時現身,上前將宮璃闕從地上扶起。


    目光觸及到宮璃闕微微紅腫的左臉,陽梓書眼底的殺意瞬間湧現,“我去殺了她。”


    宮璃闕心裏一驚,急忙拉住她,“回來,你瘋了嗎?!”


    見陽梓書停下腳步,宮璃闕趕緊說道:“你冷靜一點,她是皇帝,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衝出去,你以為就能殺得了她嗎?”


    “從決定殺掉廢王那一刻起,本宮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早晚而已。”


    他隻是沒想到,夏侯韶華僅僅隻是廢了他的君位而已,並未要其性命。


    無論夏侯韶華是出於何種原因,願意留他一條性命,這都不妨礙他以後自由了。


    下旨將他困在後宮又如何,隻要他想,他隨時都能從這裏出去。


    “可是......”陽梓書看著他的眼神滿是心疼,但她眼裏的情緒被她掩飾得極好,不曾被對方察覺。


    “既如此,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宮璃闕君位已經被廢,日後行事不免少了很多方便,還要防備宮裏的其他嬪君趁機落井下石。


    宮璃闕聞言,略微思索片刻,語氣平靜道:“別著急,不是還有一個柳君憶嗎?”


    “接下來,我們便在這後宮裏耐心等待,該看戲的看戲,等這段時間風波過去了,到時再說也不遲。”


    “是。”陽梓書眸光微微閃爍,其實,她還想問他。


    為何方才要實話實說,激怒女皇,難得他就不怕那女人一怒之下,真的會賜死他嗎?


    宮璃闕前腳剛剛被廢除君位,後腳消息就傳入了羽淩宮內。


    聽到暗衛帶回的消息,淩逸清眼裏波瀾不驚,並未感到一絲驚詫,他都能追查到的消息,陛下又怎會調查不到。


    什麽江湖殺手,日後問斬,不過都是為了包庇罪魁禍首,而讓世人認為端王一案,終於得到結案的一種說辭罷了。


    說到底,陛下還是對那人狠不下心,寧願以這種方式保護他,也不舍得讓他就此藍顏薄命。


    但陛下作為一名母親,她不能對不起自己死去的女兒,所以,不得已用囚禁的方式來懲罰那人。


    淩逸清不愧是最懂夏侯韶華之人,瞬間就想通了一切。


    對於女皇的做法,淩逸清心裏既恨又深感無奈,縱使心裏存有怨恨,他也不曾流露出分毫,隻是埋藏於內心深處。


    他與那人之間的仇怨,總有一日,他會親自一一討要回來。


    次日,宮璃闕被廢的消息傳遍整個後宮,所有人頓感大吃一驚。


    明明陛下昨晚還去了月瑤宮就寢,今日就突然被廢,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


    璃君是陛下前幾年從宮外帶進宮的新寵,風情萬種的外表下帶有一絲神秘感,從不與後宮眾人來往,且自視清高。


    那幾年裏,陛下對他的恩寵險些超過了淩貴君。


    如今突然被廢,後宮眾人除了感到震驚以外,更多的是感受到什麽叫伴君如伴虎,福禍難料。


    另一邊,丞相府。


    溫絕殤突然收到一封遠寄給他的書信,在看到信的那一刻,他心裏的擔憂種種不安,頃刻間全都消失不見。


    自大軍出那日,楚招揚便與溫絕殤失去了聯係,至此音信全無。


    這讓溫絕殤每日都活在愧疚與不安當中,他很後悔當初沒有攔下楚招揚,讓他獨自離去。


    然而此刻,看到信箋上熟悉的字,溫絕殤心裏無不感到慶幸,還好虛驚一場。


    楚招揚在信中寫道,大致講述了自己的所有遭遇,最後告訴溫絕殤不用替他擔心,他已平安進入軍營,並找到了軍師冉清。


    得知楚招揚先前的凶險遭遇,溫絕殤心裏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好在有驚無險。


    之後的內容,便是講述他在軍營裏的所見所聞,以及各種感受,如同一個從沒見過世麵的人,寫了一堆趣聞也讓溫絕殤增長見識。


    見他安好,溫絕殤心裏也忍不住替他感到高興,甚至還有一絲羨慕,他也想去看看楚招揚描述的這些景象。


    看到信的結尾,溫絕殤嘴角邊的笑容慢慢僵住。


    信的最後講述了玉穀關之戰,現場凶險萬分,上官玲瓏身受重傷,敵軍大敗,敵軍首領被俘。


    其中包括,宸王對敵國七皇子的態度。


    溫絕殤的目光,也隨之停留在七皇子三個字上。


    夜郎七皇子,他也曾有過耳聞,傳聞中是一個極其難得的天縱奇才。


    而前段時間,端王私自放走的人,也正好是就這個七皇子。


    不知為何,看到七皇子三個字,他的心莫名感到一絲緊張,甚至隱隱不安。


    為何會這樣?溫絕殤心裏不解。


    信上說,宸王對這位七皇子的態度不同,究竟是何種態度,與旁人又有和不同?


    滿心的困惑得不到答案,溫絕殤立馬提筆回信。


    信上囑咐楚招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同時,極其隱晦的詢問宸王與七皇子之間的關係。


    端王已經折在這了位七皇子手裏,他害怕宸王也會走上端王的老路,被這位七皇子給迷了心神。


    寫完回信,溫絕殤放下手中的筆,神色依舊凝重,心底的不安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立馬奔赴戰場。


    容澤來到他的身邊,見他眉頭緊鎖,不由得出聲尋問道:“公子,你怎麽了?”


    聞言,溫絕殤緩和神色,把桌上寫好的回信交給他,“容澤,這是給招揚的回信,你稍後把信寄往邊關去吧!”


    “是。”容澤接過他手中的信,隨後又說道:“公子,前廳來報,說賢王駕到,現已在書房內與相爺商議要事”


    溫絕殤聞言,不由得眉頭微皺,對夏侯暖汐的突然到訪,心底感到一陣抵觸。


    突然想到那日,皇宮裏,夏侯暖汐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心裏突然暗道不好。


    賢王突然來訪,難道是為了婚期一事?


    不行,他不能嫁給賢王。


    容澤見他臉色微變,不禁擔憂道:“公子,你怎麽了?”


    溫絕殤微微抬手,“容澤,待賢王離開相府後,我要去見一下母親。”


    現在,唯有母親能幫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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