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袖,“世子殿下,若有什麽煩心事千萬別悶在心裏,可以與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助殿下解決煩惱。”


    隻要對方願意告訴她,無論是多麽困難的事,她都一定會想辦法幫他解決。


    虞蘇淵此時一顆心都在飄著,對馮清袖的一再糾纏,心裏感到十分不悅。


    “謝馮小姐好意,請回吧!”


    馮清袖還想伸手攔著,隻見,夜一不知何時現身,忽然攔在了兩人中間。


    “馮小姐看著也不像是一個耳聾之人,為何卻對世子再三說的話,充耳不聞呢?”


    要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夜一真想直接將人打暈丟到一邊。


    聽到夜一明目張膽的諷刺,馮清袖頓時臉色微沉,“我與你主子說話,哪輪得到你來插嘴,你是個什麽東西。”


    這人之前在小鎮時就惹怒了她,當時若不是第一次見麵,要給佳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她真想罵死這個死女人。


    左右不過是個丫鬟,她才不怕。


    夜一雙手緊握成拳,眼底閃過一道殺意,恨不得立馬把這人給活活掐死。


    感受到夜一動怒,虞蘇淵急忙拉住,“夜一。”


    馮清袖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殺意,心底一驚,這個死女人竟然想殺她?


    自從被羽煞閣剔除,夜一每日過得渾渾噩噩,人變得頹廢了許多,性情也越發不穩定,容易動怒。


    夜一不想讓虞蘇淵為難,便收斂了殺意。


    虞蘇淵心底鬆了一口氣,生怕夜一一個沒控製住殺了馮清袖,那他怎麽向永獻王府交代?


    安撫了夜一,虞蘇淵目光看向馮清袖,“馮小姐,夜一不是東西,而是我的貼身侍衛,她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話,馮小姐心裏有什麽不滿,可以衝著我來,欺負一個無權無勢的侍衛,算什麽本事?”


    夜一是阿玥留給他的暗衛,欺負阿玥的暗衛,就是等於在欺負他。


    馮清袖滿眼不敢置信,世子竟然為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出頭?


    夜一整個人怔住,世子殿下這是在維護她?


    馮清袖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方才得言語確實過激了些,但這也不能全怪她。


    要不是這個死女人出言挑釁,她也不會在世子麵前失了體麵。


    “世子,我並沒有想欺負她,確實是她挑釁在先,而我失言在後,但我並不覺得我教訓一個不知禮數侍衛有什麽錯。”


    “下人犯了錯,就該罰該罵,而不是放任不管,也許世子不忍心責罰,但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下人不僅不會改過自新,反而更會變得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世子此舉不是在幫她們,而是在害她們,所以,在下看到了,不得不提醒世子一句,別對下人太好,否則,會讓她們生出一種錯覺,從而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比如……”


    馮清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複雜的目光落在夜一身上。


    身為女人,她最看得懂夜一眼裏壓抑的愛慕之意。


    一個身份低賤的下人,竟敢妄想自己的主子,當真是不知死活。


    虞蘇淵神情疏離,“馮小姐,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會管教,不需要旁人來教,馮小姐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


    他真是不喜歡這些仗著身份就高高在上的人,夜一是他世子府的人,還輪不到她永獻王的人來管教。


    見虞蘇淵眼神疏離,馮清袖心裏無奈,她不過是想提個醒,讓他別太相信自己身邊的人,沒事多留個心眼罷了。


    “世子莫要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在下也是出自一番好意,並不是想管世子的人,世子不喜歡聽,在下不說就是了。”


    隨後,不待虞蘇淵回應,馮清袖接著道:“世子今日心情不好,那在下便不打擾了,望世子好生休息,不要再去想那些煩心事。”


    虞蘇淵微微點了點,並未言語,馮清袖也不指望對方能挽留自己,失落道:“在下告退。”


    馮清袖乘著馬車離開後,虞蘇淵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他現在心裏很亂,壓根就聽不進去對方說了什麽,隻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關亞文看了一眼夜一,對虞蘇淵說道:“世子,其實我覺得馮小姐她也是一片好意,說話嚴厲了些,但也是為了世子,世子別與她生氣了。”


    “我知道,放心,沒生她的氣。”


    他隻是不想與馮清袖走得太近,今日太女君的那番話不似空穴來風,再這樣下去,京城還不得到處都是他與馮清袖的謠言。


    “你們記住,從今日起,馮小姐再過來的話,直接攔在府外,別放進來。”他要避免與馮清袖見麵,斷了對方的念想。


    關亞文二人,“是,世子殿下。”


    回到府裏,虞蘇淵一直坐在窗前發呆。


    夜一從暗處現身,走到他的身旁,“世子,似乎有心事?”


    今日,她沒有跟隨一同去到東宮,因此不知虞蘇淵心裏想什麽。


    聞言,虞蘇淵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心事重重的點了下頭。


    “世子殿下,可願把夜一當做傾訴的對象?”夜一心裏有些緊張。


    虞蘇淵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目光轉向窗外的風景,“夜一,我是不是很差勁?”


    夜一一愣,“怎麽會,世子殿下很優秀,也很聰明,什麽東西都一學就會,一點都不差。”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為何去了一趟東宮後,回來就成了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難道東宮裏有人欺負他?


    虞蘇淵神色依舊,“是嗎?”


    “當然了,世子殿下,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最優秀的,就是遇到困難,你也要相信,世上沒有任何困難可以打敗你,打敗你的唯有你自己。”夜一盡最大可能安慰著。


    “夜一,謝謝你。”


    “世子心裏好受一些了嗎?”


    虞蘇淵微微搖了搖頭,隻覺心裏更難受,他當初也是這樣不斷告訴自己,他自己也不差,是可以變得優秀的。


    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他還是一樣,永遠也比不上溫絕殤,同樣也比不上姬慕言。


    突然,他的臉頰滑落一滴淚。


    夜一一驚,心疼道:“世子殿下,你到底怎麽了?”


    虞蘇淵平靜的擦掉臉上的淚痕,抬眸看向夜一,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我想阿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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